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身边的确有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们始料不及,甚至不像火山爆发或地震,在这之前还有不祥的预兆,但是秦欲晓突然拍了下课桌,站了起来时,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卢老师的讲课被迫中断。我们都以为秦欲晓会有什么要指责的或者是要发泄的,但是他没有,他在拍完课桌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出去。我们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卢老师说李渔你出去看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对我的讲课有意见?卢老师在说后面一句话时几乎是在喃喃自语。
秦欲晓在一楼的走梯口走来走去,像是突然痴呆了似的,口中还念念有词,可我一句也没听清。他见我在他面前呆站着,就说李渔你过来,我教你气功。别的不说,就单凭这句话我就不能不怀疑这小子是否神经质。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教我练什么气功,我他妈神经啊,闲着没事练这玩意,眼看快高考了,他居然还有心思搞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况且,我对这东西没点兴趣,练什么练啊?他见我没反应,忙又把上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然后蹲在地上,拉开练气功的架势。我被他这接二连三而且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晕头转向诚惶诚恐。他又喊了我一声,李渔,你过来!我看情况不妙,连忙转身就往楼上跑,他在我屁股后面穷追不舍。我几乎是通过摸爬滚打这一连串的动作,然后才皮球似的滚进了教室。卢老师被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吓了又一大跳,他的讲课再次中断。我吭哧吭哧喘着粗气说,卢、卢老师,秦欲晓,秦欲晓他追过来了。全班的女生看他那赤身裸体的样子,恶心的要命,而且几乎是众口一致地发出凄厉的尖叫,令人毛骨悚然。
秦欲晓走到讲台上把卢老师挤了下来,然后指着我们班的状元高峰恨恨地说,高峰,你不要以为你什么都比我强,还想找什么克林顿来对付我,哼哼,我怕你啊,我不能去找希特勒么,哈哈……秦欲晓说完就疯疯癫癫地跑了出去。在校方没下指示之前,卢老师也不能自作主张,在以后的几天里,卢老师为了秦欲晓再闹出什么乱子,特地找我和孟宽来照看他。谁知就在那天傍晚,秦欲晓再次发疯。我和孟宽也只能在课外时间照顾着他一下,其他时间就不好说了。那天他走在我们俩前面,开始时一声不吭,我和孟宽也不敢大声说话,担心他发什么疯,会向我们俩发火。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我们俩,看样子要有什么事会发生。我们俩随即也停了下来。秦欲晓死盯着我们俩说,李渔,孟宽,你们俩过来,我教你们练气功,我心想又是那一套,他压根就没学过什么气功,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教我们练气功。我们俩都没走过去。他又喊了一遍,你们过来啊,我们教你们练气功。我们还是没有动。他照样像上次那样,脱光了上衣之后,扔在地上,然后向我们俩走来。我和孟宽交换了眼色之后,撒腿就往两个方向跑。可能是因为孟宽比较弱小,所以根本跑不动,而我几乎是一路狂奔,远远地把他甩在了后面。估计他是觉得追不上我,就径直去追孟宽,三两步就把孟宽给揪住了。孟宽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声音撕心裂肺,听起来显得很夸张,秦欲晓突然松开了他,然后很茫然地走开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到哪里去。学校领导知情后,立即开专车把他送回家进行治疗。听说开始他母亲还带着去什么天主教堂去聚会,为他祈祷,之后让他妹妹带他去江河医院去进行治疗,一直没什么效应。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福祸。秦欲晓的妹妹也是为他治病才刚学会了骑三轮车,就在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也就是说在经过江河大桥时,一不小心从坡度达60度左右的江河大桥上栽了下去。秦欲晓不明不白的死掉了,他妹妹的手腕也被摔断,进了医院治疗了好长时间,花了不少钱,谁都知道他家里面没有钱,穷得可怜。我们村挨家挨户捐钱给他们。他们家的电灯还是大队免费给安装的呢,就在前段时间。可是好景不长,他父亲在上山采草药时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了下来,走掉了。家里还剩下爷爷奶奶和母亲妹妹。结果可想而知,他母亲带着他妹妹偷偷改嫁了,这样一来,家里面就只剩下两个孤独的老人相依为命。当然,这是后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