随之而来的还有很多别的项目,包括在第五大道和第71大街交汇处的一座由理查德·莫里斯·亨特设计的供学者们使用的藏书85000册的詹姆斯·雷诺克斯图书馆(JamesLenoxLibrary),这些项目丰富了纽约的文化基础设施,不但在经济方面,也在上层建筑方面推动了大胆的新权威的产生—老的精英机构的命名类似于“纽约历史协会”,新的机构则以“美国”或“大都会”命名。对于格林和有城市绅士派头的理事们来说,这些机构比奥姆斯特德的树林茂密的牧场更能让人们逃离喧嚣和粗鄙的城市街道,更能转换人们的心境。他们非常严肃地对待—毫无疑问其倔强精神比文字所能表达得更甚—“教化、教育现实劳动大众,提高他们的精神修养”的使命。1870年,大都会博物馆刚刚建成,《纽约邮报》编辑威廉·卡伦·布赖恩特写道,越来越繁华的纽约吸引了很多人,其中有一些人杰出而有才干,但是,还有很多人“相当习惯各种恶行”,心中充满“极其污秽的邪恶”。因此,必须“用富有魅力、性质纯洁、令人上进的娱乐方式,对抗这个发展得太快的大都市里的邪恶诱惑。”或者,如一位博物馆官员说的:“艺术是富人的奢侈品,却是穷人的必需品。”
在19世纪70年代的年度报告中,大都会博物馆的理事们专门报告了博物馆吸引了多少“机械师和工匠”,在1876年宣称“今天的博物馆在人民中的教育影响力超过了大都会里的任何一所大学、学院和研究院。”博物馆为工匠开设艺术和职业课程,非常认真努力地教授知识给普通人,不过,后来由于经济不景气而落魄的欧洲人为了纽约的钱而拆除了他们为高等艺术筑起的高墙,大都会博物馆也开始收藏过去大师的作品,淡化了在教育方面的努力。(最终,1908年,博物馆理事正式从1870年的博物馆使命声明中删除了将其目的描述为“为公众提供教育和娱乐”的字句。)
在这个新城市不断诞生的时代,格林和他的委员会成功地赋予纽约的郊区由令人愉快的公路、林阴大道和风景宜人的河滨构成的城市风景。他们设计了为人们慷慨提供绿色空间的公园系统,建起了一系列世界级的文化机构。“格林先生对纽约的贡献,”《纽约世界》(NewYorkWorld)大呼,“胜过奥斯曼男爵对巴黎的贡献……”不过,对纽约和巴黎的比较忽视了幕后的大人物。来自法国首都的权威人物的庇护可是一个不可小视的因素。格林只能对没有被占据的纽约进行规划。他可以规划街道,在它们下面铺设下水管道,沿着它们修建林阴道,在它们旁边修建博物馆,但是,他不能重建纽约。他研究了巴黎刚刚拓宽的街道,非常羡慕。“有句话说得好,”格林写道,“除了季节给人们带来的令人愉快的影响—季节满足了我们很大的需要,我们生活的舒适程度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之外,大概再也没有什么比完善的内部交通更让一个文明国家的人们感兴趣的了。”但是,尽管他在市郊大显身手,曼哈顿的核心交通问题和南部街区越来越拥挤的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