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黑了以后，古天明下楼去小区对面的可的24小时便利店买东西。

店里的两个女孩看见古天明都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个的脸还莫名其妙地红了。古天明要了两枚茶叶蛋、一枚粽子和一盒奶，坐在店堂角落的方桌边边吃边看报纸。单身的时候，古天明半夜肚子饿了老去他家附近的那家可的，后来结婚了他还是经常光顾。他喜欢可的店堂实用紧凑的布局，温馨简朴的绿格桌布，热腾腾的方便食品和小姐安静温暖的笑容，有家的感觉。

店堂里正在放莫文蔚的那首《阴天》：

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

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

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

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香烟〓〓印成一摊光圈

和他的照片就摆在手边

傻傻两个人〓〓笑得多甜

古天明放下手中的报纸，他想对于一个刚开了双眼皮不得不戴着一副墨镜的人来说，整天都是阴天。

付钱的时候，古天明注意到刚才脸红的那个女孩的双眼皮是肿的，带着明显的人工痕迹。他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下女孩的脸更红了，低着头。古天明问：“你开了多长时间了？”

女孩猛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很迅速，带着责怪和不满。她把找的零钱和发票递给古天明，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身走开了。

古天明提着东西出来，他还在分辨刚才女孩说的是“神经病”还是“三个月”，他想要是三个月后还只是恢复到这个样子，那不能不说挺可怕的，所以他情愿刚才女孩说的是“神经病”这几个字。他正犹豫着是不是回去问个清楚，一辆出租靠人行道停了下来，从里面出来一个块头有两个正常人那么大的大胖子，他下车后古天明眼见着向一侧倾斜的车恢复了正常。

看古天明愣在那儿，司机随口问了一句：“走吗？”古天明反问道：“去哪儿？”司机一甩手，骂了一句：“神经病。”这下古天明听清楚了，和那女孩说得一模一样。他禁不住高兴了起来，伸手拦住车。司机多少有点意外，还有点尴尬，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