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周与,我注意观察了一下。这个女生其貌不扬,五短身材,一双细眯眼,皮肤很粗糙,跟美女二字不沾亲不带故。那时候想到是她看中了我把我招进宣传部,还对她感恩戴德了一番。后来发现,的确,这里不是用人唯亲,当初招我进来,不过是看我是个“贤”才,(先不要脸一回,更不要脸的事情在后面)。很快周与把我纳入自己的棋下。我们是做广播新闻的,说到底就是为学校歌功颂德。我想她一定觉得自己的眼光比伯乐好。因为我只看了看她以前编写的广播稿,一出手就中标。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开例会时,我们新闻
中心的部长就表扬说,易粉寒写的那篇稿子一点点都看不出是一个大一刚进来,从来没有写过这种文学性的记实新闻的小姑娘写的。我顿时豪情万丈啊,马上在心中构想蓝图,要写好多好多的稿件,要成为好有名好有名的新闻人。
到第三个星期我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周与什么事情都不干了,一切稿子都要我写,署名记分的时候都是她的名字。郁闷,想新人嘛,算了。好歹人家周与也是编辑部主任。附带说明下,她是编辑部主任,但是本职工作是和我编同一个栏目的稿件。
不多日,武汉地区有个高校广播节目大赛,是与湖北电台联办的。应该有武汉高校的网友有印象。新闻中心把这项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我们组。那时,已经是我独挡一面做那个栏目了,周与不闻不问只挂个名。我花了两个晚上从选材到编写到录制到剪辑,终于将拙作呈上。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我挺信奉这话的。一出手又中标,惟一一个一等奖。但是在汉口JJ演舞台举行颁奖典礼时,宣告所有的奖项都是周与的!周与写的,周与编的,周与做的!周与录的!我出离愤怒了!无耻啊无耻!
那天我还特意穿得非常漂亮,我坐在台下眼睁睁的看着周与欢欢喜喜地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上台,灯光打在她扭曲的脸上,她的笑容异常狰狞。我在台下有活生生被强奸的感觉。浑身燥热,怒火熊熊的燃烧起来了。
我马上问同来的新闻中心的主任,说这是周与的作品,是吧?我还是注意问话的方式的。那男人满脸春风的说,是啊,她交上来时署的都是她的名。这女生真的不错啊,年年参加这个比赛都可以得奖!
我们学校所有的人都在台下拼命鼓掌。整个世界一片喧闹。我默默的看着她。无语凝咽。
我没有去问过周与一个字。我是沉默的女生。
我忽然觉得这种竞争毫无意义。彼此都像井底之蛙,就算争得鱼死网破,一方把另一方置于死地那意义又何在?意义仅仅在于,输者逃离这个井,或者死在井底的角落,或者一跃而出,而胜者沾沾自喜的继续做井底之蛙,自以为抬头的一片天就是她的天下了。
我选择了退出新闻中心,我要一跃而出,我无法忍受这样狭隘而龌龊的竞争,我不要成为窒息的青蛙。我是天蝎座女子,我会记得她。
我交退台申请的那天,周与拉着我的手,眼里是无限惋惜无限留恋的神情,有如她的男朋友提出分手申请一样。我想她是真的惋惜,她再也找不到我这么好的枪手了,这么正点又软弱的强奸对象了。
这件事情深深的伤害了我幼小而纯洁的心灵。这样来形容我刚上大一时处子般的心灵一点都不过分。谁不是在伤害中成长?谁不是在被欺骗后才学会算计?彼此彼此。
其他的社团也大同小异。不到半年,我们寝室的人除了罗艺林全部都从社团退出来了。罗艺林干得还不错,时不时开个会,拟个通知什么的。因此关于社团我总结出这么一段话—每个大学生入学伊始,总会面对林林总总的社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到开学,各个社团分别在校园重镇摆摊设点,招兵买马。实力雄厚的集团还可以找个不用的教室做办公室,弱势群体就在路边摆个摊子,挂张海报。应该可以这样说吧,几乎每个大学生都有过加入某个社团的经历,而其中95%的人不到一年就会销声匿迹。对社团生活的深刻体验使我总结出来了一个规律,在大学社团里如果你不想或者是没有把握成为最高领导者,就不要加入这个黑暗的组织!所有的社团到最后都沦为它的最高领导者或者第二高领导者加学分混名声的工具。你别指望你加入个文学社就能够一夜之间扬名各大报纸,也别指望加入个摄影协会就能够拍出美轮美奂的作品。幻想,绝对的幻想!作为一个普通的社员你所需要干的就是开会和继续骗下一届的小弟弟和小妹妹,以此来表明该社的最高领导者没有不作为。
可惜,当年我进大学时也没有个先知先觉的能力,没有人来告诉我社团黑暗的现实。导致我误入歧途。
学弟学妹们,大学的社团,如果你不想成为它的最高统治者,就不要加入了。报名费5元钱不如去食堂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