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庞本来就睡得迟，但头一着床，便进入梦乡，正在睡梦里认真地倾听着隔壁3个女孩的美丽的呼吸声呢，门被剧烈的声音踹开了，强烈的一股冷风，随着几束手电光亮和大声的叱喝，把老庞从深睡里拽了出来。

“起床，起床！”

手电在老庞的脸上晃来晃去，老庞举手挡着光亮，手臂却被棍子狠狠地砸了一下。老庞痛得用另一只手抚着被砸的手臂，棍子又砸了下来。

“什么人？你们是谁？”老庞把电灯开关线拉了拉，屋子里的灯亮了，出现在老庞面前的是一名警察和两名联防队员。

“起床，起床。”警察冲着坐在床上的老庞喊。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自己连好汉也算不上呢。老庞只好穿好衣服，下了床，敞开的门里直灌进来北京严寒时节黑夜里冰凉的风，老庞冷得双臂紧抱胸前。

“哪里来的？”警察坐在床上，示意联防队员把门带上。

“山东。”老庞坐在炉子旁的小凳上，回答着。

“谁让你坐下了？”一联防队员用手里的棍子捅了一下老庞的腰。

老庞不满地瞥了联防队员一眼，“态度好点。”

“你要什么好态度？”老庞又挨了联防队员一棍子。

‘算了，算了。“警察阻止了联防队员第二次举起来的棍子，问老庞，”干什么来了？“

“写作。”

“你是作家？”警察横竖地把老庞看了个遍，“名气有王朔大吗？”

“没、没名气。”老庞坦白地说。

“没名气为何要说自己是作家？打工就是打工。”警察教训着老庞，“有身份证吗？”

“有。”老庞从衣服口袋里摸出身份证，身边的联防队员一把夺过老庞的身份证，递给警察。

警察瞥了一眼老庞的身份证：“暂住证呢？”

老庞又摸出一张暂住证，这次老庞是自己把暂住证递给警察的。

“定福庄的？”警察皱皱眉头，“这里是六里桥，你这暂住证没用。”说着，警察就把炉子上的水壶拎起来，把老庞的那张暂住证扔在炉子里，一会儿就散出奇臭的塑料味道，警察掩着鼻子站起身来，对老庞说，“明天上午10点钟到派出所来，带两张两寸照片，300元钱。”警察把老庞的身份证放在了一个联防队员的手上。

警察走出屋子，一联防队员从口袋里摸出一本收据发票，撕了一张，扔在老庞的床上，“没有暂住证，罚款200元，快拿钱。”

老庞看看联防队员，联防队员举举手里的棍子，“快拿，大爷我还要去别的地方查呢。”

老庞只好摸出二百元钱。

等联防队员走出屋子，老庞去把门关上。这边老庞屋子的门还没有关上，就听到咚的一脚，然后就是女孩子惊叫的恐惧声。警察和联防队员冲进了隔壁三个女孩的屋子。老庞把门关上，随即又开了，老庞觉得院子里站着一个人，伸出脑袋一看，是屠大爷，裹着一件羊皮大衣，站在院子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