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农兵学员-百年恩公河

公元20世纪70年代初

��当年金果果跟着金枝子离开保命岗后,多亏了桩子伯临别时所送的几套“泥玩儿八件套”。每次都是到揭不开锅时,金枝子才金金贵贵地拿出一套,跑到螺湾镇集上,总能换得不大不小的一笔保命钱。

��或许是让苦日子逼的,金果果十四五岁就通晓女人的长处与优势。如果说她的贞操是万般无奈才被黄廷安攫取的,那么与胡新国的关系简直就是一场不醒的梦。

��当时,大中专院校开始招收工农兵学员。在螺湾镇机械厂当学徒工的金果果听到消息后,开始心旌摇荡,并加入了同样心旌摇荡的高考复习大军。那天晚上,大雨加停电把她一人困在了教室里。十点多钟时有人开门,她以为是贼吓得藏在门后,周身缩成一团。借着闪电的光,她认出进来的是黄廷安,还带着她最要好的朋友小米。黄廷安是个漂亮的棒小伙儿,一身洗得发白的劳动布工作服,穿一双不染纤尘的白回力鞋。他是莲州师范学校的体育教师,是出了名的篮球健将,这次来螺湾镇是负责本校招生的。据说他是带着招生指标来的,全权代表校方,他说让谁走谁就能走。那会儿还不兴送红包,社会上联络感情的方式,仅限于“酒杯一端,条件放宽”。考生家长们自发地轮流请他吃饭,每天他都醉醺醺的,被灌得晕头转向,像只找不着北的晕鸭子。金果果只有初中毕业,加上老爹的政治问题,也就没有读大专的想法,能上个小中专就谢天谢地了。为此,她与小米早就将目光盯住了黄廷安,心里将黄廷安当救星。小米家的条件好些,已经请过黄廷安喝酒了。金果果挤不出闲钱,请客还没纳入议事日程。

��他们这会儿来干吗呢?又没有电。就在金果果准备起身向他俩打招呼时,黄廷安与小米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两人的舌头搅出一片声响。小米哼哼唧唧地吊紧了黄廷安的脖子,身子蛇一样在黄廷安的怀里扭动。黄廷安把小米平托到了课桌上,笨手笨脚地解小米的衫衣扣子时,小米已利利索索地脱掉了裙子、裤头,连袜子都蹬了下来。整个过程就是在距她两米远的地方发生的。

��金果果突然感到了周身的燥热,心里开始憋闷甚至有点儿透不过气来,下边忽然有了小解的感觉。她想走开,可又担心开门的响动会惊扰黄廷安和小米,只好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地呆着。她想闭上眼睛堵住耳朵,但闭了两下堵了两下就又睁开了敞开了,就这么犹犹疑疑地欣赏着脸前这场有声有色的表演。可后来她竟难以阻遏地发出了一声尖叫,原因是小米与黄廷安结束了酣畅淋漓的第一回合在和风细雨地酝酿第二回合时提到了她。黄廷安摸着小米的乳房说:“你没有金果果丰满。”小米说:“黄老师,你是不是也想干金果果?”那个时候说不清是思想禁锢导致的文化贫乏还是语言贫乏,反正她的同学不论男女私下描述这码事儿时,只有一个很简洁明快的动词就是“干”。因而小米使用这个简洁明快的动词时很自然很流畅。黄廷安没有吱声,只是一个劲儿地揉着小米的胸脯。小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说:“黄老师,你要是想干金果果的话我给她说,俺俩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黄廷安说:“金果果会愿意吗?”小米不假思索地说:“金果果愿意……”

��金果果这边心里就一百个不乐意。你跟黄廷安生龙活虎地干,干足了干够了怎么又编派起我来了?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呢?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小米这会儿摸着黄廷安的胸毛说:“你高大英俊,我们女生都喜欢你——”金果果这边儿心里说这番话倒也是实情。可喜欢归喜欢,不等于想干这事儿啊。小米接着说:“再说你是招生负责人,我们都巴望着你能给个入学通知书。你如果答应金果果跟我一块走,我保证金果果愿意,我比金果果条件好还愿意哩。金果果家还有政治问题,这机会对她多难得啊,她能不愿意?”黄廷安就说:“小米你跟金果果说吧,只要她愿意,上学的事儿不成问题……”

