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比较黑,但一双眼睛却活泼有神,让她整个人都有了光彩。而且,整个朝堂上,就数她的表情最生动,最吸引人。所以上弦才会第一眼就看
到站得其实离她挺远的林静言。
上弦这样关注林静言,她也有了感应,看了上弦一眼,然后自自然然地一笑。上弦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以后也许可以成为她的得力助手
。
户部尚书胡子长,啊,原来竟是这样一位美男子。可是,他为什么没有留胡子呢?
上弦对胡子长已经久仰其名。不是因为他的怪名字,而是,五年前,他被摄政王萧默然钦点为探花时,萧默然对她说的话。
上弦还记得那一天,萧默然下朝回来,一年多以来让她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上,居然有笑意。他很高兴地对她说:“弦儿,今科探花胡子长,
你一定要记住他。”
自从黎皇去了以后,萧默然就不再叫上弦为弦儿了,也不许她叫他默然哥哥。总是称她为陛下,又要她唤他为殿下。所以,那一次,是萧默然
最后一次唤她为弦儿,上弦记得清清楚楚,还连带把胡子长的名字也记下来了。
因为这个人,默然哥哥曾经回来过一次呢。
有了这个认识,上弦仔细地打量起胡子长来。当然她很有技巧,不会让胡子长发现。
真是一个美男子,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如果说萧默然是一柄收在鞘里的名剑,那么胡子长就是没有配鞘的宝刀。萧默然沉静内敛,如同晓
月清风,不知不觉已经夺走你的神志,让你忍不住觉得就是死在他手里,也不枉这人间的一场相遇。而胡子长,光芒四射,让人不敢逼视,你
会自惭形秽,不敢有什么想法就远远地躲开了。
和萧默然比起来,这个人,是安全的。
上弦在心中有了这样的结论。
那两个人还在争吵,吵来吵去都是钱,哈,国库的银子不够,可是要户部加税来补的。怎么这个胡大人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还在眼观鼻,鼻观心。美男子的反应就是不一样。
算了,不管他了。
接下来是御史,御史夏依依,依依,真的是她。她不是已经被萧默然赶出赤宫了吗?怎么会当起御史来了?
上弦一直以为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所以如今乍见故人,说不出来的激动。
夏依依一直都在注意端坐在堂上的上弦,如今见上弦看到了自己,还给上弦一个安慰的微笑。
上弦今天才明白什么叫他乡遇故知。
她虽然已经当了六年的女皇了,却是第一次早朝,又要她不言不动地坐着,其实她一直觉得和这座金碧辉煌的长平殿格格不入。而且朝堂上这
些人,一个个也不见得把她放在眼里,所以她的心里本来真的有些不安。这个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做好。如今见了曾经朝夕相处的夏依依
,她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才落回了地面。
有依依在,就算天塌了下来,也有人和她一起扛了。
夏依依看出了上弦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悄悄地给她使了个眼色,要上弦往殿外看。
殿外站的都是一些品级不够站在大殿里的官员,上弦一眼望去,站在第一个的赫然正是晨曦。
晨曦正一脸阳光灿烂的微笑,很开心地看着她。
对了,父皇曾经让晨曦做兵部员外郎的,不过以前萧默然当摄政王的时候,晨曦从来不去上早朝,连她都忘了晨曦还有这个官职了。
看到晨曦,上弦心中豪气陡生。也许,她真的能像以前母皇常常说的那样,成为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的一代明君。
底气一壮,她就有了自己的主意。对站在身边的内侍王公公使了个眼色,王公公会意地俯下身来。上弦在他耳边轻轻地吩咐几句,王公公点了
点头,表示领命。
“陈大人,李大人,皇上有旨,时候已经不早了,各位大人还有公务要处理,亲政之礼和修堤的事明日再议。各位大人若没有别的事要禀报,
就退朝吧,请工部林侍郎,户部胡尚书留下来,皇上有话要问。”
陈之航和李秉章正吵得不可开交,突然听见这个话,倒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也难怪,毕竟为官多年,应该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不至于喜怒形于颜。
就不知道这一招打草惊蛇会不会有效。
给依依递了个眼色,依依会意,随着别的官员一起走了出去。
她似乎在殿外和晨曦说了句什么,两个人一起走了。
不一会儿,大殿里就只剩下林静言和胡子长。
上弦带着胡林二人来到自己批阅奏章用的琼华殿,先问了林静言有关筑堤一共大约要花多少钱的事。
“林爱卿,如果都由你来监督,今年,一共要花多少银子去修堤筑坝呢?”
林静言想都没想,就给了上弦一个答案。
居然只有今天李秉章坚持的十分之一那么多。
不过,事实上,也不可能都由林静言一人来监督,她只有一个人,又不会分身术,哪有可能同时监督全国的工程。
“那么,如果由工部派人去监督呢?”
林静言略想了想,又说了一个数。是她自己去监督的两三倍。
“如果由工部派人到地方上去主持修筑的事呢?”
林静言笑了:“陛下,您刚才不是也在长平殿上吗?如果由工部派官员到地方去主持的话,花的钱就跟李大人今天说的一样多了。”
啊,快人快语。上弦对这位林侍郎的好感又增加一分。这些日子,见到的都是一些一脸忠心耿耿,心里却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的面孔,说的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