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相亲相爱

有一种爱情就像毒药,一旦沾上足可以致命。

在何棋没来之前,江黛正做着自杀的准备。她从罗晓婷那儿得到的胜利,并没有达到她预想的效果。根据她从电视里学的经验,何棋夫妇的结果无非是两个,一个是何棋和罗晓婷大吵,然后离婚。一个是何棋恨她,向罗晓婷认错,从此不在进入她的生活。这两种结果江黛要的是前一种,她百分之九十的相信,罗晓婷会和何棋吵,何棋会离家出走,说不定就像电视里的男主人公一样从此走进她的生活。

可是,一连半个多月过去,根本没有何棋的任何消息。

江黛有些绝望。看来何棋并没有她想的那样好。说不定他和现在的一些男人一样,就是逢场作戏就是游戏感情的。他建立在她心中的形象,无非就是为了更加长久地占有她。想到这儿,江黛开始恨,恨何棋,恨自己。恨自己喜欢他,恨自己不能忘他。在此期间,江黛想用恨来快速地忘记何棋,交男朋友,喝酒,拼命地工作。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忘了,可是一旦躺在床上,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想念何棋。

晚上想的睡不着觉,江黛打何棋的手机。摁到最后一个号码,江黛总是像被电到了一样按了回去。结果想了几百次,但就是不敢面对。现在不打电话,还有一点念头想着,如果电话按下去,对方说出让她不能接受的话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

后来,在无数次抛币之后,她摁了何棋的电话。结果想好了,何棋装作不认识她,何棋冷漠地问她有什么事。她呢,答案也想好了。可是接通之后,何棋的态度与想象中的完全相反,他不仅问江黛好吗,还说很想念她。

听到这儿,江黛欣喜若狂了,江黛没出息的一面全部展露出来了。何棋是酒后打的电话,江黛属于无酒自醉。在扣了电话之后,江黛有些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过于轻贱,像她这样的女人,走到哪儿都会受到男人的呵护与宠爱,可是她偏偏像魔鬼缠身一样,拼命地喜欢一个有妇之夫。

她从衣柜里翻出了衣服,站在穿衣镜前,试一件再试一件。感觉好像出了毛病,哪一件衣服都不能让她满意。

何棋来找江黛的原因,有些复杂。一方面他恨江黛,一方面他又恨罗晓婷。不光是为了流掉的孩子,而是恨罗晓婷的态度。明明做过了的事情,非得拧巴着不肯承认。现在江黛主动打来电话,半是报复半是想念地答应来找她。这次来找,何棋心里没有负担也没有内疚,一切都像安排好了一样。

去他妈的责任!去他妈的道德!

江黛见到何棋,一言不发地搂着他的脖子。还好,她没有像别人一样哭,也没有拿语言伤害他。江黛表面上的张扬并不能掩盖骨子里的乖巧。她像一只猫一样缩在何棋的怀里,很久很久不愿意抬头。

何棋捧起她的脸,江黛拼命地缩回去。何棋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背,她的腰,所触之处空了好多。一时,何棋有些心疼,他紧紧地把江黛搂在怀里。

……

和江黛在一起的时候,何棋不想罗晓婷,那是假的。

每一个女人都是不一样的,每一个女人都有她自己的优点或者缺点。如果说那洋给了他视觉上的享受,江黛就给了他感官上的享受。而罗晓婷呢,罗晓婷给予他的只是味觉。味觉是什么呢?就是他爱吃的一道菜,罗晓婷为了做好这道菜,想方设法,竭尽全力。那洋漂亮,但那洋不会做饭。江黛时尚,江黛也想着做饭,但她做的饭总是不合何棋的胃口。

江黛做的西餐,何棋觉得难吃。江黛做的中餐,也往往因为味道让何棋失去兴趣。何棋说的时候,江黛总有大把的理由等着他。江黛说菜太咸了不好,江黛说多吃辣椒也不好。江黛还认为把时间浪费在做饭上,是一件很傻的事情。

