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蹒跚学步之前,埃尔维斯一直与父母亲同睡一张床。长大一些后,他搬到同一间卧室的小床上睡觉,但是他仍然会受到父母亲的夫妻生活干扰。弗农第一次出狱后,尽管格拉迪丝在感情上仍然对他十分疏远,但是却愿意与他过夫妻生活了,而且还乐此不疲,除非是喝多了酒后浇息了她的激情。
据阿格尼丝•格林伍德透露,格拉迪丝有一次乐不可支地对她讲了弗农第一次出狱回家后不久被埃尔维斯打的事。“我猜可能是因为我们当时太投入了,听到声音后,埃尔维斯跑了过来,他不停地打弗农的屁股,对他父亲说不要欺负妈妈了。哈,我的两个男人在为了我打架。”她大笑不已,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事对儿子造成的伤害。
不过从那以后,弗农和格拉迪丝每次就尽量压低声音,但是他们那吱嘎作响的床却并不合作。格拉迪丝后来又给阿格尼丝讲了一件儿童不宜的事。“昨天晚上我们正在—你知道—正在兴头上的时候,埃尔维斯突然醒了,他跳下床来,想知道我的情况是否还好—他以为我是痛苦地叫出了声。弗农不想自己的屁股再次遭殃,所以就僵在那里,直到我们听到埃尔维斯重新上床睡着为止。但是我们保持那个姿势太久了,弗农的身体几乎都抽筋了。”格拉迪丝一边说,一边像小女生一样格格地笑个不停。“我对弗农说,他最好还是向埃尔维斯解释一下男女之间的事,免得他以后受重伤。”
许多年龄跟埃尔维斯差不多的孩子都曾遭遇过父母的性关系这个尴尬问题—特别是在贫困家庭,由于房子小,个人隐私根本就不存在。埃尔维斯越来越迷惑不解的是,尽管格拉迪丝在肉体上跟父亲很亲近,但是她却照旧从自己身上寻求情感慰藉,就这样,她把儿子和父亲推到了一个非常原始的对立地位。
在弗农坐牢期间,当格拉迪丝带小埃尔维斯一起睡时,她会对儿子说,他就是自己的小男人。格拉迪丝清楚地告诉埃尔维斯,他不仅是她的儿子,而且还是她的伴侣。弗农回家后,占据了埃尔维斯认为是属于自己的地方,这个小男孩感觉受到挑战,于是对父亲怀着强烈的妒忌。因此,欢愉的声音被他解读为痛苦的呻吟。后来埃尔维斯每次想起那件事来,他那正处于萌芽中的性意识一方面受到搅动,但是另一方面深深的负罪感又把他对禁果的渴望压抑在心底。
埃尔维斯的潜意识里深植着一种典型的恋母情结,而格拉迪丝又对儿子表现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让事情进一步变得复杂。
与许多母亲一样,她觉得没有一个女孩儿适合自己的儿子,而且在这方面她的表现更要过犹不及。
埃尔维斯知道,格拉迪丝并不赞成他与女孩子约会。她从来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活,憎恨任何占用埃尔维斯的时间、并把他的注意力从自己这里引开的人或事。格拉迪丝让他明白,他是自己的全部,在这个世界上她也永远只需要他。当格拉迪丝得知他准备和另外一个女性呆在一起时,她就会变得焦躁不安,会找各种理由不让儿子出门。埃尔维斯一直顽固地坚持他那有些古怪的约会习惯—只有在格拉迪丝努力地让他觉得,他正在让母亲失望,并因此感到不安后,才会暂时中断。为了保持耳根清净,埃尔维斯学会了撒谎,或者在走出家门之前决不告诉她自己有约会。
第一个偷走埃尔维斯的心的女孩名叫迪克西•洛克。在中学三年级最后一个学期的英语课上,他们隔着一条过道相邻而坐,两人很快成了好朋友。有意思的是,后来在埃尔维斯的生活中扮演重要角色的雷德•
韦斯特也在同一个班上,但是他们俩当时仅仅是认识对方而已。
