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尔萱离开巩岳生所住的宾馆后,一连几天没有去看他。她像大多数初恋的姑娘一样,总认为向男方做了某种示情表现之后要冷一冷,由男方急切地找上门来,似乎这样才能显示出女性的尊贵。
遗憾的是:巩岳生一连几天没有露面。
她的心有些不安了,甚而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打电话给宾馆,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的老头子,哇啦哇啦说着英语……
她刚刚走出校门,就见侯蛮蛮风风火火地奔过来,把她扯到门侧的一丛灌木花卉后面,一跺脚说:
“你真是个二百五!我不是对你说过吗——让我排练排练你,再去见巩岳生那孙子!你就是不听话……我问你:你怎能头一次见他就……完了,完了,全完了!那小子想讨的正经八百的老婆,恰恰是那种深闺淑女式的人物,道地的中国货!”
茹尔萱的头像是挨了重击,一阵晕眩。
“不过也用不着为那孙子动情!”侯蛮蛮叹了口气说,“他也倒了大霉!嘻,他那两下子,跟常克隆这号子土鳖一样,在捣腾买卖上能耐的野手艺,赶不上趟了!就在他回国的这些日子,他在外国的买卖已经被人家大洋佬儿吃掉了!他急赤白脸地奔回去,就是哭他的产业去啦!常克隆这孙子这几天也耷拉脑袋了,他好像也看到了自己的坟地……”
茹尔萱无心听这些,她自己的丧气事也是无法排遣的。候蛮蛮安慰茹尔萱一番,继之沉吟良久,最后突然低声而诡秘地对茹尔萱说:
“姐们儿,我这话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可不能往外给我散哪……我也不想缠在常克隆这棵歪脖子树上了,以防有一天跟他一块儿被人家当劈柴烧了!姐们儿,你的男同学中有没有可人疼的角色,给我划拉一个!模样差一点儿没什么,家底子、手头子穷一点儿也没什么,只要是个稳当人儿就成……”
茹尔萱头疼欲裂,她强撑一番,最后还是身子一歪,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