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毕业生的生活其实就是动物的生活,考研的人过的是狗一样的生活,保送的人过的是猪一样的生活,找工作的人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既不考研也没保送并且不找工作的人过的就是我一样的生活,我觉得大学四年就是大四没什么追求。
星期五,学院安排了工作会议,吴帅哥让我下午到办公室值班。我奉命很早就过去了,不久曹总也来了,手里拿着一份表格,仔细一看是国家公务员的报名表。
我问曹总:“你不准备留校吗!浪费钱考这个干什么?”
“我上网查了,有很多岗位不错,如果能考上,肯定比留校强。你也填一份吧,明天一起去报名。”曹总边说边打开复印机,要帮我复印一份表格。
我的职业目标是毕业后自己开一家公司,差一点的要求也是要进入一流的企业先锻炼锻炼,然后再开自己的公司。对政府机关提不起兴趣。我不习惯那朝九晚五按部就班的生活,我从抽屉里拿出学院的章,递给曹总,推荐表需要盖两个章,一个学院的推荐章,一个教务处的成绩鉴定章。
曹总盖完章就匆匆地去学校行政大楼。星期五教务处的老师一般喜欢提前下班,而国家公务员的报名时间只有周末两天。曹总走后,就不断有人拿报名表过来盖章,我很纳闷,怎么这些人有那么大兴趣,报名费可要两百多。快5点的时候,阿义跑进来,进门就问:“残剑,你准备报哪个部门?”我说我连有哪些部门都不知道。
阿义就开始跟我讲就业形势如何如何严峻,考公务员如何如何好。看在阿义的一片诚意的分上,我找出曹总给我复印的报名表,填好以后盖上章,差不多5点了,看来也没有什么人再来学院了,就锁上门跟阿义冲上行政大楼。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务办公室,看见里面的老师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还好,我和阿义是最后盖上章的。
飞雪感冒了,星期六我在飞雪宿舍陪侍了一天。飞雪的床跟我的床结构一样,上面是床下面是写字台。飞雪躺在床上,以很性感的姿势悠闲地看着杂志,很幸福地听着CD。我在下面待命,手机关机,打开电脑玩玩星际。
在我玩得最起劲的时候,飞雪说:“猪,说你爱我!”炮弹的轰鸣声让我没有听清飞雪刚才说了什么,我继续进行攻坚战。“猪,说你爱我!”飞雪颇有耐心地重复了一次。“啊!你说什么?”我很不情愿地抬起头,在我抬头的一瞬间,看见飞雪随手拣起一本杂志向我丢来,因为反应迟钝,脑袋和肩膀的结合部结实地挨了一下,杂志经过我的缓冲之后,以并不优美的姿势落到地上。
我很有风度地把杂志拾起来,发现原来是本时装杂志。翻了翻,里面有很多美女,我随便翻到一页,说:“宝贝你看,这套内衣好透明哦!”飞雪不说话了,弯起腰去拿放在床脚的玩具大黑熊,在重量级炮弹落下来以前,我明智地向飞雪举手投降。
“猪,我要喝水!”飞雪发出指示。我拿着水杯百米冲刺到饮水机旁边,热水加一点冷水加一点,然后自己先喝一点,严格控制水温在36.5摄氏度,再万分小心地把水杯举过头去,等飞雪喝完后,我再接回来。动作一气呵成。
“猪,我要下来!”“你下来干什么?你现在在生病,万一病重了病危了,怎么办?留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活啊!”好说好歹,给她送上一本杂志,换了张CD,才打消她想下床溜达的念头。
“猪,我要抱抱!”星际是没法打了,我只好踩在凳子上,把身体伸过床沿,眼睛闭上,大义凛然,“来吧,Comeon!Baby!”