不过既然何棋爱吃咸,爱吃辣,爱在家里吃饭,江黛也能满足他的这个愿望。请了小时工,每天来家里收拾卫生,做饭,洗衣。小时工做的饭,何棋吃的不开心,小时工洗的衣服,何棋也穿的不开心。何棋不开心的时候,总是想到罗晓婷,想到罗晓婷做的饭菜,想到罗晓婷弯着腰帮他烫衣服的样子……

为此,何棋更内疚了,何棋更自责了,何棋更觉得对不起罗晓婷了。

有时候和江黛睡在一起,何棋也会想到罗晓婷。他想到罗晓婷搂着他的脖子,他想到罗晓婷轻吻他的嘴唇。而江黛呢,江黛和罗晓婷完全不一样,江黛需要何棋把自己搂在怀里,江黛需要何棋不停地宠爱她。每天分手,何棋都要和她吻别。有一次何棋走的匆忙,没有吻江黛,江黛就不开心。江黛不开心,何棋就得哄,一次二次,何棋烦了。他突然觉得,除去外表,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这天晚上,他们正做一种关于手指的游戏。江黛之所以拉着何棋玩这个游戏,就是想暗示何棋早点离婚。这个游戏很简单,她把何棋的双手面对面放在一起,然后让手指面对面地分开。食指分开了,中指也分开了,大拇指也分开了,但无名指分不开。江黛深情地对何棋说:“亲爱的,你知道无名指为什么分不开吗?是因为无名指代表夫妻,父母兄弟都能分开,唯独夫妻不能分开。”

这天晚上,何棋还梦见了罗晓婷。关于梦的具体情节他不记得了,他只是清楚地记得,罗晓婷在哭,罗晓婷搂着他的脖子,哭得伤心极了。

他在梦中折腾的时候,竟然喊出了罗晓婷的名字

江黛一夜没睡。如果在这之前,她还在用各种办法替何棋辩解,用各种办法让自己委曲求全。现在,她觉得以前所做的一切特别可笑。爱是什么呢?江黛想不明白,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对于爱情,江黛属于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现在好了,她不仅走到了棺材跟前,还亲手摸到了棺材。江黛想了一夜,没哭,不过何棋在她心中的形象,哗啦啦地塌了下来。

江黛说分手的时候,何棋还没有完全从梦中醒来,他迷惑不解逗江黛:“你不是想和我结婚吗?”

“那你会和我结婚吗?”

“你得给我时间。”

一行热泪淌了下来,江黛低着头慢慢地说:“没有时间了,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我早知道就是这样,可是我还在拼命地等,拼命地给你机会。现在,我明白了,你不想离婚,你根本不想离。我解脱了。你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管我,也不要担心我,我不会为你自杀。我会好好地工作,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爱人好好地被爱……”

像杨杨这样的女人,说不喜欢是虚伪。但如果说喜欢,也是不太现实的。怎么说呢,杨杨在何棋的心中,就是女神,就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美玉,他只能远远地看着,默默地想着,可是,绝对没有据为己有的想法。

但罗晓婷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却把埋藏在何棋内心深处的东西给扇了出来。杨杨所有的优点在他脑海里迅速放大,她的才情,她的漂亮,她的直爽,就连她的冷漠都成了优点。而罗晓婷呢,罗晓婷在他心中的所有缺点也被迅速放大,她的自私,她的猜测,她不问青红皂白的冲动。她打了何棋无所谓,但她凭什么打杨杨?说实话,何棋完完全全地被罗晓婷气疯了,要不,他怎么可能束手无策地等着挨打?

他的心完完全全地冷了。

他不想吵架,更不想看到罗晓婷。

关于离婚他还没想清楚,但他知道这种日子绝对不能再过下去了。他揪心揪肺夜不能寐的原因,不是为自己的婚姻难过,而是为了杨杨。虽然,杨杨挨打后并没有像电视剧里的女人那样哭哭啼啼,更没有冲着何棋发火埋怨,而是非常冷静又非常尴尬地冲何棋笑笑:“没关系,我想罗晓婷误会了。”

杨杨越是不在乎,何棋越感到内疚和不安。如果有什么事情也算了,清清白白的两个人,却被自己的老婆一巴掌扣上了不清白的帽子。

何棋来找她,杨杨没见欢喜也没见不满,而是像以前一样。杨杨还把罗晓婷当成朋友,还在不停地为罗晓婷做着辩解。后来杨杨批评何棋:“我觉得你过于冲动,你得站在罗晓婷的角度想想,我觉得罗晓婷这样做,主要是爱你!”

