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早死了-巴黎爱情

我把房东留下来的这幅画摘了下来,放进了壁橱。

我不想自己被无缘无故地刺激和蛰伤。没有人不怕疼。

那幅画已经在墙上挂了很久了,取下来以后,经年累月的灰尘图穷匕现,墙上留下了泾渭分明的印痕。

我看了看墙上斑驳的灰尘印记,又看了看那个挂画的钉子,我想,我应该重新买一幅我喜欢的画,挂上去。

很自然,我就来到了香榭丽舍。我不知道巴黎的那些商店该怎么走,去香榭丽舍是我最方便的去处。在去往这个方向的途中,我就想着今天可能会遇见米卡。应该说,我是希望遇见的。也许,就是为了遇见?

如果你和一个女人有过一段艳遇却没有下文,连我自己都会觉得这可能就是一个嫖客所为。

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而你连嫖资都没有支付,我想,那岂不是连嫖客都不如?

——我当然不是这样的男人。

所以我还想遇见米卡。

何况,她的风情和骚情,从我身边离开得还不算久。我还想把它们找回来。

这样的风骚,我从来没有遇见过。

或者说,让我这样放松地、不计得失地去享受风情,以前,我没有领略。

我想米卡了,为了想念而想念,为了风情而想念,为了可能的重逢——而想念。

米卡就在路易·维登门口等着我。

我把她的等待想象成就是只属于我的。

看见我过去了,她说:“我知道你会来的。”

我问:“真的吗?你那么自信啊?”

她笑了笑,回答说:“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过了这么久。”

“很久吗?没觉得啊。”我掩饰着说。

“是吗?可能吧。你知道我天天在这里等你吗?”

“你有那么想我啊?我以为就光我会想你呢。”

“我天天都盼着想再遇见一个像你这么好的人,可以帮我买够4个店里的LV啊!”

原来如此。我喜欢米卡的这种诚实。诚实不是这个世界通行的签证,但是我喜欢女人用它来进入我的城堡。

我问她:“今天的生意好吗?”

米卡说:“哪能天天遇到医生先生啊,找遍整个巴黎城,也没多少医生啊。”

我说:“医生先生今天也不能帮你了。”

米卡说:“是啊,一次都用够了,就没有第二次了。”

我问她:“你说这话,没有双关的意思吧?”

米卡白了我一眼,说:“你把我想得那么深刻啊?那我恐怕坐登月火箭也达不到你想的那个高度了。”

我说:“男人看长短,女人论深浅。你的深浅——嗯,我知道。”

米卡笑笑。象是既懂我、又懂事的样子。

我喜欢看她笑的时候。

我问米卡:“温州帮的‘压寨夫人’,你什么时候收工?”

米卡说:“你约的是‘压债夫人’吧?”

“随你怎么说了,反正就是约你了。我也弄不清该怎么称呼你。”

“你喊我,‘喂’一声就够了。那么客气做什么?”

“不客气点,人家还以为我是抢亲呢。约人要有点约人的诚意嘛。”

“那······要是你约我,我现在就可以赴约啊。”米卡故意装着迟疑了一下,然后,很爽快地就应承了我。

我说:“那好,你陪我逛逛街吧,我想买幅画。”

那幅画我终究是没有买到。

后来也一直没有买。

就让那墙那么秃秃地顶着一个钉子,在我一个人的时候和我对视。

很多时候我觉得那象是一个人的眼睛。不过,要是有一种眼神这么被定格,那有多绝望啊。

什么东西能这样钉住一个人的注视呢?

——除了所谓的爱情?

我跟米卡说,我的爱情早就死了。

说完以后,我问自己,你的爱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只能摇头。

一个人,若是对自己摇头的话,那他就是真的不知道,真的没有办法,真的无路可逃了。

那天,我当然是把米卡带回了我的新家。

是米卡提议说去我家的。

米卡说:“你要我陪你去买画啊,那我得去看看你的屋子是什么格局啊。”

于是,我们就去看“格局”了。

谁都知道所谓格局不过就是一个借口,但是,我们就真的好象不过就为了这么一个借口而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这一次,我们熟悉对方,不用试探,不用摸索,我们看得见即将的快乐,我们一起努力着,让快乐如约如期地降临到我们的身体里。

那是真的快乐。

我告诉米卡说,我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米卡说她不信。

我说:“有什么不信的,谁让你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让我喜欢上了你呢?”

米卡说:“中文有这么说的吗?”

我说:“那就不说了,咱真抓实干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