……
喂飞雪吃了一片药,飞雪就慢慢睡着了。我摸摸她的头,感觉温度跟我的差不多,就放心了。从3栋出来的时候,宿舍刚好熄灯。我双手着地像猩猩一样爬向自己的宿舍。真的好累,但是很开心,明天我的飞雪又要活蹦乱跳了。
中午醒来的时候,发现曹总和阿义已经坐在宿舍里了,这时候才想起来公务员报名的事。来不及洗脸来不及刷牙,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上车以后,才知道报名的地点在人事厅,人事厅在哪里?不知道,没办法,只好下车打的。
买了张五块钱门票,走进大厅发现里面人山人海,各个部门的资料都贴在墙上。逛了逛,发现里面有些熟面孔。曹总胆小,别人都选好部门热岗位,他左挑右挑选了国家地震局培训中心,我是第一次听说。回头看看阿义,更次!挑了个广东省地震局。真没想到这两位这么爱好国家地理动态。我都没有言语了!
既然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回,我只好盲目地在墙边穿行,看有没有工作地点在上海。以前有人说上海人自以为是,我还不相信,现在事实终于证明了,有许多工作岗位地点在上海,可一看要求就歇菜了,需要上海市户口或者博士学位。
我不甘心,又开始第二次寻找,期待着第一次有什么遗漏,期待着惊喜。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发现中央某机关上海办事处某部门有符合我条件的岗位,一看人数,全国招3人。一百万毕业生中只要3个,概率几乎为零。不过死马当成活马医,填表报名买参考书。
吃晚饭的时候,飞雪知道我准备考公务员考到上海,激动不已,也不顾旁边有人,就拿嘴在我脸上拱来拱去。害得我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2.
时间过得奇快,无意间发现,今天是这学期最后一堂课了。
所有的大学生都知道学期末的最后一堂课是何等微妙。它把学子、夫子、卷子三者紧紧地联系在一块。经常来上课,偶尔来上课,基本不上课的都齐刷刷地来了,大家都伸长鸭脖,竖起兔耳,就差双透视眼,好把老师的脑子给瞧个水落石出。至于夫子们嘛,那是他们最受欢迎最受巴结的节日,洋洋得意之情相似,应付学子之术各异。
大凡有点同情心的老师,在期末了,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都乐于放点水。也有个别老师不太厚道,像我大二时教大学物理的马老师。虽然马老师出的题比较浅显易考,基本题目50年不变,但每次都能挂掉一大批倒霉蛋。这个老夫子极其坚持原则,他从教几十年来,任何狡猾的谍报人员都休想从他嘴里抠出半点情报。
“马老师,我们该集中力量复习哪些内容?”曾经有不甘心的去问他。
“1、3、5章是重点,2、4、6章跟它们一样重要。”
晕了,全书共6章。
可是今天,我对考试的内容关心不起来。这可能是我大学生活中最后一次正式上课,下学期就只是做毕业设计和写毕业论文。一块抹布用了几年,都会摸出感情的,何况坐了十几年的课堂。
我对考试不关心,还因为这学期的授课老师都是我们学院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杨老板的一个暗示,完全可以替代我一学期的辛勤耕作。无论怎么考,我都有把握过。有时候,我会不自觉地怀念考试前担惊受怕的心情,怀念那些临阵磨枪的日子,怀念和拉王考前三天,在通宵教室里夜以继日的学习时光。那个时候,我还能清晰地感觉到我在为考试而奋斗。
50分钟的课,还没上出味道来,就完了。难怪有人说,很多事情要等到失去时才知道珍惜。下课前,教授照例说了一些应景的话,一点也没在意这是我大学四年的最后一次课。勉励话说完了,教室里稀稀拉拉地鼓了几下掌,看看同学们的脸,个个都是一脸漠然。
时间就像流沙滑过指缝,真的是来去无踪。多少次的最后一次当时并不觉得,太平常的一个场面嘛,谁会想到今后再也无缘相见?纵使今后刹那惊觉,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很多人如是说。其实很多时候,时空里一个简单的跨越,你就再也无法拾起从前的一切,从前再平常不过的一切,都会变得遥不可及。就像那句老熟的歌词:
不一样的年纪,不一样的心情。纵使相逢应不识,归来早已会是物是人非。