“这样爱下去我迟早会疯了!”

“男人和女人不同。作为女人,我深深理解罗晓婷的心情。她为什么这样?小何,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别的不说就说那天的事情吧,前提是你先说谎,你要是告诉她你和我在一起,罗晓婷能冲进来打我们吗?正因为你说谎了,所以才加重了她的怀疑。女人和男人不一样,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男人从某些方面优于女人。罗晓婷现在就是怕失去你,就是太在乎你!”

“也没有这样在乎的啊?我觉得罗晓婷现在是变态!真的,我说的话她从来不相信。如果她相信我,她能不问青红皂白地冲进来吗?就算我和你有什么事,对不起了杨杨,我假若,她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吧?早知道这样,真不应该结婚。我发现女人也挺会在婚前伪装的,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就这二年,像疯了一样!”

“那就是了,所以你要在自己身上找找毛病,没有一个女人会平白无故地闹腾!”

罗晓婷之所以来到公司找何棋,她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是想看看何棋是不是真的住在办公室里,第二个是想让何棋的同事知道她的存在。

前台文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皮肤白嫩,头发淡黄,一身黑色的套裙衬得她美丽异常。罗晓婷下意识地扯了一下自己的上衣,光顾生气了,没来得及打扮,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大体样子。牛仔裙,T恤衫,平跟鞋。头发乱不乱不知道,眼眶肯定是黑的,皮肤肯定是憔悴的,眼睛肯定是无神的。手上的指甲油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星星点点,斑驳一片,不经意地,罗晓婷看到前台文员的眼神,虽然只是随意的一瞥,但也让罗晓婷自尊心大伤。露在外面的手绞着,好像能掩饰什么,可结果呢,本来不明显的缺点像被人放大了十多倍。看看文员的手,白葱似的,指甲也上了油,不过是无色的,看起来亮亮的!

现在,罗晓婷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前台文员挂了电话,微抬一下眼皮,好像不肯看罗晓婷一样:“你预约了吗?”

罗晓婷说:“我是罗晓婷。”

前台文员公事公办地说:“我不管你是谁,也没必要知道你是谁。如果没有预约的话,请你改天再来!”

罗晓婷火了:“我是何经理的老婆,我来找老公也预约排队吗?”

前台文员有些惊讶,不过她马上反击罗晓婷:“你是何经理的老婆?那你不知道他今天没来上班吗?”

“我刚出差回来!”罗晓婷急中生智。

“噢!原来这样!何经理去医院了,好像开车不太小心,撞了一下!”

何棋头上包着一圈纱布,正半躺在床上玩手机游戏。面对罗晓婷的到来,何棋有些惊讶。倒是罗晓婷,见到何棋受了伤,心里的怒火和不满马上烟消云散了。

罗晓婷坐在床边,看着何棋头上的纱布,一边埋怨何棋不小心,一边问他疼不疼,伤在哪儿了?用不用住院和动手术。

何棋轻描淡写地回答了,然后眼睛仍然盯在游戏上。罗晓婷一把夺下手机:“别玩了!”

“我玩游戏碍你什么事了?”

“你不想和我说说话吗?”

“有什么可说的?”

罗晓婷心中悲伤:“你连话都不想和我说吗?”

“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也没想和你吵架!”

“你不想听我解释吗?”

“没必要!”

“老公,回家吧!”

“老公,我错了。”

“老公,我们别吵了!”

