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引兵,驱长安衍市人,集数万众,至长乐宫西阙下。逢丞相等,会战。计五日,死数万人,血流御沟中。庚寅,太子兵败,南奔杜门(复盎门)。�
诸太子宾客尝出入宫门,皆坐诛,其随太子发兵以反诸族,吏士劫略者皆徙敦煌郡。太子逃亡,东至湖,藏匿泉鸠里,主人家贫,常卖履以给太子。�8月辛亥,吏围捕太子,太子自度不得脱,入室自经。]�
9月,以商丘成为御史大夫。�
匈奴入上谷、五原,杀掠吏民。�
北军护军任安牵连卫太子案,以不忠下狱。任安赠书司马迁。�
[关于卫太子事变概述:�
武帝晚年多病,总疑惑有人用蛊道诅咒,令江充“穷治蛊道”。江充说宫里有蛊气。于是武帝就使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和黄门苏文,共同协助江充,到太子宫里,在御座下面,掘出桐木人子几个。武帝原是卧病在长安西北甘泉宫的(甘泉是现在陕西淳化县西北地),皇后和家吏请问,都不得回报。太子“收捕江充”等,发中厩车士,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卫,召集百官,告以帝卧病甘泉,江充等谋反“,杀江充。章赣和苏文两人逃回甘泉,说太子反了。武帝一听太子谋反,命丞相刘屈氂牦发兵,和太子交战。他又从甘泉力疾回到长安城西建章宫,表明了太子说他甘泉病卧,并非实事。戾太子在部署将帅的时候,召”监北军使者“任安,给以符节,叫他发北军兵助战。可是任安在当时,节是接受了,却闭上了门,并没有发兵帮助太子。太子和丞相在长安城里交战五六天,死的有五六万人,太子终以不能取胜,从复盎门逃走了(长安城南门,又名杜门)。他逃到长安东方偏南的新安县附近的湖地(今河南阌乡县地),借住在一个卖草鞋人的家里,不久就被人发觉了。新安县吏亲自带了军队,去逮捕太子。留下太子的主人保护太子,战死。太子不得已,在八月辛亥日,自经而死。武帝从甘泉回到建章宫以后,愤怒城门司直田仁放走了太子,当即把他诛死。又愤怒御史大夫暴胜之当时阻止丞相直接斩田仁,说“司直是二千石的官,应当请示再加刑”,因此“切责胜之”;暴胜之自杀。汉武帝回到长安,赏赐那些击捕太子的人;凡是随从太子的,或是替太子作战的,统统治以重罪。壶关三老,上书给武帝,说太子当初是受困于“奸臣江充,不能自明,冤结在心,无处告诉,因此忿而发兵,诛杀江充;子盗父兵,并无他意。”高庙令田千秋(即车千秋)上书,申讼太子冤枉。他马上就擢千秋一直升为大鸿胪,后来不久又升为丞相;于是“以事族江充之家,焚苏文于横桥。”武帝心中,悔恨悲痛,达到极点,“深怜太子无罪而死,乃作思子宫,为归来望思之台于湖。”�
武帝原先认为任安是卫青大将军荐举的(卫青是戾太子的舅父),对他不次超用,竟然“坐持两端,以观成败”。因此他对任安不加原谅,而处以极刑大辟。]�
11月,武帝将幸甘泉,命司马迁从驾西行。�
[赵翼谓,司马迁于本年作“报任安书。”略曰:�
“汉兴已来,至明天子,获符瑞,封祥,改正朔,易服色,受命于穆清,泽流罔极,海外殊俗重译款塞,请来献见者,不可胜道。臣下百官力诵圣德,犹不能宣尽其意。且士贤能矣,而不用,有国者耻也;主上明圣,德不布闻,有司之过也。且余掌其官,废明圣盛德不载,灭功臣贤士大夫之业不述,堕先人所言,罪莫大焉。(《汉书·司马迁传》。)�
仆之先人非有剖符丹书之功,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畜之,流俗之所轻也。假令仆伏法受诛,若九牛亡一毛,与蝼蚁何异?而世又不与能死节者比,特以为智穷罪极,不能自免,卒就死耳。何也?素所自树立使然。�
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仆虽怯软欲苟活,亦颇识去就之分矣,何至自湛溺累绁之辱哉!且夫臧获婢妾犹能引决,况若仆之不得已乎!所以隐忍苟活,函粪土之中而不辞者,恨私心有所不尽,鄙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也。�
”……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网罗天下放失旧闻,考之行事,稽其成败兴坏之理……亦欲以完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草创未就,适会此祸,惜其不成,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汉书·司马迁传》。)]��
征和三年(B90,辛卯),67岁。�
正月,武帝行幸甘泉。�
匈奴入五原,酒泉,杀两都尉。�
汉遣贰师将军七万人出五原,御史大夫商丘成将三万余人出西河,重合侯马通将四万骑出酒泉,驰千余里,军北至燕然山(今杭爱山)。�
6月,丞相刘屈氂因与李广利谋立昌邑王被腰斩,其妻枭首。�
[“贰师之出也,丞相为祝道。遂至渭桥。广利曰:‘愿君侯早请昌邑王为太子,如立为帝,君侯长何忧乎?’屈氂许之。昌邑王者,广利妹李夫人子。广利女为丞相子妻,故谋焉。时内谒者令郭穰在侧,归告帝:‘丞相夫人祝诅上及与贰师将军共祷祠,欲立昌邑王为帝。’按验,罪大逆不道,腰斩东市。妻子枭首华阳街。收广利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