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如面柳如眉第二部分(14)-芙蓉如面柳如眉

“阿庄。如果你的故事是真的,那我也只能跟你说,你就自己咬咬牙忍吧,没有更好的办法。”

“看来我不出示证据你是不会相信我了。”小睦痛心疾首地把手机摔在台上,打开“短信”那一栏,有一条二零零三年一月的短信两年来一直在那里,发信人是“蓝蓝”,小睦在一阵混乱后才发现它,他推断那条短信一定是蓝蓝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他做OK的手势的前后发的。没错,正好是午夜十二点。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小睦,对不起。

“小睦?”婷婷盯着那条短信,把发送人的号码默记在心里,准备第二天去电信局核实,她嘴上却欢天喜地地说:“这个名字好可爱啊!”

“那是我的小名。”小睦脸红了,“我的名字叫庄家睦,你呢,你叫什么?”

“叫我妹妹就可以啦。”婷婷嫣然一笑。

婷婷推开办公室的门,对着徐至的背影说:“我承认是我错了。”

“你说什么?”徐至正对着电脑屏幕专心致志地玩“接龙”。

“我原来的推想――就是我怀疑孟蓝真正想要害的人是庄家睦,这个推想是错的。我现在知道它是错的了。”

“小丫头。”徐至叹着气,“我不是叫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吗?”

26

“我去查过了市中心医院急诊室的记录,夏芳然。”徐至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噢。”她淡淡地回答。

“你是二零零五年一月十八号因为服安眠药自杀被送进去的。”

“对。你们管这叫――自杀未遂,是吧?”

“审讯的时候你说你是因为你的第二次植皮手术失败你才自杀的。”

“这个――可以这么说。”她点点头,“至少那应该是主要原因。”

“但是我不相信。夏芳然。你的失败的第二次植皮手术是二零零四年三月做的。但是你却拖到第二年一月才自杀――你一定是犹豫得很厉害。”徐至慢慢地微笑了,一脸“请君入瓮”的神情。

“天――”夏芳然夸张地叹气,又开始撒娇:“警官啊,你们这些人天天讲证据找作案动机,你们是不是忘了人又不是机器,人不能做什么事情都想着到底有什么动机――”她调皮地笑了,“杀人或者自杀――都是需要激情的,哪有那么多动机呢?”

“那好。就算你是因为第二次植皮手术失败才吃安眠药,从一月十八号你只是单纯要自杀开始,到二月十四号你想要杀了陆羽平。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你为什么变了这么多?就算你知道了陆羽平背着你跟赵小雪来往,你要杀陆羽平。可是如果罗凯没有撒谎的话,你跟陆羽平两个人根本就是要一起去殉情――至少陆羽平以为是这样。这哪是一个有‘第三者’的男人干得出的事?陆羽平难不成是疯了?”

“我――”夏芳然说,“警察叔叔,我可不可以叫你的名字?”

“当然。”

“好。徐至。”夏芳然微笑着,“你为什么还要揪着我的案子不放呢?能说的,该说的,我在审讯的时候都已经说清楚了。”

“今天不是审讯。我想听的就是你不能说,和不该说的。”徐至看着她硕大的墨镜,就像看着一双真正的眼睛那般专注,“你看看这个案子,夏芳然。人证有了――那个卖给你氰化钾的倒霉蛋;物证有了――氰化钾的瓶子,你的指纹,还有你买氰化钾的那个工业网站的网址;动机有了――你承认你是因为赵小雪;就连案发第一现场都有目击者――中间还有丁小洛那个孩子的这条命。唯一的一个疑点――陆羽平为什么会跟你一起‘殉情’,但是这不是问题,只有罗凯这样说,罗凯才十三岁,罗凯的证词根本不可能跟一个成年人的证词有同等效力。所以夏芳然――你知不知道你死定了?”

“当然知道。我早就把什么都想好了。”她很疲倦地靠在椅子上,她的声音有一种奇怪的清澈,“我的律师说,要是没有丁小洛那个孩子捣乱的话,他帮我争取一个死缓的机会还大一些。――因为法官多半会觉得丁小洛也是我为了灭口才推下去的。”她粲然一笑:“你听听,多幽默。到了他那里人命变成了一样捣乱的东西。”

“都这样,职业习惯。”徐至笑笑,“我姐姐是个妇产科医生,她经常说‘我今天又剖了三个,真累。’她的意思是她给三个产妇做了剖腹产手术――听上去还以为她是屠宰场杀猪的。”

夏芳然笑了。笑得又开心,又畅快。然后她说:“徐至,谢谢你来看我。”

“我不是来闲聊的。”他说。

“就算不是,”她打断他,“看见你来,我也很高兴。”

“我今天是要来告诉你,我正在帮你争取另外一次审讯,不过不知道我们的头儿会不会同意。我们这两天很忙,手上有一个杀人的案子,还有一个贩毒的案子。所以你耐心一点,用这两天的时间好好想一想,到时候你要把所有跟你的案子有关的事情再重新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