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多远-青春的感动

母亲爱戏,如同许许多多的戏迷一样,将看戏、听戏视为人生之一大乐事。所不同的是,母亲爱戏还另有原因。

杀鸡儆猴

不知几时,女生们喜爱上了“吊带衫”,一时间风行整个校园。这让某学院的领导们感到“事态严重”,认为有必要刹一刹这股“市井歪风”,以确保本学院学子的良好形象。于是,贴告示于学院大厅内:坚决杜绝穿背心、拖鞋上课等丑陋行为!

一段时日后,不见“丑陋行为”有所收敛,反倒愈演愈烈,乃召开全院教工紧急会议,商讨对策。最终决定把监督工作“分配到户”,让每位教师严管各自的学生。

苏老向来与学生“秋毫无犯”,领导们的这项决定令他十分为难。第二天,苏老一脸苦恼走进教室。上课铃声响过许久,学生吴君才从远处赶来,跌跌撞撞进了教室。方欲落座,不想被讲台上的苏老一声喝住。吴君只好站着,脑子里正迅速搜索着最佳的迟到理由。苏老瞥了瞥吴君,沉默一阵之后,说:“走,回宿舍穿好衣服再来上课。”这句话令吴君始料未及,定了定神他还是不明白:我这不是已经穿了衣服吗?难道苏老有孙猴子般的“火眼”,把我的衣服权当透明纸?那我不就没了“个人隐私”……苏老见吴君毫无反应,乃进一步“点拨”:“学院已经下了规定,不许穿背心和拖鞋来上课,你为何明知故犯?”吴君似乎要辩解,苏老不给,并示意他离开。吴君无奈,只好悻悻而出。同学面面相觑,不解其义。

事后,吴君愤愤然曰:“我向来就是这副打扮,不见得有谁说不行的。不就是很普通的一件无袖衫嘛,比起女生的吊带衫来,算得了什么?!”有哥们劝解道:“兄弟,这事怨不得你。院里明明是针对女生,但苏老不好得罪咱们班那帮大姐大。偏偏你那天又迟到,正好让苏老逮着,他就顺便拿你开刀了。此乃‘杀鸡儆猴’也。”吴君哭笑不得。

永远有多远

读了铁凝的《永远有多远》,心里一直难以平静。

《永远有多远》,永远有多远?!

主人公白大省,一生虽没经历过什么大悲大喜,却遭遇了不少挫折。人生路上,她有太多的辛酸与无奈,无奈自己的性格使然。

她为人随和,宽容忍让,典型的一个“大好人”。原本这该是她的一个优点。但是她的忍让随和过了度,结果她周围的很多人,常常在不知不觉之中伤害了她。可悲的是,白大省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已习惯了迁就别人,也习惯了让人“欺负”,她认为这就是“合理”。如果哪一天她“斗胆”想按着自己的意愿去做,她就会觉得是“不合理”而良心大受谴责。她总觉得自己欠别人太多,她甚至认为,弟弟多病而自己健康,便是自己对不住弟弟,时时想着要给弟弟多一点的补偿。因此连她的弟弟也习惯了“欺负”她,习惯了从她那里占点便宜。于是,所有的人都习惯了“欺负”她——这注定了白大省的一生是不快乐的,她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也无法争取到自己的幸福。虽然后来白大省也试图改变,但太难了。一个曾经抛弃了她,后来又不得不求助于她的男人说:“你说什么笑话呀白大省,难道你以为你还能变成另外一种人吗?你不可能,你永远也不可能。”白大省叫喊起来:“永远有多远?!”

有时候觉得人真是太奇怪了。如果他(她)很谦让,那周围的人便会习惯他(她)的谦让,并不惜去伤害他(她),尽管他们觉得不应该去伤害这样一个“好人”;如果他(她)很刁悍,那周围的人便会习惯去迁就他(她),甚至不惜委屈了自己,尽管他们认为这样一个“坏人”不值得迁就。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对“好人”好一点,对“坏人”坏一点呢?可能我们太容易“习惯”了,而“习惯”又容易变成“永远”。

“永远”有多远?或许该由“习惯”来决定吧。“习惯”有多久,“永远”就有多远。

作品的末尾写道:

就为了她的不可救药,我永远恨她。永远有多远?

就为了她的不可救药,我永远爱她。永远有多远?

……

爱恨交加,是文中的“我”,也就是白大省的表姐,对于白大省的情感,永远的情感。

戏迷

母亲爱戏,如同许许多多的戏迷一样,将看戏、听戏视为人生之一大乐事。所不同的是,母亲爱戏还另有原因。

童年之对于母亲,或许更多的是苦痛与辛酸。就在母亲7岁那年,外祖母患了一场重病,不久便撒手人寰,丢下母亲和外祖父。从此,父女俩相依为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母亲用她瘦弱的双肩担负起家中的一切杂务。

生活虽然过得清苦,却也有着许多的快乐时光。最令母亲高兴的事是跟着外祖父到戏班里去。外祖父是乡里戏班的一名扬琴手,经常走东村窜西村去演出,而每一次他都会带上他惟一的女儿。很多时候,母亲就坐在外祖父的身旁,愣愣地看着他弹扬琴。母亲说,最难忘的是外祖父弹扬琴时的神情——双眼微闭,脑袋稍倾并随着戏曲的节奏晃悠着——平日里的愁绪一扫而光,只一脸的陶醉。

正因为小时候受到的熏陶,母亲爱上戏剧。戏剧带给她的不仅仅是音乐的美,更教会她许多做人的道理。母亲说,戏即人生。

以前,只要逢年过节,乡下就会请来戏班子到村里唱戏。往往这村唱完那村唱,会轮上好些天。母亲必不会放过任何一场。虽然有时要赶上几里的山路,她还是乐此不疲。还记得就在6年前,我陪母亲到邻村看戏。正直大年初一的晚上,天气特别冷。我并不太喜欢看戏,于是心里一直盼望着戏能早些结束,然后可以回家。但见一旁的母亲看兴正浓,便不忍心打断。在回家路上,母亲反复赞叹戏如何好看,如何精彩。可以看得出,她正为自己有幸欣赏到如此好戏而窃喜不已。

我常想,外祖父弹扬琴时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只可惜我永远都不可能看到了。外祖父在母亲19岁时去世,连女儿的喜酒都来不及喝上一口。事隔如今,也有三十几年了,母亲一直怀念着外祖父,常常向我讲起。在母亲叙述的一件件琐事中,我体味到了那个艰苦岁月里的浓浓父女情。只要熟悉的扬琴声一响起,这股温情依旧在母亲心头荡漾着。

前年,我们举家搬迁。有很多东西都不方便带走,于是送的送,扔的扔。母亲最关切的是伴她多年的十几套戏剧录音带。临行前,她将其小心包好,带上。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些录音带是不值几个钱的过时货,但它们却是母亲的“宝贵财产”。每有空闲,她便会拿出来一遍又一遍的欣赏,细细体味。母亲说,听着这些老戏,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从前。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兴冲冲地赶往家里。远远地,便可以听到熟悉的戏剧调子——母亲又在听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