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还是重窝有效,大鱼上钩,小乐拿抄网!”逸飞大喊一声。
欧阳雪兴奋地欢呼起来,小乐闻声赶忙拿起抄网,来到逸飞身边准备着。此时逸飞手中的鱼竿朝右拉成了弯状的弓形,身子向水边靠,几个来回鱼都没露出水面。欧阳和逸飞在一起钓了好多次鱼了,也有了一些常识,知道一定是大鱼上钩了,逸飞这个动作是在“遛鱼”。
欧阳朝河中一看,虽不见鱼但从钓线在水中的动态感到鱼正在水里左右逃窜。逸飞也不忙,顺着鱼游方向、向左向右地把鱼引动。
欧阳雪激动地喊:“拉啊!拉啊!”小乐也激动地喊:“不能拉!不能拉!”两人的喊声此起彼伏,逸飞无暇顾及他们,全神贯注地看着水中的动静,将那鱼儿遛来遛去,耐心地和鱼周旋斗法。欧阳和小乐开始还激动的喊叫,渐渐也喊累了,收住了声音。
忽然,鱼划着水波朝河中央窜去,逸飞忙把竿子往左一倒,将钓竿逆时针划了个弧度浸入水中,他利用水底限制鱼的逃窜路线和力道发挥,使出短杆细线溜鱼的救命招数――逆向往水底牵引遛鱼。
又过了片刻,那鱼也没了刚才那般劲道,它的身子侧了出来,几乎能看见白色的鱼肚。这时,逸飞才试着将碗大的鱼头引出水面并朝手握抄网的小乐吩咐道:“趁我把它引到岸边鱼肚皮完全翻白没有力气的时候,你用抄网对准鱼头把它捞起来。”
“嗯。”小乐赶忙把抄网埋伏在水里。
欧阳雪在一旁欢呼喝彩、呐喊助威,在她银铃般的笑声中,说是迟那是快,逸飞和小乐一个和谐的配合,一条近10斤重的大肚皮红尾鲤鱼,鱼鳞映着波光被捞出了水面。逸飞和小乐都很有成就感地笑开了,可欧阳雪见到了它的真面目之后失望地朝逸飞撇着嘴说:“比在云龙那条青鱼小多了呢。”
逸飞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哪能次次都是几十斤的大鱼?!”
奇怪――”欧阳雪并不理会逸飞的感慨,她指着鼓鼓囊囊红尾鲤鱼的鱼肚皮说:“这鱼肚子怎么这么大?”。
“这是一条母鱼哦,放掉――”逸飞解释。边说,边小心奕奕的从鱼嘴上取下鱼钩,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鱼重新放回到河里。
“别放!鱼籽可是最好的营养品,放了多可惜!”欧阳雪想阻拦,可鱼已经到了水里,那鱼在水中一翻腾,红尾巴一摆,慢慢游走了。欧阳雪遗憾地说:“花了这么多功夫好不容易钓到一根大鱼,怎么又放了啊?”
逸飞无声地笑了笑,说:“钓鱼的人一般不吃母子,赶尽杀绝的行为为钓鱼人所不齿。”
欧阳雪反诘逸飞:“母子要放,大鱼要放,小鱼要放,又钓又放,伪善――假打!”
虽然欧阳雪言辞尖锐,但是她鹦鹉学舌地说出了四川话‘假打”两个字时,把小乐和逸飞同时逗了。小乐学着欧阳雪的腔调不断的重复“假打”两个字,气得欧阳雪挥起粉拳撵着小乐打,把小乐撵回了他的钓位。逸飞等欧阳雪闹够了泰然地说:“钓鱼和放生并不矛盾。钓鱼是享受和鱼斗的人生乐趣,放生是捍卫做人善良为本的原则。我们是人,不是神,所谓的善是指善心,人要生存,绝对的善没有也是不可能的。倒是你,鱼祖宗要吃,母鱼要吃,你不是还曾经给鱼通风报信,要说伪善你才是哦――”
“我吃掉它们,是让它们提前结束做鱼的日子,本来做鱼一点也不安逸,早点去投生做人多好――”逸飞听得哈哈哈大笑,欧阳雪瞟了一眼逸飞,扮出一幅可怜样继续说:“再说,你放了它我今天晚上吃什么?我好几天没有吃鱼,人都瘦了一圈――”
前几日在鱼塘,欧阳雪日日美味佳肴,吃鱼已经上瘾了。这几日逸飞野钓,一再说野鱼口味更好,把欧阳雪的口味吊得高高的,可总是钓一些小鱼。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大鱼,当然对逸飞放掉母鱼有意见。
“放心,既然有鱼上钩,就决不会才来一条,我保证能再钓起――”
“要是钓不上呢?”欧阳雪追问。
逸飞一脸自信的微笑,并不再多说什么。
欧阳雪笑道:“老师,佛家有舍身喂鹰,钓不上我就要吃你!”
逸飞一愣,忽然坏笑起来,连声道:“吃我就吃我,不过――”他故意话说一半,然后双目摄魂夺魄地逼视着欧阳雪的眼睛。
欧阳雪陡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她狠狠瞪了逸飞一眼,红着脸回到了自己的钓位,然后盯着水面发神,莫明的黯然神伤起来。
逸飞以为欧阳雪害臊了,也不在逗她,便专心钓鱼。
果然如逸飞所预料,母鱼放走后半个小时,逸飞又钓起了一条三斤重的鲤鱼,自然,这条留了下来,天黑之后,拿到了幺嫂子那里加工,师傅拿出看家的本事,做了一道非常地道美味的酸菜鱼,连一向不吃鱼的逸飞也动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