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太客气了!小可因身有残疾,才在这远离世俗尘嚣的地方建立庄园,过那与世无争的生活。平日里难得有客造访,今番姑娘大驾光临,小可是求之不得!”上官逸扬倒是殷勤好客之人,见客人全都落座,便举起酒杯道,“几位旅途劳顿,请先品几碟清新小菜,赏几杯家酿薄酒吧!”
素月端起酒杯,偷眼向沈肖望去,见他镇定自若,已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这才放心进食。
“刚才抚琴之人可是上官公子?”放下酒杯,素月不禁问道。
“正是在下。”
“《碧海清音》最是平静冲和之曲,弹之者心如明镜,不染世俗尘埃;听之者,消烦解忧,久听能化人戾气。公子的琴音虽然婉转悠扬,却充满了怨苦愤懑之情,不知是何故?”素月不禁问道。
“想不到姑娘精通音律。”上官逸扬苦笑道,“在下弹奏《碧海清音》也是为了消仇解恨。只是在下残废之躯,要想忘却尘事一切的怨土仇泥,绝非易事。让姑娘见笑了!”
素月闻言急忙赔罪道:“小女子无心冒犯,还望公子见谅。”见上官逸扬一笑而过,她不禁暗自寻思,眼前之人定是经历过深痛剧创的,虽有刻骨的仇恨却还算磊落君子。
“上官公子,我有一事请教。”红萼见众人谈兴正浓,也忍不住问道,“听香别苑外那样多的花木可都是公子所种?可有什么特殊用途?”
“在下久居深山,栽花种草只为怡情养性。”
“果真如此简单么?”一直默默无言的沈肖突然插嘴说道,“据在下拙见,公子所栽种之花木,皆有剧毒。”
沈肖一句话听得素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那上官逸扬,却面色不改,摇着轮椅上前,为众人斟上美酒,衣袖扫过,一缕若有若无的异香似扑入鼻中。她不仅微微皱了皱眉,却听那残废之人淡然地说道:“名剑楼第一剑客沈肖果然见多识广。在下闲居山野,又身孚深仇重恨,只能潜心研制天下剧毒之药,方有复仇雪恨之日!”
一席话说得绿衣与红萼面色大变,如坐针毡。
“几位姑娘请放心,酒菜中并无毒药。就算是那些剧毒的花木,在太阳落山之前,也绝不会有毒气害人的。”上官逸扬说得那样轻描淡写,又转身认真地对素月说道,“酒冷言尽。在下对音律所知甚浅,姑娘可愿听在下说说这天下制毒之道?”
“这……”素月此时懊悔不已,却又无计可施。若是贸然告退,恐怕只会激怒眼前之人。再看看沈肖,依旧气定神闲,正在专注地品尝着杯中之物。那模样仿佛是在嘲笑自己无力分辨人世善恶,如今身陷险境,倒要求助于他的武力了。想到这里,素月气愤不已,横下心来,对上官逸扬朗声道:“上官公子但说无妨!”
“天下之毒,皆在取人性命。中毒之人,大多七窍流血,身体因痛苦而抽搐、痉挛。所以死状十分惨烈。”
红萼急忙说道:“既然如此吓人,我们不如谈点别的吧!”
上官逸扬眉头一挑,对素月道,“姑娘可是胆怯了?”
素月倔强地摇摇头:“公子请继续!”
上官逸扬点点头继续说道:“在下一直想炼制一种毒药,让服药之人在平静中不知不觉地死去。经过多年的苦心专研,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在下找到了三种配方。”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三只小瓶,“这一种叫七香丹,服药之人甚至来不及痛苦便失去了生命;这一种名为千红散,是用三百味有毒之花的花蕊提炼而成,服药之人会逐渐失去知觉,在没有痛苦的情况下慢慢失去生命,死后面色如常,栩栩如生;而这一种,便是在下最新炼制的万艳同杯。这三种剧毒之药若没有在下的独门解药,中毒之人纵是神仙下凡也断无活命之理!”说到这里,上官逸扬将那瓶名为万艳同杯的毒药倒了少许在酒杯里,举杯在手,对沈肖朗声道,“沈兄,可要试试?”
“你这人好生古怪!要试,你何不留着自己试!”红萼愤愤地说道,却听身边的素月一阵痛苦的呻吟,不觉得惊叫起来,“主人,你怎么了?”
素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向上官逸扬,惊骇地问道:“你在酒中下了毒?”
沈肖箭步上前,扶起素月,抓着她的手腕,捏住脉息细细一听,一张骇人的脸望向上官逸扬:“公子与主人素无冤仇,怎会下此毒手?交出解药,我饶你不死!”
“我说过,酒菜无毒。在下只是在为姑娘斟酒的时候略施小计,否则,怎能在沈兄面前瞒天过海?沈兄不必心急,素月姑娘所中之毒是再寻常不过的断肠散。服药之后五个时辰之内,随时可用解药救之。只是,这五个小时对中毒之人来说,将会极其痛苦。”上官逸扬一边不紧不慢地为自己斟了杯酒,一边说道,“当然,沈兄可以立即杀死在下,用三个时辰赶到最近的集镇,一名普通的江湖郎中也能为素月姑娘解毒。”说到这里,他眉头一扬,如炬的目光落在沈肖的脸上,“沈兄,可有兴趣闯闯我的迎月听香阵?阵形变化不算多,但这屋外的棵棵花木在夜色之中全都剧毒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