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门神宝藏

��下午的阳光有些灼人,机场上热风阵阵。

��时飞穿了一件驼色运动装,双手抱肩半倚在吉普车的保险杠上,欣赏着停机坪上那些庞然大物。墨镜遮挡住了那双澄澈幽深的眼睛,却更加突出了英俊高挑的鼻梁和白皙的皮肤。这是一张骨骼清奇,堪称帅气的面庞,与之相匹配的是一副高大挺拔的身躯。

��他看了一眼手表,再过五分钟,CA9019次航班就要抵达,那个期待已久的时刻正在一分一秒地迫近。在他身后的吉普车里,有两个人同样沉默地注视着窗外。和时飞一样,他们也是来接蓝奇教授和那件货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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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着陆的时间很准时,巨大的轰鸣声令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在喷气

发动机排出的热浪炙烤下,空气变得如水波纹般曲折,时空在这一刻好似发生了扭曲。

��不久之后,乘客们鱼贯走出机舱,纷纷登上巴士。

��“蓝教授!”时飞摘下墨镜,朝最后走下舷梯的一位老人挥挥手并急切地喊了一声。

��穿藏蓝色西装的老者个头不高,前额很宽,斑白的头发整齐地向后疏拢,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片。那只行李箱就像一件消耗体能的健身器械,令他满头是汗。时飞注意到老师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整洁,西装没有丝毫皱褶,领带也一如往常保持着完美造型。他记得,几天前老师登上飞往纽约的飞机时就是这副样子。

��老人拖着行李箱微笑着走过来。时飞把一瓶绿茶饮料递给老师,和他寒暄起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两人都很高兴。说了几句,时飞指指飞机货舱门,吉普车已经开到了那边。在一名机场工作人员的指挥下,两个工人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只长方型板条箱卸下来,搬进吉普车的后备箱里。另有两个穿深灰色衬衫的人站在车旁,注视着工人们干活。教授轻轻松了口气。

��也就在几分钟内天空突然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空中聚拢了大团的乌云,天色霎时黯淡下来,云层中传来隐隐的雷声。夏日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时飞拉着老师上了吉普车。

��车子驶出机场的时候,雨点劈里啪啦打湿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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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向城区高速行驶,时飞边开车边和老师聊着。两人像达成了默契,都没有说后备箱里那件物品,只是说些北京和纽约的天气一类的话题。蓝教授口干舌燥,很快就喝完了一瓶绿茶饮料。后座上的两个男子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始终一言不发地坐着。

��雨又急又猛。雨刷器不停摆动,像是重复一个无聊的戏法。窗外的景象在清晰与模糊之间切换。

��过了一会儿,蓝教授不太想说话了。只觉得一阵睡意骤然袭来,头一歪就沉沉睡了过去。时飞微微一笑,他的计划进展得很顺利。

��十分钟后,另一出戏如期上演。吉普车抛锚了。

��时飞顶着暴雨下车查看了一阵又回到车上,向后座两个男子摇头。一人正要开口询问,忽见时飞手里多了一只喷漆桶似的东西,接着一阵雾气扑面而来,然后身体就像一堆被雨浇湿了的棉絮无力地瘫软下去。另一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右手立即向左腋下摸去,可他感到自己的动作就像一个滑稽的慢镜头,一种柔缓迷醉的气息渗入体内,然后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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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以后。

��在一条乡间小路拐弯处,一辆救护车和几辆警车停在一棵粗大的老槐树旁。警灯在濛濛的雨雾中无声地转动。警戒线缠在老槐树和几棵枝叶稀疏的小树上,围出一片区域。警戒区内,一辆满身泥浆的墨绿色吉普车头朝下扎在灌木丛里。

��身着雨衣的警员们将两副担架一一抬上救护车,担架上躺着的两个人昏睡不醒。一个警员轻轻从吉普车副驾驶位子上拾起一只绿茶饮料瓶放进证物袋里。车前,另一个警员在给折断的灌木和散乱的茅草拍照,一根根雨丝被闪光灯映得好似一根根银线。车旁,两个警员正伏身用皮尺测量着一道道杂乱的轮胎印记。

��刑警队长沈剑独自站在老槐树下,盯着那辆吉普车出神。车的后备箱敞开着,雨滴打进去劈啪作响,里面早已是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