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美演“易”成黑暗的凋谢(1)-我为死囚写遗书

少女的心啊秋天的云,

时而你柔风阵阵,

时而你惆怅满怀,

多少个苦闷忧愁的夜晚,

多少个欢乐愉快的黎明。

……

1�鹞鹰岩:她碰到的第一个“易”姓女人

1969年——这是鸡年,在生肖类别的细分中,那年出生的人唤作报晓之鸡,专司黎明前的“一唱雄鸡天下白”,在民间传说中,这一年出生的人,无论男女,都有一副好嗓子。虽然,传说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于流言,但对于重庆合川的易家来说,这年的7月17日出生的女孩从人之初发出的第一次哭声就使接生的医生大吃一惊:“这个女娃娃,声音这么洪亮,长大了怕要当歌唱家。”

承蒙那位善良女医生的美言,易笑梅在日后真的有一副甜润的歌喉。在那座因历史上著名的钓鱼城保卫战载入史册的合川城,她婉转的歌声曾经悠远地钩住过蓝天上的流云。也许是故乡秀美的山水和淳朴的民风陶冶了她山涧流泉般的心性,易笑梅喜欢上了民歌——这里所说的民歌是广义上的,包括了乡民们口头上的民谣和舞台上的民族唱法。然而,真正意义上的民歌唱法是要“运气”的,那种运自丹田之气除了天分,更需要技巧,需要正规的训练。在小小的合川,易笑梅又到哪里去寻找这样一位良师呢?谁都知道,歌唱事业是属于青春的。终于,在不断流逝的青春中,易笑梅的天赋如一颗无人鉴赏的明珠扑一声跌落到滚滚红尘里。

最先发现易笑梅唱歌天赋的是一位与她同姓的中年妇女易某,那时候的易笑梅已经嫁到重庆,由姑娘变作他人妇了。

本来,已经成为少妇的易笑梅早已忘却了自己还有一副好嗓子,在这座喧嚣、拥挤的大都市里,在一盒又一盒如流行性感冒般的快餐歌曲包围中,已没有多少清风明月似的诗情能够勾起她一展歌喉的激情。更让她感到滑稽的是,就连那些打起老婆毫不手软的大男人,嘴里都在哼着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心太软”。她尽着一个妻子的职责,尽心尽力地经营着自己坐落在重庆江北区的那个温暖的小家。

一天,易笑梅与几位朋友相约到重庆的南山公园游玩。

著名的南山公园离重庆市区乘车约半小时。公园的著名并不是它有梅苑、兰苑、松竹苑等园林景观,而是因为有了抗日战争时期国民政府的许多高官巨贾在此修建的一幢接一幢风格迥异的别墅,所以,虽然取名叫作公园,但实际上是由许多山头连成一片的自然景观。

到了南山后,她们从山脚一路观赏上去。不知不觉间,疲乏向她们袭来。在其中一位女伴的提议下,她们到半山腰上的一间招待所订了钟点房,稍作休憩。

有一则未经证实的说法:搞艺术的人特别敏感,尤其是艺术天分较高的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艺术触角。这种说法是否成立,另当别论。总之,在1994年8月中旬的某个中午时分,眼睛半睁半闭地躺在床上的易笑梅,似乎听到远方传来细如丝缕的歌声。那歌声如同高山石缝中的涓涓细流,叮叮咚咚地敲响她久违的记忆,顷刻间就在她内心里山鸣谷应起来。她猛然撑起身,问旁边的几位女伴:“你们听到有人唱歌了吗?”

那几位女伴竖起耳朵听了听,没有。

其中一位女伴笑着“骂”她道:“你有神经病。我没有听到什么歌声,我只听到公麻雀向母麻雀求爱的欢呼声。”

然而易笑梅坚信自己的感觉不仅“前卫”而且正确,她向女伴们说了声:“我出去玩一会儿。”

她走出招待所,穿过一条石板路,拐过几道弯,来到南山的最高峰:鹞鹰岩。从山顶到山脚,是一片海洋般的松树林。

就在鹞鹰岩的拐角处,一位中年妇女穿着一件枣红色的风衣站在那里——她正在唱歌(实则是练歌)。

那位中年妇女的美丽一下子把易笑梅惊呆了,但是,不知为什么,接踵而至的便是一股莫名的愁绪涌上心头:在那位中年妇女华贵的惊艳里,透出丝丝缕缕暮云般的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