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能不能将这次的胜利与以前获得的冠军做个比较?
答:你总是要我进行比较,可他们相互之间绝对没有任何可比性。我们只是想尽情地欢庆这次的胜利。每一项冠军、每一次获胜所带来的感受都不相同。赢得一项大奖赛或者赢得一项冠军都能带来特别的感受。问:迈克尔,你的运动生涯与阿兰·普罗斯特有很多相似之处。你第一次参加F1方程式时是不是很崇拜他?你有没有和他谈过你今天所创下的记录?
答:我昨天在车手俱乐部碰到了他,他要我今天获胜,这样他就不用再去回答那些令人生厌的问题了。他现在一定很高兴。我大概还需要再赢一场比赛,因为我们目前的成绩相同。当然,当我刚进入F1方程式时,许多响亮的名字对我来说都值得崇拜,可他们是那么高不可攀,我从来没有去想过会超越他们,也从来没有为此焦虑过。我非常钦佩阿兰的成就,因此也为自己同样能做到而骄傲。
问:你这个赛季还有哪些目标?
答:再赢几场比赛。我在去年获得世界冠军后曾经说过,我想尽可能多地赢得胜利。我现在虽然已经将世界冠军的称号收入囊中,可我仍然要继续赢得其他赛事的胜利,因为假若我在下一场比赛中表现欠佳,就不会有任何人再提起我在匈牙利表现得多么出色。他们只会提及我的失误。F1方程式就是这样。每场比赛对我来说都是新的挑战,我不能让大家失望。比赛对我有着极大的吸引力。我仍然有足够的欲望去进行努力。
问:今年的比赛似乎毫无任何悬念,这是否会因此使今年的冠军不向往年那样吸引人?
答:绝对不是。大卫·库特哈德刚才说过,如果他没有遇到那些问题的话,他一定会和我较量到最后一刻。他说得完全正确。因此,我并不感到自己就可以少投入一点。除了头两站比赛外,今年其他赛事都异常激烈,而且大家的成绩也非常接近。
问:你认为自己是否能打破胡安·曼努埃尔·方吉奥所创造的5次世界冠军的记录?
答:这并不是我为自己树立的目标。不过这种比较没有多少意义,因为方吉奥当年在F1方程式中创造出的记录非常特殊。今天的一切都与他当时的情况不同,光从安全的角度来说就与当时有着天壤之别。人们当时根本无法想到我们今天的车速会这样快。因此,这种比较是不公平的。
问:你们现在是车队、车、车手完美相配,你对此是否感到满意?
答:非常满意。从我们开始合作那一刻起,我们的目标就是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功。坦率地说,我觉得我们还没有达到最高点。我相信我们还会有更大的成就。
问:那么你认为你自己还没有达到绝对的优势?
答:当然没有。我相信机械方面还可以再改进一点,也相信法拉利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问:下一个目标呢?你还想获得什么?
答:继续比赛,继续获胜,能赢多少就赢多少。我们一直在说我们想创造一个“法拉利时代”,要在F1方程式历史上创造一个献给法拉利的特殊的时期。我们已经开始朝着这个目标去努力,而且我希望我们能将这时代保持很久。
2002年目睹了前两年的希望所带来的成功,但这多少也是让人觉得丢脸的比赛,因为法拉利车道在赛季开始时采用了旧车,却仍然获得了胜利。法拉利车队取得了那年赛季17站比赛中的15站胜利,其中11站胜利属于迈克尔,结果使法拉利成为了F1历史上最出色的车队。对于迈克尔的对手们来说,更为糟糕的是迈克尔居然没有退出任何一站比赛。法拉利车队没有遇到任何真正的挑战便获得了胜利,结果,最后一次出站后的几圈完全变成了法拉利车队和其赞助商的展示。红色车获胜,红色车成为明星,红色再次成为F1方程式的颜色。
赛季结束时,法拉利被人们称作“战无不胜”,“无法超越”,“绝对优势”。对此的反映是,F1方程式的比赛规则有了一些重大的修改,普遍被人们视作是企图限制法拉利的车速。
