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手术台之前,我抽空检查了一下邮件。
我当然知道会有谁的信躺在我的信箱里。
单亦欣啊,一共10封啊。——她真是疯了。
她自己不疯也是要把我逼疯。
昨天晚上在我关了手机以后,她一定试图联系过我。
她既然知道了我和一个女人呆在一起,她就一定要刨根问底地把事情弄清楚,然后再把它搅黄了。这才是她的作风。她怎么容得下我染指别的女人啊?!
随便找一个女人就可以把她气成这样,真是,我早干嘛去了?
4年啊,那不是恶梦——用“恶梦”这样一个词来形容我那一段的生活,简直太忽略我的感受了。
我记得在睡觉前,她总喜欢跟我说,要“Seeyouinmydream(和你在梦里见)”,而我总是回敬她说“Seemeinyournightmare(和你在噩梦里见)”。到底谁是谁的dream(美梦),谁是谁的nightmare(噩梦),谁知道呢?
我直接点击了一个全部删除键,然后,按下“ok”键。
看那10封邮件顿时遁于无形,我长呼了一口气。
我不是想和她玩捉迷藏的游戏,我只是想逃跑,跑得远远的,远得终于可以要回我自己。
有了距离就是好,我做什么她都管不着。
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还是给在美国的陈垣发了一个短信。
陈垣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从中国到美国,我们有大半辈子的交情了。我来巴黎以后,除了家人,也就和陈垣联系过。我怀疑单亦欣就是找陈垣要到的我的手机号码的。
我跟陈垣说,让他不要再告诉单亦欣关于我的任何消息了,我不想还活在她的阴影里头。
我知道,单亦欣是一个特立独行得可以的女人,除非她自愿,否则,没有人可以劝住她。
——就象她的历史,她结婚,她离婚;她忽略我,她在乎我;她放弃我,她纠缠我······
我惹不起了,我躲了,躲在9个小时的时差之外,还不能放我一马吗?
我就真是从街上捡了一个女人回家又怎么样呢,就是为了报复她,难道不行吗?我又不是特意要找个女人去惹单亦欣生气的,但是我想换个女人来改变我的生活,难道这有错吗?
我对单亦欣真的没有别的要求了,我只是希望她能松开她的手。我不是不肯跪地来求她——如果她需要我这样做的话,如果我这样做可以换来她答应我的话。怕就怕要是我跪下来的话,她会以为是我在向她求婚,而不是求她松绑。
我把单亦欣的邮箱列入了“拒收邮件”的清单里。
当然,我也知道,她一定还会换一个邮箱来给我发信。世界上有的是免费的邮箱,申请一个,10秒钟而已。哪怕我能多讨来10秒钟的清闲也好啊,我想离开她,能离多远就多远······就算你象太阳那样强大和炙热,也总是会摊上个乌云或者下雨的时辰吧?!我批准——我的今天,可以是阴天,可以是雨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