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林局的那块地方已经说好了。这个消息老史是在电话上告诉我的。我说:“谢谢你,租金怎么说?”
“你这小姑娘,还没当老板呢,说话就带着生意腔了。”
他这样说,我也感到很可笑。
“在商言商,想当老板就得学着点嘛。”
“和你那天说的差不多吧。”
我已经忘了那天是怎么说的,我印象中好像没有说租金的事。只好问道:“到底多少嘛?”
“一个季度两万。”
“这么贵啊!”
“你还真成个精明的小老板了,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啊,你知道原来那家干烧烤的租金是多少吗”
“多少?”
“每月八千,一次交半年的。”
“那让我们怎么交啊?”
“我和他们说好了,你们就按季度交吧。”
“那就谢了,史叔叔。”
“怎么谢啊,中午陪我吃饭?”
“我也想中午和你一起吃饭,但是小人物身不由己,不能和你这局长大人比啊,今天我们台里请了一些专家名流帮助我们给栏目策划定位、选题,现在都在会议室各抒己见呢,我哪敢走啊。改天我们姊妹几个请你去酒吧,好不好?”
和老史通完这个电话,合上手机时候已经十一点一刻。
放了电话,再走进会议室,感觉竟然有些恍惚。放眼望去,坐着的那十几号人就是所谓的专家名流吗?不是罗里罗嗦就是萎萎缩缩。没有一个让人感觉入眼的。宣传部的宣传科长围绕
三个代表、宣传政策、舆论导向说了一通;妇联主席从妇女解放、女性意识到建功立业慷慨陈词,口愤飞沫;团市委的一位什么部长从共青团的地位到广大团员青年在新时期的伟大作用作了激情澎湃的发言。这些请来的专家名流不过是带“长”字衔的各色人等。他们每一个人的发言都无一例外地介绍各自的工作,希望办好这个栏目,反映妇女的呼声,反映青年的呼声,反映市民的呼声。
“名流”们发言终于结束。他们像是完成了伟大使命,精神焕发地走出会议室。部门的主要领导上了自己的车,没车的上了电视台准备的中吧车。台里在恺丰酒店定了两个包间招待他们。我招呼安顿这些“名流”们。“名流”们自然会找自己合适的坐位。在一个叫威尼斯的包间门口,台长叫住我,要我坐他旁边的一个坐位。这段时间因为赶着栏目,加班晚了,台长便让安排工作餐,许多时候台长都亲自陪着。台长陪我们一起吃工作餐的时候总让我挨他坐。看起来是无意的,我心里明白是有意的。这大概就是那天台长请我吃饭的特别效果。台长坐陪的这个包间,自然都是官做的比较大、社会影响也大的一些人。饭桌上当然少不了半浑不素的段子。台长要去另一包间敬酒时,服务小姐端上了一盘最家常的菜黄豆芽炖粉条。有位男士起哄道:
“这盘菜又名勾勾搭搭,男女不勾搭,生命白糟蹋。”
一桌子人听了无不情绪兴奋。台长笑呵呵地搂起我的肩膀说道:“走,勾勾搭搭敬酒去。”
我笑着伸出一只胳臂拐住他的一只胳臂道:“这才是勾勾搭搭。”
我和台长拐着胳臂走出包间,把一屋子的哄笑关在了身后。走出包间,我挣出了拐着的胳臂。走廊里没人,台长在我脸上拍了一下。
我说:“你这可是
性骚扰啊!”
他耸着脖子鬼气地对我笑着,就到了另一包间。
台长今天的表现是酒精作用下的放肆还是他特有的示爱方式?无论如何,我总有办法对付,不爱他便不会迁就他,即使他是自己的老板。
下午打花儿的手机,她说在农村采访,语气闷闷的,便不再想和多说,就挂了。园林局那块地方说好的事,就暂且不说,自己留在心里乐吧。
昨晚没上网,今晚整理那些所谓“名流”们的发言,又没上网。小妖也好,桃花雪也好,又消失了,让夜马行空在那儿急吧。为女人着急的男人是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