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小书和余霞的那场纠纷发生以来,我对余霞的看法一落千丈,虽然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强调那是她本能的自卫和反抗。我很少再主动找她说话,有什么话都憋在肚子里,即便跟她说话了,也往往是她先开口,我言不由衷地接着她的话茬向下扯。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实际上我的内心一片茫然。
这是九九年的夏天。高考过后,天气热得要命。地面被晒得滚烫,人走在街道上不一会就汗流浃背。这时,同学们大都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回家,那些情深意笃的同学则在拉拉扯扯欢聚一堂。下午时,人已走得差不多了,学校里一下子空荡开来。在我们参加高考的这三天里,整个学校变化最大的就是那一片片破旧的瓦房全被推倒。据说学校将在10月份迎接省重点中学的验收,想必现在是准备更新建筑重新调整校园的整体布局。当天晚上,我和老四宋棵一起买了几个菜提了打啤酒,顺便买了点作料自备了两个汤,准备在我的房间里开怀畅饮一次。毕竟,这是难得的一次聚会,以后天隔一方,不知道还有没机会再碰面呢。
次日回到家时一家人正在吃午饭。花花摇着尾巴兴高采烈地迎了上来,两只前爪趴在我胸脯上和我亲昵。父亲和妹妹忙走出来帮我卸下那乱七八糟的行李。跟全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妹妹说哥,你知道么,你同学死了。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我说什么,你说什么?妹妹说是秦小兰她哥哥。秦欲晓?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我说他是怎么死的?妹妹说他不是神经病么,他妈先是天天带他去天主教堂去为他祷告,后来又送他到咱们乡医院去看病。可秦小兰本来就不会骑三轮车,还是为了带她哥看病才学的,就在那天中午从医院回来时,经过江河大桥,一不小心连人带车都翻到桥下面去了。没等妹妹把话说完,我就迫不及待地问:那她妹妹怎么样了?妹妹说他妹妹的右手腕给摔断了,在医院里住了好些天,俺学校还给她捐了很多钱送去,咱们村也捐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不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