……

何棋不想和罗晓婷在医院里争吵,就拿了些药回到了家里。回到家的罗晓婷一反常态,不仅没有和何棋争吵,而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罗晓婷看着何棋,罗晓婷觉得何棋瘦了,比以前明显瘦了。她的眼泪又淌了下来。罗晓婷说:“老公,你疼吗?老公,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老公,我很担心你啊。老公,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何棋见罗晓婷这样,心里也不由地一软,觉得罗晓婷还是爱自己的,同样自己也是在乎着罗晓婷的。只是他们都有些冲动,他们都需要时间。见何棋妥协,罗晓婷高兴了,罗晓婷一高兴,就要充分展示自己的厨艺。罗晓婷扎上围裙,罗晓婷剁了排骨,罗晓婷为何棋做了他最爱吃的土豆炖牛肉。

罗晓婷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何棋还想拒绝罗晓婷的讨好啃方便面。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虽无动作,但胃部早已辘辘作响,终于,何棋向味觉妥协了。

何棋吃了罗晓婷做的饭,被罗晓婷错误地认为是和解的信号。虽然在吃饭的过程中,一直是罗晓婷说何棋听。但吃完饭后,罗晓婷还是早早地去洗澡铺床。为了阻止何棋去对面屋子睡觉,罗晓婷还把床单被罩全部收拾起来放在洗衣机里哗啦啦洗着。

罗晓婷到何棋的屋子里收拾,何棋也没有反对,而是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等到睡觉时,何棋却不肯去罗晓婷那儿睡。床单没有怕什么啊,还有床垫呢。要是没有床垫睡地板也行啊。何棋不去罗晓婷的房间,意思很明确,他之所以回家,之所以和解,是他吵累了,他不想吵了。但并不想和罗晓婷上床,也没有想搂着罗晓婷睡觉。可是罗晓婷呢,哪知道何棋的真实想法,她坐在床上像个新嫁娘一样傻等了一夜。起初罗晓婷以为何棋是不好意思,以为何棋是赌气。她可以等,可以给他足够的时间。可是一个周过去,何棋还是坚守战线初衷不改。罗晓婷做了饭,他吃。罗晓婷给他说话,也说。罗晓婷给他打电话,也接。但晚上回来,就是不和她同床睡觉。

又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罗晓婷和何棋又吵起来了。

何棋洗完澡出来,罗晓婷挡住了他的去路,板着个脸:“你什么意思?”

头上滴着水珠,脚上穿着拖鞋。何棋有些不耐烦:“我什么意思?我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怎么不回屋睡觉?”

“我当然是回屋睡觉,我天天都回屋睡觉!”何棋打着马虎。

罗晓婷当仁不让:“你想和我分居吗?”

“没有啊!我最近睡眠不好!再说我也打呼噜!”

“我什么时候嫌你打呼噜了?你别用打呼噜来做理由!说白了,就是你不想!”

一下子被语言击中,何棋结结巴巴地解释:“我这几天有些累!你给我一点时间!”像安慰一样,何棋搂了一把罗晓婷。这搂轻轻的,虚虚的,让本来想扑在何棋怀里撒娇痛哭的罗晓婷一下扑了个空。要不是收的及时,罗晓婷肯定会扑在地板上来个狗啃泥。

何棋有些不好意思,重新伸出胳膊,把已经泪流满面的罗晓婷搂在怀里。到了这个份儿上,再分床就说不过去了。睡在床上,罗晓婷有些不安分,像证实什么一样不停地亲吻何棋。何棋也想努力给罗晓婷惊喜,可是偏偏在需要的时候不行了。费了很多精力,说了很多情话,翻来覆去,上下左右地折腾,还是不行。

两个人汗水淋淋地躺在床上,像两尾脱离了水的鱼儿。突然罗晓婷坐了起来,猛虎下山一样扑在何棋的身上,大呼小叫地在上面折腾了一阵,所触之处,仍然软如海绵。

何棋从来没看过罗晓婷如此放荡,他又羞又气地把她掀下来。

罗晓婷恶狠狠地:“你不爱我了对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想?”

“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你正面回答我,为什么不想?”

“可能是累的,也可能是岁数大了!”

“狗屁!是你不想!”

“你想吗?”

“正常人不想吗?”

“我不行!”

“不行?对我不行吗!那江小姐行吗?那杨杨行吗?”

何棋火了,不过他很快把解释的话咽到肚子里,冷笑着说:“当然,她们都比你漂亮!”

罗晓婷号叫一声:“何棋,你他妈的不是男人!”

