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我们都是害虫

听说卢老师月底就要结婚。毕竟,卢老师已是三十岁的人了,按理也该成家享享天伦之乐。至于如何处理跟李小书的关系,这,是个问题。我们偏偏鬼迷心窍似的对此纠缠不休,个个像服了大量兴奋剂,一而再再而三把话题向纵深处伸展,扯得云里雾里没边没沿,直到口干舌燥索味寡然。只是这倒难为了李小书,她整日为此郁郁寡欢。于是开始逃课,而且越来越频繁,直把方老师恨得咬牙切齿:从没见过这样执迷不悟的学生!方老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死盯着我。我怀疑他在含沙射影。

前面我就提及,和范雪莲同桌的女孩叫徐虹,性格极其内敛,整天哑了似的,一声不吭。我们无论什么时候进教室,都见她在座位上任劳任怨埋头苦干。偶尔回过头来问宋棵一些数学问题。说来也怪,再难的数学问题到了他手里皆迎刃而解。数学是他的强项(令人费解的是,他高考硬是败在数学上),在浩瀚的题海里他总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我和宋棵的友情突然破裂皆缘于徐红写给宋棵的一封信,确切说,那是一封挺暧昧的情书。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宋棵被搞得手忙脚乱。

那天傍晚,我去教室时还早,宋棵一个人躲在教室里读信。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最县映入眼帘的是信末的署名:徐红。为了试探这封信的深浅,我抢过他手中的信掉头就跑。他只做了两秒钟的停顿,然后弹簧似的跳起来,像离弦的箭,直射向我的背脊。别看这小子身肥体胖,但身手却极为敏捷。他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气势汹汹地喝道:把信还给我!我鬼鬼地笑道:跟你开个玩笑,这么当真干嘛?他的脸红得像猪肝,抢过信,狠狠剜了我一眼,扭头就走。我尴尬地站了半天。果然,我再找宋棵说话,他完全充耳不闻。就这样,原本形影不离的我们一下子形同陌路。我难以置信,但事实却又不容置疑。我的情绪极为低落,暗暗为自己漫不经心的过错忏悔。我们俩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种人,碰到一起自然金口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