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到派出所上班后,我发现周围的环境在不断地发生变化,一些很要好的朋友都在各忙各的,很少有时间见面。就连大周也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样,两次打手机居然没打通,一直占线。
一天早晨,我把电话打到报社,是报社副刊编辑何玉颖接的。
她问:“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连忙说:“啊,我找大周。”
她迟疑了片刻,说:“周锦林不在,你过十分钟再打过来吧。”
大周的大名叫周锦林,从前他和何玉颖理论上处过朋友,后来据说被何玉颖给甩了,具体原因不详。之所以说理论上处过朋友,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都不承认处过朋友,好像很忌讳谈起这个话题。我好奇地问过大周,何玉颖这个女孩怎么样?记得大周回答得十分干脆:很好啊,就是不适合我。话说回来了,我也不适合她。
“我是李凯,你帮我喊他一声行吗?”我继续对着话筒说。
何玉颖好像没听出我的声音,气哼哼地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周锦林他在洗手间呢,都去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呢,我上哪儿给你找去?”
话音未落,她把电话筒就摔了。
何玉颖还是那个火暴脾气,真让人受不了,这样的女孩子能找到男朋友那才怪呢!我恨恨地想。
大周去洗手间不能用半个小时,他肯定又跑到哪儿玩去了。我拨打大周的手机,居然没有打通,一个女中音告诉我:机主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
星期四的下午,老赵上班的第一句话是和我说的。他说:“瞧你整天无精打采的,有心事咋的?”
他被市局评为劳模,感冒又刚好,所以他的心情比平时要稍微好一些,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我咧嘴笑笑说:“没什么,高中老师的孩子离家出走了,我到处找,却没有找到,心里挺烦的。”
“把照片给我看看,我帮你查一下。”老赵说。
“你看,她才十几岁,叫杨雨桐。”我打开抽屉,把照片递给他。“她是个哑巴,喜欢画画,从小就喜欢。”
老赵拿着照片扫了几眼,然后交给我,说道:“我记住了,有消息就通知你。”
“对了,还有件事,今天晚上市局有行动,你如果没事,和我一起去吧。”
“有行动,是咱们片区的吗?”我问。
“不是,在市郊,那里有一家歌舞厅,老百姓举报说有卖摇头丸的,市局下通知抽调咱们去搜查,一共三个小组,二十多人吧。”他又嫌我提问题了,皱起眉头,但还是说清了行动的理由。
下班后,我和老赵在派出所附近的面馆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在单位等电话。因为是第一次出去执行任务,电话一直没响,我在地板上来回走,老赵在吸烟。
“你能不能坐下来?!多大个事儿啊,怎么就沉不住气呢?”老赵又急眼了。
我刚坐下来,电话突然响了。
出发!老赵撂下电话喊道。踏上吉普车的时候,我伸手一摸,枪忘带了。我猛地跳下车,往房间跑。老赵问,你去干什么?
“取枪。”我回答道。
“你的脑袋整天净琢磨啥呢?枪也能忘了带!”老赵的鼻子肯定气歪了。
等我拿枪回到车上,老赵一脚油门,车子像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老赵的脸色很难看,还在生气。放在平时,他会大吵大嚷地骂我,他没吭声,一定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车子开到距离那家歌舞厅还有一百米左右的地方,老赵踩了刹车,车子停在了人行道上。
他关上车门,回头叮嘱道:“市局的人还没到呢,咱们先进去看看。”
我俩一前一后走进了歌舞厅。宽敞的大厅里人潮涌动,躁动的人群在随着刺耳的音乐晃动着肢体,有些人在舞池中原地不动,抽风似的把脑袋甩过来甩过去。在舞池的正前方有个高出地面不足半米的舞台,上面的DJ和领舞小姐通过耳麦大呼小叫地喊着,她们的声音透过音箱的传递转化成一股无形的诱惑力,激发了人们更热情的舞动和摇摆。
老赵先在吧台边上的高脚凳上坐下来,要了两瓶喜力啤酒,然后眼睛开始四处逡巡。他干公安很多年了,由于经验丰富,观察环境的功夫要比我成熟得多。我靠着吧台喝啤酒,以逸待劳地等他发话,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午夜时分,串烧版的摇滚乐曲忽然停下来,小舞台上的三位领舞小姐尖声喊道———“嗨,想不想爽一爽啊?”
台下的人群乱哄哄地高声回答着———“爽!爽一爽!”