“对,就在你面前我不是男人!”

“滚!”

“为什么滚?这是我的家!我的房子!要滚也是你滚!”

罗晓婷瞪着眼睛。

伤心。伤到了骨头里,不过却没有眼泪,一滴也没有。瞪了一会儿,罗晓婷幅度很大地收拾箱子,像所有离家出走的女主人一样,把衣柜里的衣服胡乱地塞进箱子里,然后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不过罗晓婷没有走远,而是转到了楼下的花丛里。

不一会儿,何棋跑下了楼,手里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夜里静,何棋的声音听的很清楚。但电话肯定与罗晓婷无关:“好的好的,你放心,你好好睡觉,不要乱想!我能有什么事啊?”

罗晓婷心又被揪了起来,本来以为人家担心自己,看来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嘛。

何棋走远,罗晓婷又拎着箱子回到家里。凭什么让她走?没有她能有这个家吗?就是离婚,房子也有她的一半。罗晓婷关了手机,洗了澡,爬到床上睡了。

电话是何妈妈打来的,老太太这几天老做噩梦。何棋不会告诉妈妈他们吵架,他一边安慰妈妈一边下楼找罗晓婷。何棋以为罗晓婷就在楼下或者小区的某个地方,最多是站在马路上挡的士。可是找了一圈,根本没有罗晓婷的影子。这下何棋慌了,开着车到处找罗晓婷,车站,宾馆,同学,朋友,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没有罗晓婷的消息。等到何棋一脸懊丧一脸内疚地回到家里,却发现罗晓婷躺在床上仰面朝天睡得呼呼的。

他们又陷入无休无止的争吵状态。

不管时间不管地点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他们见面,只要他们静下来,他们就得想方设法地吵架,找碴儿。反正谁也不想说真话了,谁也不想让对方理解并企图和对方沟通了,什么话狠就说什么话,什么话刺激就说什么话。不是不想好好过吗?好,大家就不过,大家就吵架,摔东西。你摔一个盘子,我摔一个茶杯,你不心疼我也不心疼。说到激愤处,恨不得把语言化成刀子,捅进对方的心脏。

对于何棋找了自己一晚上的事实,罗晓婷不信也不屑相信:“你去找我了?你去哪儿找我了?而且还找一个晚上?你去约会就去约会,你去找江小姐就找江小姐,你去找杨杨就找杨杨!”

何棋也不解释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爱找谁就找谁,反正就这样了,你能受就受,受不了就离婚!”

“离婚?我为什么离婚?我凭什么离婚?”

“不离婚那你就忍着!”

“你不能这样折磨我!”

何棋不屑一顾,洗脸,刮胡子,打领带,准备出门。

“你去哪里?”虽然在这之前,罗晓婷再三劝告自己,不要急,不要吵,更不要问他去哪里。可是面对事实,她的脑子好像不听使唤,想也没想地说出来了。

“约会!”何棋回答的干脆利落毫不掩饰。

“是谁?”

“多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天天有,天天换,记不清谁是谁!”

“你浑蛋!”

“我不光浑蛋还流氓!”

“你变了!”

“才发现啊?”

“你让我失望!”

“你本来就不应该对我有希望!”

“你为什么这样?你忘了你当初说的话吗?你说爱我一辈子的,你说要宠我一辈子的!”

“嘿,幼稚!我还说过送你法拉利呢!”

“你有病!”

“对,我有病!你为什么和一个有病的男人生活呢?天下这么多好男人,你随便找一个也比我强啊!像那个张晓华不是也不错吗?”

逼到绝路上了,不反击就得被人推下山去。罗晓婷嘿嘿冷笑:“是,他不错!比起你强多了!”

这句话就像一道分水岭。吵不下去了,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各人有各人的态度。罗晓婷转变过来了,罗晓婷花天酒地,挥金如土。她比不上年轻小丫头,还比不过半老徐娘吗?打扮打扮,照样有男人讨好献殷勤。不过要离婚,没那么容易,罗晓婷采取的是马拉松战术,就是拖,看谁拖过谁。拖不死也得拖个伤筋动骨,哪能像他想的那样,一句话就离了。

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