一天放学后,埃尔维斯鼓起勇气约迪克西出去喝一杯可乐。这次约会后,他显然堕入了爱河。迪克西就是他的梦中女孩:漂亮、身材苗条、金发碧眼—与格拉迪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埃尔维斯眼中,她是所有与自己交往过的女孩当中最完美的一个;她声音温柔,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会说话。迪克西很文静,有一点腼腆,为人处事十分谨慎。埃尔维斯在她身上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柔弱,同病相怜让他们两人走得更近了。
迪克西的女伴们当着她的面嘲笑埃尔维斯的衣着打扮和他那染黑的头发,但是她要么充耳不闻,要么一笑了之。“我很高兴他和其他男孩不一样,”有一次她说道,“他有自己的主见。我讨厌那种人云亦云的家伙,就像一群狗一样,只要有一只发出叫声,其他的也跟着乱叫,难道你们喜欢这种人?另外,我觉得他的头发很好看。”
埃尔维斯和迪克西经常与厄尔和其女友凯伦一起约会。由于他们的年龄都还很小,因此他们的娱乐项目仅限于看看电影、在饭馆吃吃饭,或者坐上埃尔维斯那辆破旧的“普利茅斯”外出兜风—当初他花了35美元把这辆老爷车当废品买下来,然后自己把它鼓捣好。为了买车,他从自己的每一份工作收入中偷偷扣留下一点,这样整整攒了两年才凑足买车钱,因此这辆车成了他的骄傲。尽管年龄不大,但是有了汽车还是让他感觉很特别。
在一起相处的那段时间里,迪克西千方百计帮助埃尔维斯恢复自信,走出自我封闭的世界。
首先,拥有一个固定的漂亮女友本身就让埃尔维斯的自信心大增,何况她还这么关心他,接受他,觉得他有魅力。在迪克西身边,埃尔维斯感觉比以前与任何女孩呆在一起都要快乐、都要自在—据埃尔维斯的一些身边人透露,在以后的生活中,他再也没有碰到过像迪克西这样能让他这么快乐的女孩。他的步伐变轻快了。只要有她陪伴,他就觉得整个世界充满了阳光和快乐。迪克西还是一个乐观的女孩,有一点顽皮又不乏幽默感,每次他们与许多人在一起时,她往往会巧妙地诱导埃尔维斯更放开自己。
埃尔维斯文静依旧,但是迪克西引发了他心中男人对女人的欲望,不过这种欲望只是他变得越来越自信的产物,而不是因为他们之间发生了肉体关系的缘故。
他仍然是个处男,一方面他极其渴望与迪克西同床共枕,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甚至连想一想这种事都是亵渎她—除非在他们结婚,或者至少订婚以后。另外,假如他向迪克西提出了这个要求而她又答应了,那么她的形象将在他心里一落千丈,失去可爱、单纯和纯洁的光环。除此之外,格拉迪丝对埃尔维斯的影响依然很大,她再三警告他说,如果他让一个女孩怀了孕,那么人家姑娘就算是彻底毁了。
因此,他们的身体接触只限于亲吻和轻轻的爱抚,但是仅此就让他觉得这是自己生命中最快乐的体验。隐私问题就交给那辆“普利茅斯”
解决了。他们常常把车停在郊区一条僻静的公路上,这里的星星由于没有城市灯光的干扰,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明亮。他们有时爬到汽车后座,紧紧相拥在一起;有时并肩坐在引擎盖上,埃尔维斯对着她一首接一首地唱情歌。
就在这一片令人陶醉的气氛中,埃尔维斯第一次告诉迪克西:他爱上了她。
埃尔维斯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而且很容易冲动,在他一生中,他经常把异性的吸引误认为是爱情。但迪克西的的确确是他的初恋。当埃尔维斯流着眼泪告诉她,自己一家人仍然住在政府福利住房里时,她的反应是张开双臂把他搂住,轻轻摇着他的身子。就在那一刻,埃尔维斯知道,她就是值得自己爱的人。他想,既然迪克西能接受他家的情况,那么她肯定也爱他。他疯狂地爱上了她,并开始计划他们共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