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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还是没有消息,林琳和程瑶的电话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但是谁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琳就是有种感觉,程昱没有走,他还在西安。他走的太突然,程瑶没工作身上又没钱,现在又无家可归,他绝不会丢下程瑶一个人不管的。
二十七
安然被关押在看守所不准探视,林琳托石少白给她找个律师,石少白二话没说,请了他们事务所的金牌大律师赵英杰。羁押期间不准亲戚朋友探视,但是律师是可以的。石少白以助理的身份跟着赵律师去看了安然好几次,可是无论他们问什么,安然就是一言不发。石少白说安然现在瘦的厉害,都脱相了。林琳没说什么,心里发酸。石少白说,要不你去劝劝她吧,她这样下去对她自己没什么好处。林琳说,我怎么去啊,不是不准探视吗?石少白倒是神通广大,他说,你要是想去我可以想办法带你进去。林琳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去又能怎么样!
但是几天以后林琳还是去看了安然。
公安局的江大队长又给林琳打来了电话,安然在看守所里用碎玻璃割腕自杀,被值班看守及时发现送到医院,抢救是抢救过来了,可是同时发现她怀孕了!鉴于她的情况比较特殊,本来打算通知她在四川的家人来看看她的,可是她说死都不肯,后来她说她想跟林琳谈谈。
在医院里看到安然的时候,尽管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看到安然的第一眼,林琳还是吓了一跳。她原本红润的脸上如今苍白的可怕,头发蓬乱,嘴唇干裂,瘦了何止一圈儿,两颊都深深地陷了下去,颧骨高高地突了出来,越发显得眼神空洞。这不是记忆中那个可爱的、有着粉嘟嘟小圆脸的安然了,林琳一阵心酸。
“林琳,你来了。”安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清了清嗓子。
“你躺着吧,别动了。”林琳按住正准备挣扎着坐起来的安然。
“看到我这样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这是我的报应。”安然惨然一笑。
“你要是这么说我就走了。”林琳皱眉。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不恨我吗?”安然盯着林琳。
林琳摇摇头。
安然笑了,“要是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你可能就不这么想了。那天晚上我是故意跑到程昱的房间的,我喜欢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喜欢他。我是一心要把他抢过来的,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我知道。”林琳淡淡地说。
“你知道?”安然一愣。
“开始不知道,后来欣彤告诉我的。”
“欣彤?”安然喃喃地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她。她,她现在还好吗?”
“你关心她还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林琳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安然看了眼门外的狱警,转头看向窗外,“我本来是什么也不想说的,我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清楚,我犯的是杀头的事儿,一死是肯定难免的。至于程昱,逃得了还是逃不了就全是他的命了。”
“他,他真的像公安说的那样吗?”林琳看着安然。
安然点点头。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一经证实林琳的心还是猛地往下一沉。
“我本来是生无可恋,一心求死的。我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安然咬着嘴唇。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贩毒?”林琳冲口而出。
“前几次我是不知道的。我飞昆明过夜和桂林过夜的航班,他骗我说让我给他的朋友带合同。我在那边落地以后就按他给的地址去找他的朋友,到了他朋友那里每次都要脱鞋进屋,但出来的时候就总觉得轻了好多,我也没太留意。每次去过夜他都不让我带自己的鞋子,他说带那么多东西太麻烦,就穿公司的皮鞋挺好的。我还挺高兴的,觉得他是关心我。后来有一次,我半夜醒来发现他躲在书房里打电话,我还以为他是打给你的,我特别生气,偷偷地拿起客厅里的分机,结果发现原来是打给杨溢的,我放心了,刚想放下电话,突然听见他们谈起了我,我就好奇地继续听下去,他们说我带了多少多少货,还说下一次要带到哪里让谁谁谁去接什么的,我听的一头雾水,最后杨溢还嘱咐他别让我知道。后来我就留了意,终于发现了鞋子里的秘密,我问程昱他让我带的到底是什么,他也没拐弯抹角,说是毒品。我当时就傻了,死的心都有。”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沉默了半晌,林琳说道。她没想到事情的经过会是这样的,事实上她潜意识里一直不愿意相信程昱真的会贩毒。
“因为我爱他。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安然一字一顿地说道。
林琳看着安然,无语了。
“从那以后,我就一次次地帮他带毒品到各地去,也就不只是过夜航班带了,当天的航班也可以带,我只要找借口下趟飞机换双鞋就行了。你还记得吗,那次我们一块儿飞昆明的时候,我不是还非要下去买束花吗,其实那都是幌子,我就是下去换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