那个留着长发的高个DJ扬起双手,声嘶力竭地高喊着:“来吧,朋友们,摇摆你的头,把烦恼通通丢掉吧!耶———”
DJ用食指旋转起一张镭射盘,啪地一声放入音乐槽,顷刻后,大厅四角的音箱发出震耳欲聋的鼓点声,人群重新又恢复到痴狂迷乱的状态,他们的头颅低垂下来,跟随音乐猛烈地左右晃动,而脚下的节奏却逐渐变得杂乱无章了。
台上三位领舞小姐像中了邪似的,一边摇晃脑袋,一边开始脱衣服,她的每个动作都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大厅里的气氛接近疯狂。
这种疯狂的场面,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正当我低头看表的时候,一个服务生模样的男孩子走过来问我:“大哥,嗨药要吗?五十块一粒,包你一爽到底。”
我下意识地挡住他的手,说:“我不要,价钱太贵了。”他还是没有放过我,怂恿道:“那就喝瓶水吧,药水便宜,XX止咳露和糖浆我们这儿也有。”
老赵转过头,不动声色地插话说:“好使吗?给我来十粒,我也爽一爽。”
老赵的话引起服务生的警觉,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问:“大哥,你要得太多了,我没那么多。”
“我给朋友带的,只要有货,咱们当面点钱。”老赵拍拍手里的包,很无所谓的样子说。
“那好吧,你和我到后面取,我们领班那里有现货。”服务生拎着托盘在前面走,老赵快步跟了过去。我放下啤酒瓶跟在他们的后面。挤过人群,服务生把我们带到后面的一间屋子,他示意我在外面等,只许老赵一个人进去。
刚进去,他就把门关死了。
不到五分钟,从里面突然传来互相撕打的声音。我踹开房门进去一看,老赵和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搏斗呢,刚才的小服务生摔在一边,正往下水道里扔东西。我跑上前,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他手里的药片撒了一地,痛苦地捂着肚子,眼泪都出来了。
我掏出手枪,大吼一声:“举起手来,我是警察!”
和老赵搏斗的男子把老赵摔倒后,想往外跑,被我在门口拦住了。一打照面,他先惊讶地叫起来:“这不是小李子吗?咱兄弟一起共过事,你放我一马吧。抽屉里的六万块钱,就算我给你和这位哥们的见面礼。成吗?再说了,这里的老板在道上都有人,你俩根本扳不倒他,这里的事儿就他说了算。”
说话的人我认识,是报社原来聘用的那个保安,名字叫姜二民,外号大南瓜。“没那么多废话,你先和我们走一趟,什么话到派出所再说。”我没和他客气,用手枪指着他的胸口大声说。
“小李子,你别他妈的不识抬举,你开枪打我试试,我就不信你敢开枪打我!”大南瓜晃着膀子冲过来。
不能让他冲过来,一旦搏斗起来,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想到这儿,我退后一步,手臂扬起,扣动了扳机。
“啪!”子弹从大南瓜的左耳边飞了过去,打在墙壁上,又弹射到房顶,最后掉到了地面。
大南瓜“妈呀”一声怪叫,扑通跪在地上。老赵把大南瓜扣在暖气管子上,我忽然发现大南瓜的裤裆湿了一大片,这个臭无赖胆子可真够小的,都被吓成这样了。
事后,老赵笑呵呵地对我说,幸亏你枪法不准,否则的话,嫌疑人的脑袋就开花了。以后你可得注意了,打他的腿就行,我们警察抓人主要是为了制服罪犯,不是执行死刑,你明白吗?
道理我明白,可是到了现场,没有时间去想这些,等想明白了,罪犯早就跑没影了。
在我们抓药贩子的同一时间,市局的同志包围住了歌舞厅,涉案人员被一网打尽,那个据说黑白道都能混的老板是个外地人,抓捕的当天凌晨就彻底交代了,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歌舞厅不仅卖摇头丸等迷幻药,还涉嫌非法色情活动,是个不折不扣的黑窝点。
按照组织上的安排,老赵到市局协助调查。一天,他到看守所提审犯罪嫌疑人,顺便回来告诉我说,大南瓜蹲在小号里还念叨你呢,呵呵。我问他,他念叨啥了?
老赵说,那小子也没说别的,他就反复嘀咕一句话:“真没想到啊,小李子会开枪了。”
大南瓜肯定被吓坏了,他这个人,除了臭无赖之外,还挺滑稽的。我会开枪有什么稀奇,警察不会开枪那还是警察吗!
那天夜里执行任务,只有我一个人开了枪。自那件案子侦破以后,老赵逢人便夸我,说我年纪轻轻,挺勇敢的。偶尔出去办事儿也总带着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们认识。渐渐地,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对我说话时和蔼多了。
在市局刑警队的督办下,歌舞厅的案子很快就结了。主犯关押待审,涉案的二十几名从事地下色情活动的小姐被遣送原籍。那天是几号,我忘了。老赵从市局打电话告诉我一个消息,说找到我想找的人了。
我问:“谁啊?”
