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第10圈,我开始给对手施加压力,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不认为吉米出错是因为我给他压力的缘故。你没有看到赛道上有油就是没有看到,与在什么地方刹车毫无关系。他的事故对我是一个警告,我及时做出了反应,结果有机会超了过去。我突然间感觉到这项赛事就能使我成为世界冠军。那纯粹是运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种情况在赛车界司空见惯——你必须一直努力到最后一刻,有时你就能得到机会。“我认为那是我运动生涯中最糟糕的5圈,好象总也没有个结束。你在那种时刻会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对你来说是多么重要,意识到你是多么热爱这项运动,意识到你是多么坚持不懈。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沉重了很多,突然感觉到了不能出错、不能犯错的压力。虽然你明明知道自己在前面,其他人很难超过去,但你的压力仍然很大,因此感情的最后释放也就同样非常强烈。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我当时在承受什么样的压力。我当时高兴极了,因为我和一支了不起的车队共同赢得了胜利,和身后那些我所热爱、所尊重的人一起赢得了胜利。我尊重他们的努力、他们的献身精神和动力。我和车队所有人都保持着特别亲密的关系,因此大家一起努力并赢得胜利真是太好了。感谢这个词根本不足以表达我对他们为我所做的一切的感情。
“我仍然渴望赢得更多的胜利。我将尽可能多地给大家带来精彩的比赛,因为开车给我带来乐趣。我也希望这能给我再带来一个世界冠军。我们车队的状况非常好,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实现这一目标。这毕竟是我们生活和工作的目的所在。”
2002年赛季结束时,许多人都抱怨比赛枯燥无味,其他人则说我们正目睹赛车运动的最高境界。完美是不是就意味着枯燥?
迈克尔和法拉利车队在2001年和2002年赛季创造了两项很特殊的记录,而且这两项记录都是在迈克尔起步的斯帕赛道上创造的。迈克尔在2001年赢得了他生涯中的第52个大奖赛,从而超过了普罗斯特51场胜利的记录,并使自己跻身于这项运动有史以来最杰出的车手之列。他在2002年创造了一个赛季赢得10站比赛胜利的记录,而且这个记录后来还要因为在铃鹿赛道的胜利而被改写成11。但是,对他来说更为重要的是他洗涮掉了自己记录中的一个小污点。2002年他在斯帕赛道上首次确保首发杆位。
“我倒是从来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一点,直到后来有人向我指出,说我从来没有在斯帕赛道获得过首发杆位,而且问我是否为此感到过不舒服。于是,我决定解决这个问题。”由于已经摆脱了争夺世界冠军的压力,2002年的比利时大奖赛不仅变成了舒马赫能力的一个展示,而且从他开始驾驶那一刻起就成了他展示欢乐和乐趣的机会。他在第二次进站时刻意控制了一下速度,而在那之前他将驾驶艺术提升到了最高境界,让所有注视他的人欣喜若狂。
“我在这里感到如鱼得水的原因,是因为这里的车道状况最接近我故乡克尔潘,总有那么多车迷在支持我。但更重要的是你在这里能得到以极限方式驾车的感觉,你自己的体力和精神都达到了极限,而且你的车也达到了极限。”
2002年比利时大奖赛举行的那个周末,在斯帕赛道观看迈克尔的表现就是在观看一位已经出神入化的车手,没有任何压力,信心十足,独自体会着所面对的挑战所带来的乐趣。他脸上温柔的笑容似乎已经镌刻了多日,他走路的姿势比平常更有弹性,他的举止风度也更加充满自信。他看上去就像在尽情地品味着每一刻,而且完全知道一切会进行得非常顺利。
星期五第一次练习结束之后,迈克尔正荡着双腿坐在法拉利车库的红色箱子上,看着机械师们忙碌。赛前准备会马上就要开始,迈克尔紧紧盯着自己的赛车,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之情。他知道这辆车能够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因此驾驶着这辆完美无缺的赛车接受斯帕赛道的挑战使他兴奋不已。从事赛车运动以来,他这才第一次看到一辆能够使他随心所欲地征服这个赛道的车。