法拉利和迈克尔此时已经形成了一种纽带,远远超出合作最初几个月相敬如宾的关系。他们现在已经成了法拉利的象征,也成了一体化传动箱的象征。这种传动箱被认为是他们成功的秘诀,而且围场里到处都是关于它的流言飞语,不过这始终只是谣言而已。法拉利和迈克尔之间这种关系最大的特点就是彼此之间的接受、尊重以及平等对待。也许正是这种模式才使得法拉利时代成为一种可能——这种结合显然注定还要持续一段时间。迈克尔在马格尼赛道成为有史以来最“快”的世界冠军这一点就已经说明这两者之间合作的性质,因为还没有任何其他一位车手在赛季远没有结束之前就已经在总积分上成为世界冠军。这是团队完美合作的结果,颁奖仪式结束后,有人对迈克尔说,他现在是一个活着的传奇,他立刻反驳了这种奉承话:“不,我们车队才是一个传奇,不是我。如果没有他们,我也不会成功。我之所以能够这么早就获得冠军,主要要归功于那些人们很少能见到的人——也归功于马拉内洛工厂里那些为我们的成功不知疲倦地工作的人。他们都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当然还有在赛道上操劳的车队队员,他们是那么了不起。”对于这些人来说,经历过三次成功之后,现在的庆祝也变成了一种精美的艺术。
2002年7月21日,马格尼赛道大奖赛刚刚结束,身穿红色队服的机械师们像前一年以及再前一年一样,个个按老传统要一杯红葡萄酒。他们回到“文艺复兴”饭店时天色已经很晚,但法拉利车队正在庆祝车队的胜利以及迈克尔第五次获得世界冠军。赛车得拆开来,然后被包装好运往霍肯海姆赛道,准备参加一周后举行的下一站比赛。结果,等轮到他们喝酒时,已经是将近午夜时分。当他们穿过“文艺复兴”饭店露台四周的树篱进来时,多少让那些正在兴头上的人们回到了现实中。他们的裤子很脏,衬衣上到处是油污,足以证明一点:是的,刚刚有过一场比赛,而且我们赢了。他们每个人都赢得了大家的起立鼓掌。他们走进里面的大房间,然后,红葡萄酒被端了上来,算是正是加入庆祝队伍的仪式。他们一个个被叫过来,站在首桌前,接过满满一杯红葡萄酒,然后在其他机械师的喝采声中一口干完。人人都得这样:迈克尔、科琳娜、卢卡·迪·蒙特泽莫罗、让·托德、罗斯·布劳恩,以及机械师们。
迈克尔今年穿上了一件淡棕色的衬衣,抽着一支粗大的雪茄。没过多久,他的头上便多了一条劳动布带子,而身上的牛仔裤则是鲁宾斯的,左腿还不幸已经出现了破洞。这位世界冠军的眼睛里流露出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最后不知怎么竟然站到了吧台的后面。看到其他人都在向他要“自由古巴调合酒”【自由古巴调合酒:一种用朗姆酒、可乐饮料、柠檬汁或酸橙汁等调制的酒。——译注】,他便给大家调合了起来,而且是“舒氏”式的,不断改变着里面的成分。他的工程师——卢卡、克里斯等——已经分辨不出其中的区别了。他就这样一杯一杯地给他们,而且还在不停地洗杯子、擦干杯子、抽着雪茄,并冲着不断给大家倒苏格兰威士忌酒的科琳娜咧嘴一笑。与此同时,迈克尔解开了衬衣上的几个钮扣,准备热闹一下,或者说,他全然不顾大家的反对,毫不客气地将大家一个个拽到临时舞池中,硬要大家跳舞。或者说,他领着大家跳起了波兰舞。谁也不许临阵逃脱,谁也不许说不行。这位世界冠军精力充沛,最后还是科琳娜再加上他的经纪人威利·韦伯才顺利地将他弄出饭店,坐到出租车上。到这时,饭店里已经几乎没有一个人了。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时,就连这位似乎永远不知疲倦的运动员看上去也显得有点疲惫不堪。
“我整个周末都感到非常放松,主要是因为我一直没有去想冠军的事——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会在这里赢得世界冠军的称号。当我看到鲁宾斯已经停住车,而且看到我们的节奏明显要比蒙托亚好得多时,我开始相信这是可能做到的。但我接着便犯了一个错误。那是我的错——我从维修车道出来时越过了白色标线。我不知道越过了多少,大概是几毫米,而不是几公分。不过,越线就是越线,当时我觉得一切都完了。越线判罚,再加上我对吉米的几次超车,整个比赛过程非常富有戏剧性。他的表现非常出色,我简直都不知道怎样才能既不会追尾且又能超过去。当时我以为奇迹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