老赵在电话里喊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子,姓杨。在看守所呢,你快来认人吧。”
我猛然间想起是谁了,一定是杨雨桐。
放下电话,我往外走。在路上,我拨通了柳峰的手机,把消息告诉了他,让他和我一起去认人。柳峰当时在朋友家打麻将呢,很爽快地答应说:“你先去,我马上就到。”
在市局看守所,我见到了杨雨桐,她和照片上的样子有很大出入,身材消瘦许多,问她话时,她的眼睛不敢看人,双手局促地不停交叉着,很害怕的样子。由于旁边没有手语老师,我和她的对话都是老赵在旁边翻译的。老赵真是个老干探,我还没有见过他不会的。
正和她说话的时候,柳峰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进来,到处找椅子,看没有,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来,嘴里叨咕着“可把我累坏了,大门不让进,车子只能停在外面了,监舍还这么老远。”
我把手绢递给柳峰,继续对杨雨桐说:“你爸爸一直在找你,你想回家吗?”面对我试探性的提问,杨雨桐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焦急地挥挥手,她拒绝了。随后她和老赵比划了几下,呜呜地哭起来。老赵冲她点了点头,对我和柳峰说:“她说很想家,很想爸爸,可是怕她爸爸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惟一的办法就是先送她回家,至于事情还是瞒着杨老师吧。我起身去楼上办保释手续,让柳峰在楼下等我。
手续办得很顺利,等我从楼上下来,听到走廊的尽头一阵争吵声。跑过去一看,柳峰正和一个警察撕扯在一起。没等我伸手,老赵已经把他们劝开了。
“老赵,怎么回事儿?”我把柳峰推到一旁,问道。
和他弄到一块的警察很生气,对我说:“你的这个朋友把监舍里的犯人给打了。”
“操,你们不拦着,我能整死他!”柳峰的西服袖子被撕坏了。
老赵在旁边叼着烟,拍拍那位警察的肩膀说:“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他是受害人的家属,一时气愤。况且谁先动手的,也说不明白,就这么算了吧。”
柳峰很不服气,气咻咻地走了出去。
出了看守所,老赵和我说:“你这个朋友太不像话了,和我说,要看看关押的歌舞厅老板,我问他啥事儿?他说原来是朋友,想看看他。”
“我找个市局的朋友带他到了后院,你猜他怎么了。进去就把那个舞厅老板揍了,打得人嗷嗷喊救命。这是市局啊,他也太不知好歹了。那个警察是我在警校时的同学,事情压下来了,如果不认识人,这小子就地得拘留十五天。”
我连忙和老赵客气了几句。老赵没再说什么,自己开车先走了。
柳峰把杨雨桐安排到自己的车上,看了看表,对我说:“今天揍那个杂种是轻的,警察如果不拦着,我就地让他残废!”
“你在看守所打人就不对。”我说。
“就应该揍他,那个畜生逼这么小的孩子做舞厅小姐。难道揍他一顿还违法吗?!”
“对了,你和我一起送她回家吧,估计时间够,晚上咱们俩一起回来。”柳峰未等我回答他,继续说。
“你可别说了,不拦住你,今天你就得进去。”我关上车门,对他说:“你去送吧,千万别说在歌舞厅找到她的,杨老师要问,你说她在酒店打工,别的话不要瞎说。”
“我知道了,这个还用你告诉吗?”柳峰关上车门,不耐烦地说道。
他的车子一转弯上了高速公路,从我的视野消失了。望着道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和人流,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多日来压在心口上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我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一天,柳峰忽然打电话让我和他一起去吃饭。我说,不去了,他在电话里当时就急了:“你自己掂量办,我可是找你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来不来,看你自己了。”
听他这样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想了想,我还是去了。
在新阳路的一家小饭馆里,柳峰在靠窗口的座位上等我。我们以前经常来这里吃饭,和老板很熟,小饭馆的招牌菜中有一道“红焖羊肉”,做得味道特别好,挺招人惦记的。
柳峰喜欢吃红焖羊肉,一边吃还一边吧嗒嘴。他的嘴巴在吞咽食物的同时,也没闲着。一个劲儿催促我,快吃啊,找你吃饭还推三阻四的。
“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我诧异地问。
他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不慌不忙地说道:“是有事找你商量,吃完饭再说吧。”
“你最好现在就说,我单位还有事儿呢。”我说。
“急什么啊?缺你一个人地球照样转。看你那样吧,老沉不住气。好了,我告诉你吧。我昨天想好了,准备把杨雨桐送到市里的艺校上学,如果杨老师同意,我就找人办这个事儿。”
“学习费用怎么解决啊?”我紧跟着问了一句。
“那好办,我找人出钱呗。一Q个民营企业的老板想捐助希望小学,我以前认识他,让他先拿点钱资助一下杨雨桐,估计没问题。再说了,他有的是钱,再不花掉都快长毛了。”
我随口问道:“他叫什么名字?你熟吗?”
