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柯爱上了古天明。感性而盲目。她极力想用最轻的，或者说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来处理和古天明的交往，但对于她这样年龄经历的女孩来说，男女之间的爱是她还没有能力自如把握的，一旦做起来，她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刘柯貌似轻松的表情后面有着掩饰不住的患得患失。

晚上十一点，古天明躺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培养那对他来说来之不易的睡意，刘柯的电话打过来了。只“喂”了一下，她就不说话了。古天明听见有汽车开来开去的声音，电话好像是在大街上打的。

“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又是一辆汽车开过去的声音，带着空旷的回声。

“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你在做什么？”

“正准备睡觉。”

“睡觉？这么早。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古天明笑了。笑过之后他觉得不对劲儿，问：“这么晚了你在街上干什么？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和朋友出来喝了点酒，喝了点酒而已。老实说，我从来没觉得酒是个好东西，今天我知道了，它是个好东西，很好的东西。”

“你喝多了吧？”

“你说呢？你觉得我喝多了？”

“你在哪儿？你等着，我去找你。”

“我不知道你喝了酒会是什么样子，我猜肯定和没喝一样，你是那样的人，总是很正经，还有点严肃，不过我知道那都是装出来的，主要还是因为酒喝得不够多。你说我说得对吗？”

“你在哪儿？你等着，我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劝我少喝点，我又没有喝多，你真没劲。”

古天明从床上坐起来一点儿，点了一支烟。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刘柯的声音低了下来，“一个晚上，我都一直在想你，停也停不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不想这样，真的不想这样。”

古天明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不说话是不是在笑我，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会笑我的。你笑吧，我不管，我不管了。”

古天明说：“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刘柯说了一个地方，然后说：“你还是不要来了。”

古天明冲着电话大声说：“你不要动，我过十分钟就到。”

可是当古天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儿的时候，没有看见刘柯，他沿着那条街走了两个来回也没有看见她。她的手机也关机了。

直到第二天晚上，古天明才打通刘柯的电话，但是打通后，刘柯却一直不接，再打过去，她干脆关机了。连着一个多小时，古天明反复拨着刘柯的手机，因为打不通，所以他一定要打通。打到后来，他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晚上十点多，古天明来到了刘柯家楼下，摁502的对讲机，过了好久，一个男人不太耐烦的声音才传过来：“谁呀？”古天明问：“刘柯在吗？”对方反问：“你是谁呀？”声音里有着让古天明很不舒服的警觉。古天明说：“我是她的朋友，请问她在吗？”男人说：“她带团去北京了，请问你贵姓？”

走了几步，古天明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见502的厨房亮着灯，有两个脑袋正趴在厨房的窗口冲他这边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