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更加毛骨悚然-没有激情也拥抱

可她绝想不到,仅隔了一周,吴国香的电话就又来了,她不知道风和已经识破她的身份,继续装作“道德法庭”的博士律师,声称自己上次跟风和谈过话之后,非常受启发,真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想跟风和交个朋友等等。风和猜不出吴国香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也不想道破她的伪装,于是极力压住心头的厌恶,推说家里有客人,不方便出去。说罢就要挂断电话。哪知吴国香却像一个多年的老熟人老朋友似的,热情地邀请她出去喝茶:“来吧来吧,咱们一起聚聚,就当交了个朋友。”

风和暗自感到好笑,一语双关地说:“交朋友?朋友是随便交的么?滥交朋友,谁知对方是什么来意啊,没准你是来者不善呢。”

“怎么会呢,我觉得上回咱们聊得非常投机,回去后,我思来想去的好几天,真是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所以就想跟你多学学,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出来吧,我在粉蝶茶艺居等你,或者你告诉我你住哪里,我去接你。”

风和只觉得后脊背冷飕飕的,即便心里也是冷飕飕地直发毛。还没想好该如何应对,又听吴国香说:“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不是我一个人,我这里有一大帮朋友,他们听了我的介绍以后,都很想跟你认识,跟你学习。”吴国香连珠炮般继续她热情的邀请。风和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演技,也不敢再跟她多加纠缠,赶紧说:“对不起,我还有事,先挂了。”说罢,仓皇扔下听筒。许久,风和坐在那里,呆呆地愣神,过去了好半天,仍觉得毛骨悚然,真是可怕的女人,她究竟想干什么?她有一大帮朋友?天呐!该不会是黑社会的人吧?

一整夜,风和都没合眼,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无论她闭上眼,还是睁着眼,都无法将肖建业和吴国香从脑海中抹去,这两个人如鬼蜮般无所不在地占据了她的思想和灵魂。愤怒、惊惧、骇然、厌恶及种种莫名的情绪纠结撕扯着她的神经,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晨,风和早早地来到办公室,她不时地望一望对面肖建业的办公室,里面漆黑一片。

自从吴国香到达这里之后,一向早到的肖建业,再没往日那么准时了,他不是带着吴国香出去吃早点,便是从外面买回早点来放在桌子上,留待吴国香起床后用。吴国香反正无所事事,通常都起得迟,偶尔起得早些,等肖建业走后,她便接着睡觉。这些日子,迟到就成了肖建业的家常便饭。等他到公司的时候,差不多已过九点半钟了。

风和终于看到对面办公室里的灯亮起来,知道肖建业已经到了,她飞快地走过去,随手掩上门,先问他前一晚在哪里。肖建业告诉她昨晚北京的同学来厦门出差,杜平请客,几个朋友在外面吃了饭,还聊了会儿天。然后眨着厚重的眼皮,问道:“怎么了?”

“是了,你不在家,她又打电话给我了。”于是把昨晚吴国香邀请她出去的事说了一遍,她是想跟肖建业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办法叫吴国香明白她和肖建业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好让吴国香别再缠着她。肖建业先是一动不动地听着,不说话,只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来回不停地摩挲着,脸上是毫无表情的冷涩。风和讲完了,等了一会儿,他才不温不火地说道:“这不可能,我了解她,她不是这种人,是否你得罪了什么人?”

“还敢说你了解她?”风和看着他冷冷说道:“你的这位究竟是做什么的?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个人?你了解她跟黑社会是什么样的关系吗?你了解她究竟有怎样的背景吗?你了解她舅妈什么时候来吗?再说我能得罪什么人!认识你之前,我一直都过得很单纯很平静也很快乐。她没来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她到这里才十多天,就出了这么多蹊跷的事情,你不觉得奇怪么?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你不怕,我可怕得要命,或许,”风和挠了挠头惊恐地瞪大眼睛,狐疑地自语道:“或许这是黑社会的人干的?”她瞪着肖建业。然而肖建业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不说是,也不说否。风和不由地气恼起来,厌嫌地说道:“趁早跟她解释清楚了,我跟你没任何关系,让她别再乱打电话。”说罢,拉开门走了出去。可没过几天,吴国香就把电话打到风和的办公室里来了。那天风和刚好出去了,接电话的是她的同事,吴国香跟她的同事说:“唔,请转告风和,我是最近经常打电话给她的朋友,就说我想请她吃饭,请她看电影。”

就这样,吴国香三天两头给风和打电话,不是打到家里,便是打到办公室,也不再伪装是“道德法庭”的博士律师了,直接说:“喂,我要请你吃饭、请你看电影、请你跳舞、请你逛公园、请你出差……你出来啊,出来啊。”种种邀请,没一样不是针对电影票、公园入场券等。

风和对吴国香越来越频繁的骚扰既感到愤怒恐惧,又无可奈何。跟肖建业抗议了几回,肖建业都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只要风和说,他就老老实实听着,不得不发表看法的时候,顶多避重就轻地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风和对他早已是反感到骨子里去。思来想去,觉得找他也是白搭,就不愿意再跟他说。却也想不出该怎么办才好,难不成就只有听之任之了么?她仰面看着冷凄的天空,虚弱的阳光照着她苍白的脸,眼睛里盈着说不出的懊悔。惹她不起,总还躲得起罢。于是不管有事没事,风和总避着肖建业。肖建业却不管这些,瞅瞅左右无人,便偷偷摸摸地给她塞张字条,再乘机在她身上摸个一两把。把风和恼得说不出话来,又苦于身在办公场所,不好发作,只拿眼睛瞪着他。将写着肉麻情诗的字条撕烂扯碎,狠狠丢进废纸篓中去。

吴国香一早算准风和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且又是未婚,绝不敢头对头脸对脸地跟自己硬来。自己只是个家庭妇女,又怕什么了。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无论她做什么,都将只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进行。天时地利都占了先机,且还跟肖建业住在一起,肖建业的一举一动,自然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只要肖建业偶尔迟一点回家,或是跟朋友吃顿饭,她便怀疑他是跟风和约会去的。怨毒与嫉恨就像千万只蚂蚁啃噬着她。每天的上午和下午,她至少都要打两个以上的电话到肖建业的办公室,名义上是告诉他舅妈刚刚来电话说美国那边又有了什么样的进展,真正意义是为了侦察一下肖建业是否老老实实地呆在办公室里,以及他的办公室里有没有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