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啦?干吗要怕得浑身发抖呢?”骆羽不解。
她赶紧说:“没,我没怎么呀。”
“那司机真是太莽撞了,像他那样开车早晚会出事。”
听骆羽这么一说她才总算舒了口气,心想还好他还不知道。但遇见阿森的惊吓仍未消除,她内心依然在怦怦跳着,只是已不再像刚才那样明显。
当骆羽发现他竟然不知不觉爱上匡小岚时,就震惊得连自己也不敢相信。那天他请她出去吃饭,竟然莫名其妙地邀她礼拜天去家里做客,她听后迟疑了一下,显然是猜他有什么不轨的企图,而当时他又不便解释,弄得挺尴尬。他不明白在她面前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为了消除误解,到了礼拜天他没有邀她去。
她工作起来总是认认真真,除了做好服务台的工作,还把后勤搞得很到位。自从她来上班后,公司的秩序就比以前好多了,无疑是后勤得到保障的缘故,大家因此能够一心一意地工作。
他总觉得她有着某种潜质,只要给予适当的引导,她就会迅速成长起来。这就好比她穿着一身破烂衣服,一件件剥去,就会看到她那精美绝伦的胴体;或者说只消给她换上一身漂亮衣服,她就会立马靓丽得刺眼。在她刚来公司的时候,他曾建议她化淡妆,说:“你可能没注意到,我们公司是提倡女员工化淡妆的。”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把妆化得那么浓。她当时脸一红,低下头,没说什么,第二天,他发现她听信了他的话化了淡妆。他有些惊讶,这是因为看见了另一个不同的她,用出水芙蓉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见到他,她似乎有些紧张,不知道他是否满意。但他没把自己的感受告诉她。
最令他赞赏的是她有着积极的进取心,总在不停地学习。他也相信,如果她不是因为家庭贫穷念不成书,那就肯定会一帆风顺地考上大学,也有可能是考上名牌大学,毕业后找个好工作,而绝不会沦落到在他这儿打工。想到这儿他竟有些庆幸,庆幸什么?庆幸她之所以找不到好工作之所以考不上大学?他不敢细想。
他细心观察着她,对此她似乎也有所觉察。他们在公司平常不怎么搭理,而只要他一看她,她就会马上低下头,或者是从别处收回目光,样子很拘谨。于是他相信,她其实也在观察他,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观察他。
又是一个礼拜过去了。在这个礼拜,他除了工作上的事就几乎没怎么跟她说话。她也不主动找他说。
周末,员工们都很快离去了,他感觉有些疲劳,就收拾了一下办公桌比平时提前一步离开。走到服务台那儿,见匡小岚还坐着没走,在看书,他便站住,说:“下班了。”
匡小岚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唔。”
他走了两步,只两步,又站住,扭过头说:“明天你有空吗?”说这话时他尽量显得很随便,以免又要引起猜疑。
“有事吗?”她的样子也很随便。
“我想请你到我家里做客。”这句话他说得很快。
“什么时候?”
“上午。”
“好的我一定过去。”她笑笑地说道,那已为他所熟悉的拘谨不知到哪儿去了。
“要我过去接你吗?”
“不用,我能够找到。”他跟她说过他住在什么地方。公司的人几乎都知道他的住处。
“那好,我在家等你。”
第二天上午,他没出去,在家等她。7点钟不到他就起床了,而以前在这一天他总喜欢睡个懒觉。他想她很可能会在9点钟的时候到,便不慌不忙耐心地等。直到这时,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叫她来家里做客。他自己也觉得是个谜。
她来了。他独自一人住在一幢临街的公寓里。那是一条很窄的街道,单行线,为此车辆不多,很静。街道两旁是浓密的法国梧桐。他往窗前一站,正巧看见她来了,正走在浓密的树荫下。
“这楼下的街道可真凉爽。”她说。
“是的”他说,“都给树叶遮住了。”
她发现他屋里的摆设非常简单,几乎没怎么装修,一个三居室的屋子看上去更像会议厅,很空旷,这是由于没砌隔墙的缘故。屋里有着一排书架,上面堆满了书,但除此之外办公桌上以及椅子上也都堆着很多书。她忍不住说道:“你这儿可真像个图书馆!”屋里的布置似乎很随意,只是让人感觉很舒适。墙上还挂着一些油画,她问:“这些都是你画的吗?”他说:“不,我不会画,有些是朋友送的,有些是买的。”她觉得他把整个屋子都布置成了书房。一张床给放在角落里,不用心还发现不了。使她感兴趣的是,在床前的矮柜上放着一尊半裸的维纳斯塑像。他让她坐下,他们坐的地方离床很远。
“想喝点什么吗?”
“随便。”
他冲了两杯咖啡端了来。
她轻轻呷了几口,然后端着站起身,去书架那儿看他的书。奇怪的是他的书很杂,并不都是电脑方面的。“你买的书也多吗?”他问。她很尴尬,因为她从未买过什么书,偶尔无聊的时候最多只买一两本《知音》或是《家庭》之类的杂志消遣消遣。
“公司里几乎每一个人都上我这儿来过。”她知道他这是想解释什么。
“他们都跟你相处得很好,好像你不是老板,而是跟他们一样,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