这个周末一切如愿以偿,而且对于这位已经五度成为世界冠军的人来说,变成了一次尽情享受的驾车经历。他的平均时速达到了225.970公里。第一圈过后,他就已经领先于驾驶相同车型的队友鲁宾斯·巴里切罗2.2秒。从第2圈到第15圈,他在这个赛道上11次创造了最快单圈记录。他后来说,他真的能够“尽情发挥”,并且试图描述他所说的“接近极限”,但谁也不相信他,因为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到他的感受。不过有一点非常清楚:世界上这位最杰出的车手是多么热爱他的运动项目,他坐到方向盘后时是多么开心。那些注视着他的人都露出了笑容,而且都为他在从事这项运动12年后仍然能够从中得到快乐而感到难以置信。他的朋友让·托德说:“他对赛车运动着迷,为比赛而活着,只要坐到车上就好象超越了他自己。车道就是让他上瘾的毒品,而且他永远没有心满意足的时候。”
“我之所以继续从事F1方程式运动,是因为开车能给我带来欢乐。我开卡丁车已经有15年了,可我仍然热爱那项运动,仍然像2001年那样在F1方程式赛季结束后,参加了卡丁车世界冠军决赛。因此,我对开车的热爱——从中得到的乐趣——在不断给我带来动力,而且只要仍然有这种动力,我就会继续从事赛车运动。
“这种乐趣就是在发车线后的那种感觉,就是发挥你潜力的感觉,也就是不断超越极限的那种感觉。也正是这一点才使得这项运动那么有意义。2002年在铃鹿赛道的资格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那里创造出一个好成绩确实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你不仅赢得胜利,而且能超越你自己。我的成绩是1:32.484,而根据我们的预测,我只要像鲁宾斯那样取得1:33.2就行了。我几乎快了10分之8秒。这也进一步让我明白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这就是你的动力,就是让你对它产生感情的源泉。你在一个赛季中所体验到的这种高潮和低谷使得这项运动值得你去从事。
“任何一位有理性的车手都会将车开到极限。任何想这样做的人如果放慢速度,都是因为在弯角处打滑或者损坏了车胎。另外一个风险则是打转。我从来不认为弯角处回旋余地比较大。我总是试着全速前进,看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在每一个弯角都试图看看极限是多少。我能够感觉到。可是,如果我想知道那极限,就必须——尽管是以限速的方式——以高于看似极限的速度驶进那个弯角。只有这样,我才能得知自己能将车开到什么速度上,才能得知极限是多少并且发现是否已经达到极限。我所说的这个极限是赛车本身的极限,因为对于我来说安全仍然是最重要的。我绝对不会对赛车的极限置之不理,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绝对不会。我只是想达到能够充分发挥汽车性能的地步。”
这种对赛车运动执著的热爱,这种对每一个成功越过的弯角的痴迷——这些就是一位车手成功的秘诀。威廉姆斯车队的老板弗兰克·威廉姆斯曾经说过,迈克尔·舒马赫和其他车手之间的差别就在于迈克尔对这项运动的投入程度。罗斯·布劳恩是法拉利车队的技术主任,也是迈克尔当初在贝纳通车队时的朋友。他这样形容迈克尔:“毫无疑问,他是我有幸一起合作过的最杰出的车手。在我看来,他的实力在于他和车队之间的纽带。他与车队的荣辱共存的结合关系绝对是最重要的,因为这使得车队每个人都自愿贡献自己的一切。从技术的角度来说,迈克尔总是能创造出我们在研发新车型时的速度。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了解一切性能,然后给我们带来动力,因为他那么认真。至于他的驾车能力,我只能说迈克尔越来越好。他不仅能创造出单圈最高速度,而且能始终保持这样的节奏。他从来不会随便应付,这就使得我有时能采用一些冒险的战术。他出差错的情况非常少,即使是在他处于极度压力之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