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钰莹很勇敢,她主动提到了赖文峰的名字和他们共同生活的3年经历。她说,那是一段美好的日子。
得知杨钰莹答应上《鲁豫有约》,我既高兴又有些吃惊。
自从远华案曝光以来,有关“三年婚姻合同”和红色保时捷跑车的说法不断地见诸报端。虽然没有一篇文章指名道姓,但“歌坛玉女”一类的词汇却让老百姓早就猜到了谜底。在众说纷纭之中,杨钰莹选择了复出歌坛。于是人们更加相信了坊间的传言:靠山已倒,所以不得不自力更生,再战江湖。
平心而论,重新亮相在歌迷面前,杨钰莹的表现不过不失。也许没能带来惊喜,但也决不令人失望。而观众和传媒则表现出了有保留的宽容,一方面,她的演艺事业并没有因为不利新闻而受到阻碍,另一方面,人们的态度又明确地传达出一个信息:“你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不同以往了。”
自始至终,杨钰莹一直保持着沉默。
对于沉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读。有人说这是默认,有人却感叹,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依然能够春风满面地在舞台上唱着情歌,这女孩子真不容易。
可是,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鼓足勇气把积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是一种解脱。
我想,这也是杨钰莹决定接受《鲁豫有约》访问的原因。
我知道,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
我的同事樊庆元和吴穷第一次同杨钰莹联系是在2002年5月初,杨钰莹很爽快地答应了。只是我们俩的档期老合不上,专访就拖到了7月中旬。
策划会上,大家意见一致,那些敏感的问题如果刻意避开,节目不如不做。但是,我有我的担心,如果她不想说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怎么办?
樊庆元说:“有这种可能,但我觉得可能性极低。我想,她是有话要说。”
我同意樊庆元的看法,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我该保持什么样的立场呢?”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因为任何一个立场都会激怒一部分观众。表现出同情,有人会说这是没有正义感;表现出批评者的姿态,观众更不会接受。而百分之百的中立则是根本不可能的。
策划会的结论是,让杨钰莹着重就成长历程、成名前后、情感经历和复出心态来讲述自己的故事。我不回避关键问题,但也不会直奔“隐私”。如果,访谈只围绕跑车、婚姻合同一类的话,节目就显得太功利、太八卦了。
采访是在三里屯的一家酒吧进行的。北京的酒吧白天客人不多,安安静静的适合拍摄。
平时拍《鲁豫有约》,现场除我之外,只有制片人、导演、两个摄像和一位负责宣传的同事共6个人。但采访杨钰莹这天,酒吧里显得格外热闹,樊庆元悄悄告诉我:“今天剧组人数破了纪录,一共来了13个人。”
当杨钰莹的车子开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了车上。杨钰莹乘坐的是一辆深绿色的奔驰,而不是人们想象中的红色跑车。和出道时相比,杨钰莹的外形没什么变化,举手投足还像个小女孩一样。也许是头天晚上通宵拍摄MTV的原因,她看起来略显疲惫。
“我才知道你原来叫杨岗丽,我一直以为杨钰莹就是你的本名呢,这个名字起得非常好,很适合你。不过,杨岗丽也很好听啊!”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
对我来说,每次采访的开场白至关重要。
“你不觉得杨岗丽是个带点男孩子气的名字吗?我的很多歌迷都叫我岗岗,这是我的小名。一听到岗岗,我就觉得这太不寻常了。因为只有我的亲人、我最好的朋友才这么叫我。这个名字就是藏在内心深处的我。”
我们的谈话很顺利,但两个人之间似乎还隔着一层薄纱,我知道,那个问题不谈,这层纱就捅不破。于是,我相当委婉地问她:“当初你淡出歌坛是否和一段感情有关?”
杨钰莹很勇敢,她主动提到了赖文峰的名字和他们共同生活的3年经历。她说,那是一段美好的日子。
杨钰莹这一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我正在香港,没感受到它在内地观众中引起的巨大反响。一周后,我回到北京,才发现几乎所有网站、报纸都转载或报道了访谈的内容。观众的反应大致有两种,有人认为“你给了这个孩子一个说话的机会”,也有人发来E-mail大声疾呼“不许利用《鲁豫有约》。”
观众的热烈回应让我想了很多。
这就是我做《鲁豫有约》的初衷吧:我们静静地聆听一段人生故事,然后思考、讨论。结论迫不及待寻找,似乎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