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店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因为过节,各种茶话会老乡会文艺晚会……。名正言顺地一起出动,象群趁火打劫的贼。为此,学校象锅烧开的水,迟迟不能安静。
因为思绪比较乱,我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转而去了文化广场。
月亮象一盏挂在天空的特号日光灯,清冷干净的光辉洒满大地,文化广场的路灯被映衬地可怜巴巴,光芒都变成了浑浊的锈红色。
我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体味着繁华深处的孤独。
我一直认为春天的花是最好的,秋天的月是最圆的。花好月圆的典故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很矛盾的事物,特别是东北,月圆的时候花绝对不好,菊花也不好,连霜花开地都很自卑。看来花好月圆仅仅是一种理想,最少在我身上。
东北的夜晚很冷,无论什么时候,坐了一会儿我便浑身哆嗦着往回走。
走到寝楼门口的时候,看到丑丹一手掂着一个袋子站在那里哆嗦地象秋风中的落叶。
我走过去说,你怎么在这里啊?
她看到我,呲着牙嗔到,你要把我冻死了!
我一直怀疑丑丹的面部肌肉神经坏死,因为她的面部表情中,冷漠永远都占据着主要地位。很少有引起脸蛋大面积运动的表情,即使笑也仅仅是嘴角微微上挑。别人需要用神情肢体语言同时进行才能表达的内容,都被她集中在了眼神里。不懂得观察眼睛的人,永远不知道丑丹在想什么。
今天看着她呲牙咧嘴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中秋节,她来送东西给我。
莫非虽然孤独,却坚信孤独是可耻的。便向学校申请了一些经费让大学生艺术团举办了个仲秋茶话会,那个学校最热闹的茶话会。因为参加的人都是能歌善舞的。很团圆的节日,我这个剧社社长却没有到场。让他们很生气,她们扬言要给我好看。这个给我好看的任务落在了丑丹身上。
一袋各种糖果,一袋月饼。她说月饼是替梁枫给我的。
梁枫本来两天前回哈尔滨老家了,赶着仲秋的夜晚到学校,茶话会上没见到我,就把专门从家带给我的月饼一起作为给我好看的证据。
从那以后,我一直比较喜欢女孩子那句充满威胁的话,盼望着更多的美女给我好看。
幸好过节,传达室的大爷一高兴喝多了,坐在窗口眯着眼睛打着鼾声有节奏地向进出的学生点头。
我领着丑丹往寝室走。那天,男生寝楼里女生不少。
到门口的时候,我便预感到了节日的气氛,因为屋里没开灯。没开灯的原因只能说明两条:一,都喝醉了;二,在外面聚会还没回来。
我冲丑丹笑笑,暗自庆幸。幸好他们不在,要不,看到丑丹这么漂亮的姑娘,不知道会制造出什么新理论折磨我呢。在他们面前必须做到害狼之心不可有,防狼之心不可无。
刚推开门,屋里便响起了一连串”啪啪啪……。“的爆炸声,丑丹吓了尖叫一声逃后几步。我想她一定是想起军训理论课上讲的恐怖分子一般都是在节庆日闹事了。看来漂亮女孩子的防护意识都是比较强的。
我还没放应过来。灯亮了,一屋的人手里都拿着烂气球向我唱生日快乐。
人真多,绿豆牙,耗子也在场,我还没看清楚都谁呢。二胡已经把一盒蛋糕整个盖在了我的脸上。
欢笑声与掌声,夹杂着二胡弹的缺少音符的《祝你生日快乐》音乐。把我的情感撞击地格外脆弱。除了流泪,我还能干什么呢?不过,我的眼睛已经被蛋糕糊满了,酸涩无比。那天,我感动地眼睛里流了许多奶油。
闹完后,我参加了他们的残宴。
那天,我们都喝多了。说了许多肝胆相照的话,都说了些什么,第二天谁也没记住。
我只记得,我让二胡把丑丹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