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起风雷K报揭秘

林水的话提醒了陆珉：骆业之所以如此疯狂，皆因酒精在作怪。“快把他扶到我的卧室去，”陆珉招呼那两个水手说，“让他在我的床上躺一会儿。”说着，又呼唤船上的小服务员去下边的医疗舱找医生。

船长的卧室，比客厅要小一半的样子。进门往左，是一张铺着弹簧垫的单人床；那床紧靠着舷窗，挂着海蓝色的塑料百叶窗帘。窗叶下垂时，光线极为幽暗；窗叶张开时，整个卧室便阳光灿烂。

右拐，则是隔断式的卫生间，面积虽然不大，却浴盆、抽水马桶一应俱全。与卫生间相邻的则是衣柜和梳妆台。那镜台的旁边挂着一个银白色的玻璃镜框。

玻璃镜框中，镶嵌着一张女人的照片。由于年代久远，照片已经有些发黄了。骆业在两个水手的搀扶下走进船长卧室，当他走近那个镜框时，突然站住了。

“咦，怎么看上去这么……面熟？”他用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怎么会是……你呀……你老人家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说着，又转过脸问扶他的水手：“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发什么神经呀，你！”两个水手试图把他抬上床。但是，却不防他抽疯般挣脱了两个水手，又险些把镜台撞个粉碎：“谁说我发神经？你把船长找来———让他告诉我，这照片是从哪儿弄来的？”

“叫我吗？”陆珉闻声赶来了。

骆业转过身来，两眼死死地盯着陆珉。

“躺下，你们不让他躺下，还愣着干什么？”说着，陆珉便去扶骆业。“听话，躺一会儿酒就会醒的……鞋也别脱了，我这床单早就该洗了……”

“不，你别推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躺着，也可以说啊。”

“不，让咱面对面的……相互认上一认，再说，我还没请教过船长先生您的大名哩。”

“我说过我姓陆。”

“我说的是……名字。”

“我姓陆，单字珉。王字旁，人民群众的那个民。”

突然，骆业晃了起来，若不是陆珉将他扶住，他就会一头栽倒在床架上。

“哇———”一股浓烈的酒气从骆业的口腔中喷出来，由于躲闪不及，那气味难闻的呕吐物，天女散花般喷溅到陆珉那洁白的制服上。

医生来了，陆珉这才得以脱身。好不容易把骆业安置在床上，这时，泰山号的管事从外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船长，”管事喊，“请你出来一下。”

“什么事？”陆珉一边换好衣服，一边走到卧室外边问。

那管事把嘴贴近陆珉的耳朵，只嘀咕了几句，陆珉的脸一下子就变了颜色。

“你没有搞错？”

“确确实实，”管事说，“怎么能错呢，白纸黑字，报纸上写得一清二楚。”

“报纸呢？”

管事从口袋中掏出一份油墨未干的报纸，那报头上有个醒目的K字。接过报纸，陆珉的眼都直了，他准备到旁边的写字间去细读，可这时林水过来了。

“是今天的报纸吗？”林水问，“上边又有什么新闻？”

“没什么，没什么。”陆珉忙把报纸塞进口袋里，一边嘱咐卧室里的医生为骆业盖好毛毯，一边招呼小服务员马上为客人上饭。

“都怪我，”陆珉说，“不该由着性子让你们去拼什么五粮液和茅台。现在，我们的酒喝到这里暂且打住。如果你们三两天内还不离港，我们改日相约，把夏侯那老家伙架出来，让你们看看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怎么喝酒的！”说话间，饭上来了。

这时，管事又匆匆进来，咬着陆珉的耳朵嘀嘀咕咕。然后，陆珉站起来说：“饭，你们先慢慢地吃，我有件急事需要马上处理。过一会儿，我再回来陪你们。”

“我们也该告退了。”林水说。“别走，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陆珉从客厅出来，便往驾驶台跑。这时，驾驶台上正挤满了人。大副、二副和电报主任正在议论着什么。值班驾助正用高频电话不停地呼叫槟城港的代理商，过了一会儿，电话叫通了，回答是代理先生正在处理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据说与台湾的三友轮船公司的一艘轮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