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庞的屁股刚搁在椅子上，把桌子的文案拿起来看，呼机就叫唤起来。电话号码后面拖了27，是夏秋。老庞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半号码，又按掉了。想了想，再拨。

“我是老庞……夏秋啊……写完了……明天……怎么？今天……那就下午吧……我在外面……没……没……你过来？好吧，好吧……钱要过一阵？……好，没事……谁跟谁啊……”

老庞挂了电话，重又拿起文案看着。

电话响了。

老庞瞥了一眼电话机，迟疑了迟疑，还是伸手接了电话。

“我是庞边。”老庞一听对方说话的声音，是齐湘，“哦，香子，有什么吩咐？到你办公室去一趟？行，我马上过来。”

老庞放下手里的活走出办公室。

齐湘正在等着老庞，已经给老庞拿了一罐冷饮了。

“我想你该知道了吧。”齐湘手里拿了一张纸递给老庞。

老庞接过纸来一看，又是公安局给各个单位发的使用外地人的有关情况汇报表。老庞把那张纸放在齐湘的桌子上，点头说：“看到告示了。”

“建国50年的大庆，动作大，对外地人的限制也多，没办法，咱们还是得登记上报。”齐湘说，“你把表格拿过去登记一下，你自己的情况你最清楚，省得公司办公室的人隔着手填表格了，填好之后，就把表格交给办公室就是了。”

老庞看看齐湘，再看看桌子上的表格，没拿。

“只要有点想法的人，都会觉得这样的事情带有侮辱倾向。”齐湘叹息着说，“四辰公司差不多有50%的人都是外地人，我得想办法，若是外地人都被驱逐了，公司就得关门。”

齐湘说话的潜在意思是，四辰公司的外地人都得填这张表格，不是你老庞一人。

老庞伸手把表格拿了过来。

“还有其他事情吗？”老庞站着问。

“明天我想请你一起吃晚饭。”齐湘微笑着说，“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好吧。”老庞点点头，“我得去看文案了，对了，中午我要回定福庄一趟，下午和别人约了有点事。”

“你自己看着安排吧。”齐湘做了老庞可以离开的手势。

老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手里的那张表格，越看越来火。

你大爷！

老庞把那张表格撕了，扔在了废纸篓里，这才勉强静心来看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