有人比喻社会是一座山,工作是一棵果树,大学毕业的人是猴子,在二十年前,山上只有几只猴子,却有满山的果树。而现在,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棵果树,却是满山的猴子。今天准备就业的应届毕业生就是那些猴子,从7月份就有很多人开始积极地找工作。
但是对我和曹总来说,找工作的事情好像很遥远。曹总是因为胸有成竹,而我居然无所谓。我们依旧每天聊天喝酒听汇报陪女朋友。在一次酒后,曹总对我说:“我们也应该抽时间去找找工作,虽然没有什么目的性,但至少可以感受一下毕业的生活状态。”我觉得曹总比我还无聊。
12月初,学校将安排一场规模浩大的供需见面会,决定去看看。既然要去看看,就要有一个找工作的样子。要见面就需要简历,我不得不在办公室忙了一个下午,终于凑出了一份七十几页的简历,其中各种获奖证书复印件就有五十多页。曹总看后,非常感慨:“这些还不能全面客观地反映你的实力。”我拿曹总的简历过来看看,也感叹:“英雄所见略同啊!”吴帅哥当场打击:“放心!你们的简历第一页都没人看。”
吴帅哥说:“招聘的人还来不及翻开第一页,一看厚度就晕倒了!”没想到第一份简历还没发挥作用,就这样被否决了。只好取其精华弃其糟粕,选了半天,发现全部是精华,没办法,只好在精华中选取精华,终于浓缩成两页。不得不感叹,何曾想到风风光光八面开花的四年,最后就浓缩成两页纸!吴帅哥说:“应该知足了,大多数人只有一页纸,还有人只是半页,甚至几行。”
供需见面会安排在体育馆,我和曹总、聂锦辉一起去的,田伯光在看场子,就免了我们的门票。招聘的公司厂矿很多,适合我们的很少。它们要么名气太小,我们看不上眼,要么名气太大,我们不敢高攀。我意外地看见土匪,一个保送的人还来这里干什么?一问才知道跟我们的目的一样,来看看形势的。为了逼真一点,我们也到各个摊位问了问,曹总关心的是前途,聂锦辉关心的薪水,我关心的是地点,土匪什么也不关心,看到哪个单位招聘小姐漂亮就凑上去,影响别人正常工作。
3.
天气不好,曹总比较郁闷。曹夫人的手机丢了,他留校的事情黄了,没有一点预兆。一直以来曹总的留校工作在杨老板地操作下,稳步进行,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去问杨老板,才知道本来曹总留校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十拿九稳,学院党委已经原则同意曹总留下来,并把有关材料都报到学校组织部。没想到学校组织部拿出了一个新文件,今年留校的本科生必须过英语四级。
谈到四级,只能说是曹总心中永远的痛。前前后后考了四次,两次58两次59,四级的幸运女神永远跟他一步之遥。上次曹总拿着四级成绩单对我说:“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有人戏言曹总的四级经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对于科大的学生来说,过四级真的很重要。我入校的时候,听说过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有一天,MM对GG说:“我爱你。”
GG脸红了,GG不想害她:“我没钱,更没有房子和车子。”
MM盯着GG的眼睛:“我知道。”
“我的月薪只有一千五。”
MM的目光仍然坚定无比:“以后会多的。”
GG用颤抖的双手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我每天要抽一包烟,一喝酒就闹事。”
MM笑了,“以后有我在,你放心。”
GG的脊梁上冒起一阵寒意,结结巴巴地说:“其实……其实我很流氓……幼儿园就喜欢去女厕所,小学就没了初吻,中学就……”
MM没等GG说完就软在了GG的怀里,声音细若蚊鸣:“早知道你好色,你老偷偷瞄我胸脯……”
一股鼻血喷涌而出,GG抱紧了MM,温热娇小的身体让GG热血沸腾。这时GG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GG决定把这事告诉MM。
5秒钟后,MM抬头问GG:“真的?”GG悲愤地点点头。MM沉默片刻,挣开GG的怀抱,抬手给了GG一个耳光,愤怒地朝GG喊道:“你丫竟然没有英语四级证书!”
