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柳丝轻轻划破水皮(4)-玫瑰烟斗

说完我扭头朝大门外走去。他在后边莫名其妙地喊道:“喂,请问你父亲是谁啊?”

我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的哦,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爱开玩笑。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呢,明明是在故意逗我。我没回答他,只是回头冲他笑了一下。看到他一脸的迷茫,我心想,真是个当演员的料。

结果那天我回去后才知道,那个人的确不是父亲要我去接的人。要来我家的是一个外国人,不会说汉语。我爸担心他过不了保安那一关才叫我去接他的。

这次轮到我一脸迷茫了,被我强行接到的那个人是谁呢?这件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了我们家人的笑料,连我本人也觉得好笑。

我爸就是从这件事上反对我再当演员的。他担心我分不清现实和剧本,还危言耸听地预言,长此以往我容易神经错乱。笑了一阵子之后,也就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还会见到那个人。

大约过了两个多月的一个晚上,我拍戏回来已快十二点了。我疲倦得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迷迷糊糊地进了电梯。

电梯一停,我以为是到家了,低着头就往外面走。结果跟一个正往电梯里进的人撞了个满怀。

我慌忙抬起头,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也怪怪地看着我。就在我要走出电梯的一刹那,那个人突然说道:“请问你父亲是谁啊?”

我也终于想起他来了,我说:“我是你梦里的人。”

他回答:“可惜我从来不做梦。”

暗号对上后,我俩并没像地下工作者那样警惕地向四处张望,而是哈哈大笑起来。我兴奋地说:“原来是你啊,老大(“老大”这个称呼就是这样被一路叫了下来)。”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他告诉我,他就住在顶层,是新来的住户。我俩说话的那会儿没注意,电梯已到了顶层,他没下去,而是陪我下来之后又上去的。这个人这么绅士,令我大有好感。

说来也怪,在这之后,我们经常遇到。有时候,可以一起从电梯出来一直走到大门口。

为这,还被我妈误会过呢,她老人家以为我有男朋友了呢。高兴得总是神秘地冲我笑,连我爸也笑呵呵地开我玩笑说,有的小同志自以为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呢,其实早被侦破了。

没用多长时间,我跟老大就真的成了恋人,这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大我六岁,几年前辞职以后就开始做房地产生意。对于我俩的事,我爸妈虽然没反对,但也没说支持。

我父母一直希望我找一个搞学问的男朋友。可老大是干个体的。可能父母觉得,我们这样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女儿嫁给一个个体户是不合适的。那时候毕竟还不像现在,人们很计较这些。

跟老大恋爱的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们不仅外形相配,而且那种内在气质、文化底蕴也相得益彰。无论我们走在哪儿,准会有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在此之前,我没有过男朋友。从小学开始,我就被大家称作校花。自己也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觉得身边没有一个男孩儿可以配得上我。

我在大学时的外号叫“独行牡丹”,既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初一时,我的身高就已一米七十多了,身材也不错,很少有女孩子愿意跟我走在一起。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我一个人独来独往。

每当我在男生宿舍楼前走过时,总有人向我吹口哨。我知道他们是因为喜欢我才这样子的,我就更加傲气凌人。

老大经常带我去的地方不是酒吧、夜总会、咖啡厅等娱乐性的场所,而是远离尘嚣的郊外。我们在春意盎然中领略万物的勃勃生机;在青山绿水中感受大自然的绚丽多姿;在落叶纷飞中慨叹生命的辉煌与无奈;在冰天雪地的银色世界中体验飞翔带来的刺激和疯狂。

在经历整整一年的相恋之后,我们的感情已到炉火纯青的程度,老大决定娶我。老大常说,我是本世纪为数不多的最后几个纯洁女孩之一。初次跟老大接吻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着。我是把整个的自己清清白白、完整无缺地交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