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临界婚姻(精编版)

人一生下来,就踏上了不归路。日子得一天天地过,哪一天也绕不过去。小理想用“石子理论”安慰自己,可是范子庆不是石子啊!

怎样才能绕过范子庆呢?

有时候,小理就想,自己真是个贱女人。总觉得革文不够爱自己,总渴望被一个男人爱,可是真的被爱了,又飞一般地逃避了。

其实,爱是美好的,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让人透不过气的爱,更可怕的是被爱得透不过气来又摆脱不了。

好久没有范子庆的消息了,正是因为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小理才放心不下。无论在哪里,小理都觉得范子庆幽灵一样地跟随着她,注视着她。在家里,在办公室,在路上,在菜市场……小理的心又开始了惴惴不安。

小理也想范子庆,不是想念,是想起。想起范子庆的时候,就想起了和范子庆在一起时的自己。

那样的自己是自己吗?像着了魔似的心驰神往着“五二一”的,是自己吗?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突然就厌倦了呢?

男与女,如干柴遇上烈火,一触即燃。燃烧着融合在一起,一次比一次急切,一次比一次狂热。

最旺盛的那簇火焰最先变为灰烬。

这是规律,只是子庆不懂。子庆对于小理的价值是,他让小理有了一生中的第一次燃烧。但是,他为什么不允许小理变成灰烬呢?

如灰烬一般的王小理失去了燃烧时的热度,时不时地有些凄凉。迷惑着的她暂时找不到悔不该当初的理由,却忽然不再奢望了。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被点燃,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遇到点燃自己的人。因此,在范子庆失去消息的那些日子,小理想起的是范子庆的好。

相见不如怀念。如果子庆能这样想,就好了。

问题是,范子庆才不这样想呢!这是什么逻辑,是花心的人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在王小理对性与不性做出抉择的时候,范子庆也在热泪横流地无语问苍天:和王小理的相识,是幸,还是不幸?

如果不是公司发现他精神状态萎靡不振,安排他去北京总部培训,范子庆一定要刨根问底地为自己讨回公道。

怎样才算公道,范子庆一时也说不清楚,反正像现在这种状态,一切都随王小理的心情是不公道的。

范子庆一到北京,就受到了老朋友的热烈欢迎。他们喜欢范子庆,他冰雪聪明,又难得糊涂。有着不求甚解的大度,什么也不计较,随和宽容,值得任何人依靠和信赖。

范子庆的朋友们怎么能想像得出,在那个北方的城市里,他正在和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寸步不让地斤斤计较着,计较着最难以清算的问题——爱情。

难以自拔的爱情让范子庆把他最凶蛮、最脆弱的,也是最不讨人爱的一面彻底地展示给了王小理。

有的时候,爱情就是一面照妖镜,惟有它能照出人的本来面目。

冰糖也参加了为子庆接风的晚宴,冰糖曾经拥有的是惹人疼爱的范子庆;惹人疼爱的范子庆憨厚忠诚,率直纯真。而且对冰糖来说,范子庆还有着别的男人没有的特长,那就是——不知疲惫地做爱,随时随地,应有尽有,花样繁多。

和为范子庆送行的时候一样,冰糖还是站在椅子上。但是,她喊出的是:“范子庆,我爱你!范子庆,我想你!范子庆,我要你!”

范子庆的脸立刻覆盖上一层红纸。

“怎么着,子庆,你不信啊!冰糖说的是真的!”介绍冰糖和子庆相识的红桃A拍着子庆的脑袋,学着小旦的腔调,尖着嗓子说,“自你走后,细雨不停……为了你,冰糖泪水涟涟,守身如玉,好生悲戚。曾经沧海难为水,她再不想和其他任何男人睡觉了!”

冰糖从椅子上跳下来,砸在红桃A的身上:“少放屁,我就是不想和你睡觉!”

大家哄笑着,把冰糖往子庆的身上推。

冰糖真美,永远都像包裹在美丽糖纸中的一粒剔透的冰糖,甜得沁人心脾,甜得让男人难以抗拒。

冰糖比小理年轻,比小理白嫩,比小理丰满,比小理疯狂——但是,冰糖没有小理值得去推敲,经得起品味;怎么看,都没有王小理好。

夜色阑珊,人去屋空,整个大楼都回响着范子庆房门的敲打声。

“快开门,让我进去!”

迷迷糊糊的范子庆起身打开房门,穿着纯白真丝镂花睡衣的申冰冰撅着小嘴翘着屁股闭着眼睛,楚楚动人地站在她心爱的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