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久了就和站久了一样累-粉碎·缝隙

连着下了两天雨,第三天雨还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古天明躺在床上,他已经这样躺了一天了,躺久了就和站久了一样觉得累。这是一种新鲜的经验。

他想换一种姿势,刚一使劲,腰部的伤口就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缓慢地就像是慢动作一样把身体转过来。

他还记得那天把刘柯送到她家楼下,刘柯正在埋头找钥匙,突然面前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俩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刀子就插进了古天明的腹部。刘柯惊叫一声,跳开了。

古天明只觉得腹部一热,他下意识地去捂痛处。他看见露在外面的刀把是黄铜的,他家里也有一把同样的,张小泉牌的,古天明平时用它削水果。

小山站在门里面,离古天明不到一米的距离。他的身体在发抖。

刘柯的叫声引来了附近的居民。小山突然夺门狂奔而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还好,刀口不算太深,120救护车也来得比较及时,古天明只是觉得在

医院和刘柯的父母见的第一面多少有点尴尬。惊魂未定的刘柯一个劲地干咳着。

然而另一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古天明的病床前,小山跳楼自杀了。他从同学家六楼的阳台跳了下去,当场就死了。

就在那条开盲肠炎留下的旧伤疤差不多相对应的左边,现在又多了一道伤口,还没愈合,一动就疼。两年前古天明切除盲肠的时候,马昕请了假照顾他,后来她就走进了他的生活,眼下刘柯也请了假在医院照顾他,古天明躺在床上不禁胡思乱想,这之间是否有着不为他所知的隐秘的联系。

古天明只在医院住了一天就坚持回了家。出院的那天,天下起了雨,古天明想起了父亲,落雨天的父亲,阴暗的房间,父亲靠窗而坐,一坐就是一上午,手上捧着那只紫砂茶壶,眼神黯淡。

古天明拨了父亲那儿的电话,过了很久,父亲的声音才传过来,让他感觉父亲刚才正躲在记忆的角落里,听见电话铃声才爬出来,爬出来后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才过来接电话。

“是我,爸爸。”

“噢。”父亲咳嗽了一下。他的喉咙里有口痰。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老样子。还那样,还那样。”

“没什么事吧?”

“没有。你呢?”

“我挺好。”

“你好,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