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生平大事年表(46)-汉武大帝

同月,李广利率军投降匈奴。�

[广利与匈奴战,初胜,有斩获。后妻子被收,传至军前。广利不安,内生变。匈奴乘机集大兵围之。广利遂降。]�

9月,高寝郎田千秋上急变书,讼太子冤,武帝感悟。征拜田千秋为大鸿胪。�同月,灭江充九族。�

焚苏文于渭桥上。�

武帝怜太子无辜,于长安作“思子宫”、于湖县太子死处作“归来望思之台”。�

司马迁著《太史公记》(“史记”)完成,“藏之名山,副在京师。”�

[《汉书·迁传》颜师古注:“藏于名山者,备亡失也,其副贰本乃留京师也。”司马贞《史记索隐序》:“《史记》者,汉司马迁父子之所作也。”自序:“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先人,司马谈也。因书为两代人所纂,故不无舛误矛盾不合之处。《汉书·迁传》:“迁既死后,其书稍出,宣帝时,迁外孙平通侯杨恽祖述其书,遂宣布焉。](《汉书·东平王思传》:“东平王来朝,上疏求诸子及太史公书。上以问大将军王凤。凤对曰:‘《太史公书》有战国纵横权谲之谋,汉兴之初谋臣奇策,天官灾异,地形扼塞,皆不宜在诸侯、王不可予。’”《后汉书蔡邕传》引王允曰:“武帝不杀马迁,使谤书流于后世。”)��

征和四年(B89,壬辰),68岁。�

3月,躬耕巨定。诏罢劳民伤财及神仙之事,驱逐方士。�

诏曰:“向时愚惑,为方士所欺。”�

[“上欲浮海求神仙,海水暴沸涌,大风晦冥,不得御楼般,乃还。上乃言曰:“朕即位已来,于下愁苦,所为狂勃,不可追悔;自今有妨害百姓,费耗天下者,罢之。”拜千秋奏请罢诸方士,斥遣之。上曰:‘大鸿胪奏是也。其海上诸候及西王母驿,悉罢之。’拜千秋为丞相。]�

[上召见群臣,曰:“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自今事有伤害百姓糜费天下者皆罢之。”田千秋曰:“方士言神仙者甚众,而无显功,臣请皆罢斥遣之。”上曰:“大鸿胪言是也。”于是悉罢诸方士候神人者。是后上每对群臣自叹:“昔时愚惑,为方士所欺。天下岂有仙人,尽妖妄耳。节食服药,差可少病而已。]�

(何按:由此可见,武帝之所以尊崇方士,与当时瘟疫流行有关。)�

夏6月丁巳,以田千秋为丞相,封富民侯。�

[千秋始视事,见上连年治太子狱,诛罚尤多,群下恐惧。思欲宽广上心,慰安众庶,乃与御史二千石以上俱寿颂德,美劝上。�

上报曰:“朕不德,(自左丞相与贰师阴谋逆乱,巫蛊之祸,流毒士大夫。)至今余巫颇脱不止,朕甚愧之,何寿之有。敬不举君之觞。]�

(何按:于此言,似可知巫蛊之祸非仅江充事,背后犹有李广利及刘屈氂之阴谋也。盖李广利欲立李夫人之昌邑王为太子,乃与江充阴谋,以察巫蛊案延祸于卫皇后及太子刘据。后乃为宦者郭穰所揭露。)�

[千秋无他材能,又无伐阅功劳,以一言寤上意,数月得宰相,封侯。汉使往匈奴,单于问新丞相事。曰:“苟如言,汉置丞相,非用贤也。妄一男子上书即得之也。”�

使者归告单于语,帝怒,以为辱命,欲杀之,良久,乃释之。然千秋为人敦厚有智,居位自称,优于前任。]�

同月,颁“罢轮台戍哀痛之诏(轮台诏)。向全国民众表示忏悔。诏曰:“当今务在禁苛暴,止擅赋(乱收费),”又曰:“方今之务,在于励农。”�

[《汉书·西域传》班固赞曰:汉武帝制匈奴,通西域,“师旅之费不可胜计。至于用度不足,乃榷酒酤,管盐铁,铸白金,造皮币,算至车船,租及六畜。民力屈,财用竭,因之以凶年,寇盗并起,道路不通。直指之使始出,衣绣杖斧,断斩于郡国,然后胜之。是以末年遂弃轮台之地,而下哀痛之诏,岂非仁圣之所悔哉”!�

转变政策既然早已有必要又有可能,汉武帝对此也有所认识,为什么他要迟到征和末年自己临死前,才在轮台诏中确认这种转变呢?�

一个原因是,汉武帝与卫太子的矛盾制约着转变政策这件事情的整个过程。可以说,汉武帝在完成积极事业的过程中,该止步的时候没有止步。他师心自用,侥幸求逞,使自己走向相反方向。(引自田余庆《秦汉魏晋史探微》。)]�

[征和四年武帝下轮台诏略曰:“曩者朕之不明,以军候弘上书言:‘匈奴缚马前足置长城下,驰言:秦人,(秦人,即西语China之源,来自匈奴语也。译音即“秦那”,“那”为匈奴语之“人”称。)我与若马。’又,汉使者久而不还(谓苏武等)。�

故兴遣贰师将军。欲以为使者威重也。乃者以弘书遍视丞相御史二千石诸大夫郎为文学者,乃至郡属国都尉等,皆曰匈奴必破,时不可再得也。公车、方士、太史、治星、望气及太卜龟蓍皆以为吉。故朕亲发贰师下骊山,诏之必毋深入,乃不效。及得虏候者,乃言:缚马者匈奴诅军事也。�

匈奴常言,汉极大,然不耐饥渴。使一狼,走千羊。乃者贰师败,军士死略离散,悲痛常在朕心。今又请远戍轮台,欲起亭燧,是扰劳天下,非所以优民也,朕不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