��金果果的尖叫就是在这时发出的。黄廷安与小米先是大惊失色,但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金果果慌张着起身开门。黄廷安拎着裤子喊了一声:“金果果……”小米急中生智说:“你快拉住金果果不能让她走。”黄廷安就光着腚扑过来抱住她说:“金果果你不会对别人说吧?”金果果连声说:“快放我走我不说!快放我走我不说。”小米这会儿已穿戴整齐,过来推黄廷安一把,并使了使眼色。黄廷安一使劲将金果果平托在怀里,朝前跨了两步将她放在课桌上。金果果用力挣扎着叫道:“我不我不……”小米一边用力按着金果果的臂膀不让她挣扎,一边耐心地做着战前动员:“果果,这可是黄老师啊,咱们私下里不是称黄老师是救星吗?只有黄老师能将咱们拉出苦海,你能不能跟我一起上莲州师范全凭黄老师一句话哩。”这句话拨动了金果果的心弦,挣扎的手也就有些犹豫。她发育较早的乳房早就大得让她恶心了,就自己设计了紧身的小衣裳,用一溜扣子把挺拔的部位硬勒下去。因为小衣裳太紧,限制了黄廷安手的抚动,也硌得她难受。她就自己把小衣裳的一溜布扣解开了,两只乳房就“嘭”的一下弹了出来,白亮白亮哟,硕大硕大哟,黄廷安惊喜得险些昏厥过去。小米对黄廷安说:“黄老师你可得说话算数,这次把金果果带走。”黄廷安双手一个劲儿地忙碌着说:“算数算数,带走带走。”小米很友好地对着金果果的耳朵小声说:“果果,听到了吧?黄老师不会白干的。”金果果不理小米,又气又羞又无可奈何地闭着眼睛。黄廷安抓住这个机会,三下五除二地扒掉了金果果的裙子……

��黄廷安说话算话,将入学通知书发到了金果果的手上。黄廷安在招生办公室里又变得为人师表,全无了在女生身子上边的轻狂。他挺严肃地对金果果说:“你父亲毕敬业的政治问题是很严重的,照理还需要对你进行长期考验。因为你本人表现不错,组织上就特殊处理了。”

��上学是金果果梦寐以求的,她当然很激动。晚上黄廷安找她谈话,她心里很明白谈话的内容,但她仅犹豫了一下,就尾巴似的跟着黄廷安走了。这一次黄廷安放得更开,她时而也配合一下,可她不像小米那样肆无忌惮地大呼小叫。她始终紧咬着发辫不让呻吟出唇,但她顾住了吹笛顾不住捏眼儿,挡住了嘴巴,周身却小船般地狂颠。黄廷安开始很温柔很细致很儒雅,后来竟被她颠疯颠狂了,在她身上狼一样嗷嗷大叫……事后她一直很纳闷,平素温文尔雅的黄老师,那会儿咋成了一只凶残的狼呢?

��进入莲州师范后,黄廷安成了金果果的班主任。近水楼台,他隔三差五地找她“谈话”,并且一次比一次“凶残”。她见怪不怪,已经适应了他的“凶残”。因为黄廷安只跟她谈话,连小米都冷落了,小米见她时脸色都灰灰的。金果果这天问黄廷安:“你咋不跟别人谈话了?”黄廷安笑笑说:“自跟你在一起后,我就不再想跟别人在一起了。”金果果愣愣地说:“那为什么呢?”黄廷安想想说:“有好面馍馍吃着,谁还想吃杂面窝头?”金果果当然体会不到这两个比喻的差别,可她乐意听黄廷安这么说,这么比喻。她觉得这是黄廷安对她的表扬。为了报答黄廷安对她的表扬,再谈话时她就积极主动配合。黄廷安每次都要变换不同的花样,利用教室里的器物做道具,不同角度不同位置地改变着她的体位,把“谈话”做成了游戏。开始她还有些忸怩不自然,后来也就由着黄廷安的性子来了,他想干就让他干,他想在哪里干就在哪里干,他想咋干就叫他咋干。对男女之间干这种事儿,她已经被操练得相当老到。再从书上看到“破鞋”、“破烂货”、“婊子”一类的字眼时,她就很自然地对号入座了。每天让黄廷安干几回还能不“破”?还能不“烂”?说白了她已经没有什么贞操观与羞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