“废话!不熟,我能说得这么热闹么?他叫刘远樵,全省著名企业家,我们都管他叫刘总。”柳峰说到这节骨眼上,手机响了。他刚听了几句,连忙拿起衣服,往外面走。
我问他,有事儿啊?
他说,打麻将,那边三缺一就等我去呢。
穿过小饭馆的走廊,柳峰递给老板二百块钱,急匆匆地说,不用找了。然后,拽着我上了车。
他把我送到派出所,然后就风驰电掣地开车走了。柳峰非常热爱打麻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找,一定去。当然了,老婆在家时,他绝对不会去打麻将的,害怕何雨恬生气闹离婚,只好暂时委屈自己了。可是,等何雨恬一出差,他就彻底自由了,爱去哪儿打麻将就去哪儿打麻将,爱打多久就打多久。
经过柳峰几天的忙活,杨雨桐被他安排到市艺校上学。本来,艺校明文规定不收有语言障碍的学生,关键时刻,柳峰请来刘总出马。财大气粗的刘总和校长一说,就把事情办妥了。当然,校方也有个附加条件,杨雨桐在校期间,刘总必须一次性赞助学校十万元校舍集资款。据柳峰说,刘远樵当时眼睛都没眨,说十万就十万呗,提起笔当场就把合同签了。和每年企业减免的税款相比,这些钱根本就是个零头,刘总的小算盘精着呢。
柳峰对自己干的这件事儿很满意。多年来欠杨老师的人情终于有机会还了,而且自己脸上也挺有面子。对于柳峰的这种想法,我并不十分赞同,办事就是办事,掺杂进别的东西,就庸俗了。
记得国外有一位社会学家说过:不管崇尚什么信仰的国家,情人关系是人际关系中最复杂也最有趣的一种,是战争以外最大的刺激。
我觉得,爱情也是一种信仰。是融合,还是分离,关键在于能够保持这种信仰的时间长短。两个相爱的人为共同的喜好走到一起,同样,也会因此而分离。
没有多久,不知道为什么,柳晓菲和我联络越来越少了,她好像在有意疏远我。我问过她,可是她就是不说。后来,她辞去报社的工作,飞到海口去看男友,据柳峰讲,柳晓菲打算开办一家化妆品代理公司。作为局外人,我编个很笨拙的理由没到机场送她,省略掉了相对无言的尴尬场面。
柳峰、何雨恬、周明芳等亲戚朋友从机场回来后,对我没去送行都感到很诧异。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我和柳晓菲的事儿,大家都装作不知道,我也装做他们不知道。到后来,还是何雨恬最先憋不住了,打电话教训我说:“你怎么可以不去送行呢?你这个人太没人味儿了!”
“我们的事儿已经结束了,你少管闲事!”我最烦女人在电话里说教。
“你这种人丢在大街上,狗都不咬!”何雨恬更生气了。
“为什么?”我问她。
“就是没人味啊,你这个笨蛋。”何雨恬气哼哼地喊:“晓菲和我说了,如果你去机场送行,并且真心挽留她,她就不走了,嫁给你。可是,你没有去,你这个男人简直太失败了,你见鬼去吧。”
电话在最后一个字的余音中被她挂断了。我浑身疲惫地倒在沙发里,终于明白了柳晓菲的意思。可惜已经晚了,有些事情既然结束,是不可能像电影片段一样重新播放的。
柳晓菲会为爱情留下吗?不大可能,我太了解她了,她是个智商很高的女人。有些恋爱中的男人和女人就如同两只初冬季节里的刺猬,保持一定距离吧,还互相挂念;靠得太近呢,又会给对方造成伤害。我们都太了解对方了,几乎没有一丝神秘感,可以做情人,也只能做情人。临上飞机前,她和何雨恬说的话分明是一个托词,她知道我不会去,才这么说的。
或许,男人越懂女人,就越是疏远女人。太聪明的女人是非常可怕的,她如果把你看得太明白,你根本招架不住,甚至无处躲藏。很久以前,柳峰说他妹妹的智商有120,我认为绝对不止这个数,应该更多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