打曹总手机关机,只好跑到他住的地方,果然看见他很衰的样子在玩电脑。曹总手中拿着烟,电脑桌上放着烟。曹总不喜欢玩电脑也不喜欢抽烟,今天如此破戒,看来打击很大。
我拿起电脑桌上的烟,自己掏出一根点着,也不吭声,就默默地坐在曹总身边,一口一口慢慢地吸,然后一口一口对着曹总吐烟圈。在我准备吐第一百二十五个烟圈的时候,曹总终于透过层层烟雾,对我说:
“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不就是没有留校嘛!多大一点事。”
“准备了一年多,我不甘心啊。”曹总一拳砸在墙上。
“有什么不甘心的,谁让你不把四级过了。这是你的命!何况外面什么工作不比留校好……”现在跟他讲大道理没有用,得给他讲事实。我的基本策略是,实事求是地灭掉他的幻想。曹总平日还算沉得住气的人,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想通的。
大学里面经常做思想工作,经验告诉我,曹总的思想工作不好做。这几天我拉着飞雪天天泡在曹总那里,要求曹总做这做那给我们吃。基本上是在做齐一桌满汉全席以后,曹总决定另谋出路了。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到校医院一称体重,飙升了五斤,飞雪更离谱,数字我都不好意思说。
由于要减肥,又因为经济紧张,我和飞雪就决定去吃食堂。飞雪喜欢边吃糖醋排骨边喝可乐,我让飞雪排队,我照例去外面买可乐。路上看到一大群人围在食堂外的公告栏那里,对着公告栏指指点点。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个处分通告:
关于对荆笑南同学的处分通告
荆笑南,党员,国土学院毕业班学生,因其在《工程力学》考试科目中,破坏考试有关条例,串通他人代考,在学校里造成不良影响,被他人检举。但该生事后态度端正,积极配合学校各项调查处理工作,决心悔改。现经学校校长办公会议和纪委会议决定,对荆笑南同学的处分如下:
一、取消其《工程力学》考试科目成绩,记入重修;
二、取消其保送研究生资格;
三、取消其毕业评选优秀毕业生资格;
四、对其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五、对其保留学籍,留校察看一年。
旁边有一胖胖的男生很夸张地说:“荆笑南,国土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哦,难得啊!”接着又有一女生很含蓄地说:“听说是一个班的学生集体去学校举报,学校才下了狠手。”又有人说:“听说他们班好多成绩好的都没保送,他一个叫人代考的居然保送了,激起了公愤。”
土匪的原名就是荆笑南。土匪出什么事了?这一下他不全完了,学校怎么会处理他呢?《工程力学》是大三上学期的科目,即便有事过去也快一年了,怎么会在他保送研究生以后揪出来了?话说世事无常,我不由得感到脊梁上一阵阵地透出寒意。
飞雪问我买的可乐呢,我才想起刚才忘了。看我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样子,飞雪问我是不是病了,我才回过神来。掏出手机给土匪打电话,意外的是土匪的表现。电话通了,我还没说话,土匪就抢先说:“残剑啊,你好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哦,也没什么事情,嗯,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尽量斟酌用词,以免给他造成难堪和伤害。
“谢谢你的关心,已经没事了!”土匪轻描淡写。
“没事就好,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喝两杯。”我认真地向土匪发出邀请。我知道人在失落的时候最需要朋友,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
“真的非常感谢,不过过几天吧。我现在在成都。呵呵。”
原来已经出去散心了。挂了电话,我开始琢磨那份处分通告,慢慢地嘴角才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处分通告看过不少,不过像今天这样长篇大论的,还没见过。学生手册中明文规定:“串通他人代考情节严重的,要开除学籍。”可通告上没有提及学生手册,只是谈了考试条例,除了取消保送研究生资格可惜以外,其他只能算是象征性的处分,只伤皮肉不动筋骨。不明究里的人,看见处分项目多,就自然以为很严重,其实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真正严重的处分只需要四个字:开除学籍。开除学籍后,其他一切都是空中楼阁,完全没必要长篇累牍。
令我震惊的是,学校也会对我们这类人动手,古时候还刑不上大夫呢。曾经以为我们这类人属于学校里的边缘人,在领导眼中我们像学生,在学生眼中我们像老师,我们既是学校学生工作规定的忠实拥护者又是严格执行者。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找到我们头上来?或许我们忘记了还有一种履行者的身份,或许我们忘记了规章制度面前人人平等。让我欣慰的是,真正出事了,学院学校也不会完全抛弃我们,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毕竟谁的屁股后面总会有些擦不干净的屎。
飞雪吃完了,我的餐盘几乎没动。我隐约感到这样的事情跟我的将来有某种联系,它似乎给某些人指明了方向。但我不愿意深入去想,我不想才宁静了几天的生活,再起波澜。
4.
