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五一”假期后第一天上班。
上午花儿第一个到办公室,精神饱满,情绪高涨,看来这次外出度假很愉快。分别几天,自然非常亲热。
因为是第一天上班,编辑部的同事都免不了要谈谈假期的逸闻趣事、处理处理稿件,比平时在办公室呆的时间长一些。花儿急着说她这些天在外边的见闻,只嫌别人碍事,给我使着眼色说出去走走。我是副刊部的主任,第一天上班怕领导有什么分咐,便说:“三个好姊妹都出去旅游了,上午把工作处理好,中午我给你们接风。”
她说:“已经有人安排接风了,你要安排咱姊妹在一块儿聚聚,我就把别的安排推辞了。”
说着就顺手按下了一串电话号码,对着电话嘟囔着暧昧了一阵子才说:“我们领导听说我‘五一’节出去了中午要给我接风,领导安排的我不好拒绝,只好向你道歉了。”
听到她这话,我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她这人真是会弄悬虚,明明是我们几个好朋友过了节要在一起聚聚,她却向人家说是领导为她接风。
秀芳和雪儿接到电话也是说已经有朋友安排接风,都说好姊妹比谁都重要,不能重色轻友。花儿和雪儿的朋友多,又都好张扬,出去之前还没有决定哪天走就张扬得几乎全市人民都知道了,在外边人没到家就急着让朋友们安排接风,这也很正常。可秀芳平时除了工作的交往,在外边的私人交往并不多,不知道这一次怎么反常了,也说有人要为她接风,人人都在变,都在不断进步。靓丽而又多情的女人有人爱、有人捧,自然是走到哪里就排场到哪里、张扬到哪里,不会寂寞、没有空虚。她们远道归来当然不缺少接风洗尘的人。今天为了姊妹之间的情谊推掉了别人的美意,明天她们还会为一个答应过的男人推掉另一个男人的美意。接风的热闹一定会持续几天的。
白云酒店是河湾区的接待酒店,我让莫润楠在白云酒店安排了包间。这个酒店是他们区的接待处,与市里高档酒店比起来说不上豪华,但
装修还算可以。餐厅的包间都是以世界名人的名字命名的。中午正好莫润楠在白云酒店有应酬,他的应酬在巴尔扎克厅,我们在紧靠着巴尔扎克厅的毕加索厅。一进门,雪儿就喊叫:“姐夫请我们吃饭还不亲自坐陪,劳驾毕加索老先生陪我们。”
花儿用复杂的眼光看看她说:“与毕先生共进午餐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莫润楠安排我们自己随便点菜,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们快结束时他才过来照顾了一下。我感觉过意不去,当着她们的面埋怨他:“你不亲自陪我们,找这么大年纪的毕先生陪几个美女,你好狠心啊。”
莫润楠还不算太傻,我这样说,便知道自己有所照顾不周了,歉意地说:“今天确实是特殊情况,巩书记来了,党政班子的领导都在,我是伺候人的,不方便出来,对姊妹们照顾不周,改天我再专门补过。”
开始他只说那边有应酬,都不知道他在应酬什么样的人,他说是巩书记来了,大家在心理上都产生了别样的感觉,互相看了看,都说理解理解,便不再说什么。
其实这顿饭没有男人在场,我们说起话来更随意、更无所顾忌。她们说起“五一”旅游都眉飞色舞兴奋不已。花儿说邀请张国宝一起去旅游的生意伙伴叫郑飞,他带的女友在天津工作。几天都是几个人一起吃、一起玩。她这样说,我和雪儿开涮秀芳,说人家都是成双成对,她一个人急不急。秀芳忙说:“急是急,但学到很多精细。”
大家正在嘻嘻哈哈地开玩笑取乐,花儿一脸深沉地问我们:“你们知道人家大城市都开放到啥程度了?”
见大家都凝神听她说,便急迫地说:“郑飞的女朋友在保险公司工作,她问我一个月能挣多少工资,我不好意思说千把来块,说一千多点。她说她一个月三千多块钱工资,连零花都不够。我说可能大城市消费高,问她不够花咋办?她说男朋友给,聪明的女人都不会自己奔命的。现在流行一个法定的,两个固定的,三到五个不定的,无数个一次性的。不到外边看看,我觉得咱也活得差不多了,跟人家比比,才知道真是小巫见大巫。”
雪儿说她在上海停了一天就和李滔一起飞往西藏了,李滔对她特别细腻,拿出她和李滔在上海西藏的照片让我们看。她掏出照片时,花儿也掏出她和秀芳在云南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无论是在高原边陲,还是在现代的大都市都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魅力和风采,其形其态无论是秀美含蓄还是热烈奔放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幸福和满足。
看着她们的照片,我不由得为自己这个“五一”节哀叹。整整七八天的时间,几乎没有出门,平平淡淡毫无意思。这几天实实在在地守着丈夫和孩子,他们是我的亲人,不能离开他们,天天守在一起的生活又显平淡和琐碎。如果全部的生活都变成了油盐酱醋茶吃喝拉撒睡,人便磨得萎琐,没有情致没有激情。月亮升起的时候,我让丈夫、孩子陪我去看月亮,可是丈夫要打
麻将孩子要看电视。我只得做饭洗衣干家务,偶尔也去打打麻将,闲下来的时间大多是看书,被别人的故事感动时,心中那一缕最温柔的情怀便为自己感时伤怀,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没人疼没人爱的多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