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是白姐的生日,你不请白姐还请哪,你瞧瞧人家白姐,比你大方多了。”
一夫被杨爱辉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给弄傻了,“哦,今天是白琪晏的生日?我们俩居然是同一天生的?我还真没想到。”
“何止是同一天,我们出生的时间都差不多。”白琪晏此时已经笑着站在了办公室门口,“生日快乐,我的周总,没想到吧?你属猪,我属羊,比你大四岁,要是按照这边的说法,你我是绝配,我会给你带来好运气。”
一夫侧脸看着站在门口的白琪晏,笑起来。“缘分啊,真是缘分,没想到我的大姐会和我是同一天,这可让我对你又多了很多好感哟。”一夫半开玩笑地说,不过在他心里还是多了一些亲近感。
“今天晚上咱们两个请客,就这么定了啊,咱俩各掏一半。”白琪晏说话时的语气很爽快。
“哎,我想问一下,你今天晚上准备怎么过?”一夫提高了嗓门,活像是白琪晏得了耳背的毛病听不见一样,“要是没事咱俩一起过吧。”
“佳人有约,恕难奉陪。”白琪晏说着神秘地一笑转身走了。
杨爱辉淡淡地一笑走了。一夫独自一人呆在办公室里,一种孤独感突然从他心里冒了出来,要是程跃然在该多好啊。他看着面前的那束鲜花发愣,过了一会才慢慢回过味来,拿起电话。“喂,孙小微吗?我是一夫,今天是我生日,告诉大家,今天晚上我请客。还有,叫王丹去帮我买个蛋糕来,我这边已经买了一个,但是我想不能把你们落下,就去买个欣奇的吧,想买多大就多大,到时候我把钱给她。今天晚上你和王丹带上喜悦来的账本来我这里一趟,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下午下班的时候,一夫和白琪晏、杨爱辉一起走进了大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聚满了公司里的员工。在他们三个人走进会议室的同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喊:“HappyBirthday。”
一夫和白琪晏脸上都洋溢起了一种幸福的微笑,一夫还是第一次感受如此热烈地为自己庆祝生日的场面,尽管他从来不惧怕场面上的事情,现在他还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当一夫看见桌上的蛋糕的时候一下瞪大了眼睛,他小声对身边的白琪晏说:“天啊,你看见这个蛋糕了吧,我估计够喂二十头猪的!”
白琪晏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孙小微独自一人坐在庄申百年的办公室里,夜已经很深了,但她不想回家,她的心事很重。刚才和王丹一起到海生药业那里去找了一趟一夫,把喜悦来的事情说了一下,她能清楚地体察到一夫的焦虑。喜悦来所欠的货款现在成了一块心病。庄申百年被喜悦来拖得可谓筋疲力尽了,资金回不了笼,那么其他的业务也就全都要停滞下来,没钱进货还是小事,影响了百年在商场上的信誉是大,如果失去了信誉,那么苦心积累下来的那些口碑将不复存在,再想找到好的合作者可就难了。
计算下来,喜悦来欠庄申百年的钱已经超过了二十五万,而庄申百年欠自己供应商的钱还不到二十万,如果把喜悦来的钱拿回来,所有的资金问题就都解决了,可是这笔钱该怎么拿回来?一夫刚才的表情已经明明白白说明了一切,就连他也没办法。如此艰难的讨债问题如今就完完全全落在了她这个瘦小的女人肩膀上,她真的感觉到有些吃不消。
韩朝刚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办公室,他看了一眼正在那里发呆的孙小微,然后静静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孙小微发觉了这个经常让她有点不知所措的男人的存在,缓缓坐直身子,轻轻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平时晚上不会来办公室呢。”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依然能让韩朝刚听见。
韩朝刚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抽动了一下,生硬地问:“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会在办公室?”
孙小微穿过昏暗的台灯看了一眼躲在对面半明半暗之中的韩朝刚,她心里不由地冒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这家伙怎么像个鬼一样?她又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一下韩朝刚,她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你别眯着眼睛看我,你那小眼睛一眯就更看不见东西了,即便是金子你都会漏掉。”韩朝刚的话生硬,毫无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孙小微索性把头靠在一只胳膊上,歪着头直视着韩朝刚的眼睛,这时她突然发现对面这个男人的眼神居然有点慌乱,而后又马上镇静下来,变成了原来那副冷酷的样子。
韩朝刚没想到孙小微会这样盯着自己,这个女孩子过去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一种高傲和些许胆怯。“你还为了货款的事发愁?”他冷冷地问孙小微。“发愁又怎么样?你又帮不上忙。”孙小微说话的时候语气显得很不客气,她现在心里正烦,根本就没心情和韩朝刚讨论这个问题。
“你倒真是够义气,这公司也不是你的,你还挺上心。”韩朝刚冰冷的语调中带有一丝嘲讽。
“你不是从来都很讲义气的吗,现在说我干什么?”孙小微有点生气,她没想到韩朝刚会说出这种话来,明显是瞧不起她。
韩朝刚这时候站起身来,摇晃了一下脑袋。“我没别的意思,你这样讲义气的女人我喜欢,可以当我的老婆。不就是欠点钱吗?有什么难的?”“谁想当你老婆啊?有病。”孙小微没好气地说。
“我去收钱,这事你早就该找我,我有办法。”韩朝刚没搭理孙小微,自顾自地说完话,转身出了办公室。“我去喝酒,你要不要去,老婆?”楼道里回荡着他硬邦邦的声音。
孙小微狠狠地把桌子上的一个本子向着黑暗扔了过去。
一夫和孙小微、王丹忙到很晚,他一直拿不出主意来对付眼下喜悦来的欠款问题,他只能想办法凑些钱出来先把自己欠别人的货款付了再说,可是现在付款真的成了大问题。一夫点算了一下公司现在账面上的所有资金,加在一起还不到六万,这两年自己也没存多少钱,挣点钱也都投到庄申百年里了,自己在庄申百年没拿过一分钱工资,现在想倒贴点钱进去都囊中羞涩。孙小微刚才曾建议一夫向程跃然借一点,或者找银行借一点,至少可以先解解燃眉之急,但是一夫把这两条建议都否决了。一夫既不想向程跃然借钱——这不是过日子,家里没钱花了说一声就行,这是生意上的事,自己的买卖做成这样子怎么好意思向程跃然开口?一夫也不能向银行借,虽然一夫和银行的几位行长多少也算是有了点关系,但在一夫看来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现在银行不会随便把钱贷给像他这样的小买卖,即便会贷给他,他哪来的抵押物给银行啊?
中国的小企业过日子就是不容易,需要资金的时候没人会伸手帮你,要想通过正常的途径向银行贷款之类的事情是别想了,实现的可能微乎其微,这事实上已经严重制约了小企业的发展,而在中国现阶段,小企业的发展恰恰是发展经济的重要手段。
一夫想在产品品牌上好好做做文章,产品的品牌将是未来市场上的一个重要的制胜法宝。如果有了品牌效应,那么面对费安药业这样的恶意挑衅行为就有了更多应对的空间,所以在这方面海生药业必须赶在费安药业前面确立自己在市场上的主导地位。谁第一个进入人们的脑子并且牢牢地打下根基,谁就有说话的权利。
一夫的眉头紧锁着,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放在怀里,整个身子陷在大班椅里,他这个姿势已经很长时间了。赵剑锋今天交上来的报告让他感到吃惊,没想到史克简对付海生的招式竟然和海生应对费安药业的一模一样,是自己公司里有人向费安提供情报还是这就是源自史克简的创作手笔?现在没人知道,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费安药业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且行动非常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