下个星期就要公务员考试。我清醒地知道在全国数万人当中,争取那3个去上海的名额,无异于虎口拔牙,其概率比体育彩票中头奖的概率还小。但我已经交了250块的报名费,我得对得起这250块钱。更重要的是为了飞雪,再困难的事我也应该去尝试。
我开始没日没夜地看《行政能力测试》和《申论》。吃饭的时候,我让飞雪像考小学生背书一样考我的行政能力知识;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我一个人跟宿舍其他三个人进行积极申论,目的是为了抓住问题本质夹述夹议;上厕所的时候,除了把烟带上,我也会把书带上。古人谈到读书勤奋就说:马上枕上厕上。现在想来,不过如此。
考试的日期越来越近,已经几天夜里都梦见考试题目。临考前的晚上9点,我终于看完了全部考试用书。两本加起来重达两公斤的书,我仅用四天全部看完,伸懒腰的时候,我开始佩服自己的勤奋。不过佩服完了就很遗憾,假如高考有现在的十分之一勤奋,清华北大还不任意挑;假如大学有现在百分之一勤奋,硕士博士还不信手得来。这个世界上有如果吗?没有。所以我还得很辛苦地去找工作。从某种角度讲,努力也是要讲兴趣,或许我现在是有兴趣。孔子不就说过: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吗?
公务员考试考完了,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题目比较简单。我想考试过后的竞争肯定是异常激烈的。曹总和阿义考试完后春风得意,我又开始郁闷。连他们两个都考不过,怎么跟其他人竞争?
期末到了,专业科目考试铺天盖地的来了。
考试前,学校停课一个月,这段时间,图书馆一改往日的门可罗雀,开始门庭若市。早上7点开门,你7点5分去准找不到位置,即便有些座位上没人,也会有一本书一件衣服或者其他代表一个人的物品放在上面,含蓄地告诉你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主人去吃早餐或者去方便了。但也有一些书一些衣服从早放到晚,主人杳无音讯。
我以前去图书馆一般只有四种情况,一种就是去杂志阅览室翻杂志,那是我的爱好;另外一种就是去图书馆开会,因为图书馆里有几个会议室;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去上厕所,图书馆的厕所是按四星级宾馆的规格建造的,蹲在那儿感觉都爽;最后一种情况,我就不说了,不然图书管理员会骂我是小偷,然后把所有失窃的图书都记到我头上。
自从认识飞雪以后,我不得不时常陪飞雪去图书馆——当然不是为了科目考试。大四的科目不是那么好混的,这学期基本上没上课,仅凭考前的三五天恶补,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我深深地知道凭一己之力去考试,肯定是以卵击石,所以我决定去找杨老板。
“杨书记,我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毕竟我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学生的天职是学习,何况我应该做出表率。
“说吧!”杨老板的注意力并没有从电脑屏幕前移开。
“杨书记,您也知道我毕业后没兴趣从事机械行业的工作……我这学期的功课有点……现在要考试了,我怕……但我这几天一直在努力复习……”
杨老板并不打断我的话,只是默默地听着,等我说完,就说:“说完了啊?就这么点事啊!还没考呢,考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