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漫石面如土色,他却不知,这掷骰的游戏,是唐酒儿少年时最喜欢的游戏之一。唐酒儿手上感觉之细腻,唐门弟子无出其右,她天生异禀,加上刻苦训练,能够感知和控制极细微的重量变化,因此她的飞刀与同门师兄弟相比,或许力道略逊,但机巧变化却是顶尖的。骰子每一面因点数不同而有重量区别,唐酒儿初练飞刀时,每日除了练功吃饭睡觉,都用来玩掷骰子,以此培养自己的手上感觉,三年过后终有所成,练到了能控制四粒骰子的地步,虽不能随心所欲,但已是十有七中,让她用六粒骰子掷出三个红四,可以说是小菜一碟。
唐七哈哈大笑,对乔漫石道:“乔先生,你服了吗?”
乔漫石默然无语。
唐七道:“好!既然规矩已经定了,我也只好照办。”说着手一晃,已有五把飞刀同在手上。“几位是要一起死,还是要分个先后呢?”
此时,仁和会众人个个垂头丧气,李大勇也没了怒火,都瞧着乔漫石。乔漫石猛地抬头,冲大厅内的张全说道:“张老兄,我们仁和会兄弟几个为了你,眼看就要把性命留在海欣了,你好歹和仁和会有过交情,就发句话吧。”
院中这一场争斗,张全都看在眼中,他走到门口,对乔漫石咬牙说道:“张全愿意一命换一命,换冯小姐的性命。如果仁和会现在出手放人,还来得及自救,否则,罪不可恕。”
乔漫石说:“不,你打不开锁,冯小姐的性命还要记在你的账上,你这辈子也别想心安!”
张全朗声道:“我已尽力,问心无愧。”
乔漫石长叹一声,缓缓点点头,转头对唐七道:“好,好,就算仁和会今天栽了。我告诉你,冯映雪身上没有炸弹,张全老兄也不用急着开锁了。我们之间从此不再瓜葛。”
唐七和唐酒儿对视一眼,现出笑意。厅门口的张全听到这话,也喜得差点蹦了起来。唐七笑道:“乔先生早点说出来不就行了,何必非要伤了和气?既然冯小姐无碍,我也不会难为诸位,刚才就当是个小小的玩笑吧。”
这正是唐七的意图。刚才乔漫石已答应不再带走张全,唐七的任务实际上已经完成,冯映雪的死活与他并无关系。他虽然对仁和会的行径恼怒,但也不愿因此出手杀人。设下这个博饼的局,只是想搞清楚,仁和会是不是真的疯狂到在冯映雪的身上绑炸弹的地步。乔漫石顶到最后关头,见张全仍不出手,方知他真的已尽全力,于是说出事实。仁和会此番海欣之行,可谓一败涂地。
唐七抬腕看了看表,笑道:“还有三分钟就八点了。我是没能耐开锁的,看来只好想别的法了。”说着,大步向房内走去。唐酒儿也跟在身后。
两人刚走进大厅,就见一对人影从地下室楼梯走了上来。几个人一下都呆住了。
正是张放和冯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