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是因为会时不时有这样的香艳刺激,新婚生活才那么吸引人啊?!”
本来就因为脸上怎么也褪不掉的红肿淤血而既羞又恼,再加上慧因一直在旁边不停地拿这个话题来寻自己开心,智友开始有点儿恼羞成怒了。
“不要再说了,慧因姐!”
把棒球帽压得低低的智友,不知是不是因为生气,脸红红的,她瘪瘪嘴瞪了一下慧因。
“呵呵,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知道这件事后在想什么吗?我构思了半天你们夫妇会用什么样的姿势和动作来度过这样一个热情如火的夜晚,结果想得太兴奋了,害得我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啊,还说还说!慧因姐真是讨厌!”
“开始肯定是在浴室里甜蜜幸福地调情,结果太过甜蜜,让你享受到被抬进医院里……”
“我说过了,恩昊哥只是过来给我搓背而已。”
“只是搓背吗?”
似乎越想越有意思,慧因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拿起一瓶冰镇雪碧送到了嘴边。
“说的也是,你结婚也半年多了,其实只要三个月,那些最基本的体位应该就差不多学会并用腻了,以后的日子也就只能是靠营造各种气氛了,不是吗?”
“慧因姐!”
“哎呀,都已经结婚那么长时间了,还有什么好脸红的?”
“还说我呢?慧因姐你明明还没结婚,怎么就总把这种事挂在嘴边?”
“哈哈哈,你是从哪个朝代来的老古董啊?难道就只有结婚的人才能做那种事情?”
听着慧因那毫不掩饰的话,智友一脸茫然,曾经以为每天总是牛仔裤加运动鞋,素面朝天的慧因在恋爱方面肯定也和自己一样是个生手,可事实却和自己的猜测相差得何止十万八千里,挂着有夫之妇的名头却完全是有名无实的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一些事,慧因却似乎了如指掌,智友很好奇到底是自己太奇怪还是慧因太与众不同,于是小心翼翼地问:“慧因姐,你现在在和人谈恋爱吗?”
“恋爱嘛!总是在谈的啊,怎么了?”
“没什么,因为慧因姐从来都没跟我说过,所以我不知道你也会谈恋爱呢!”
“哈哈哈……什么叫我也会谈恋爱?真是可爱啊,你!我可是一年四季都在谈恋爱的人!”
“一年四季?”
“恋爱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心情舒畅地和自己喜欢的人交往嘛!如果觉得没意思或者是没感觉了,那就不要待在一起了呗,耶——我就知道,瞧你脸上那什么奇怪表情……”
智友今天像是第一次认识慧因这个人一样,虽然这一个多学期几乎每天都会和她见面,可今天的慧因,完全像是个陌生人,和以前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太不一样了,智友在以前的交往中根本没有看出来慧因竟然是这样一个自由恋爱的积极支持者,在她眼里,恋爱就像是可以随自己喜欢任意调换的一日三餐一样,但奇怪的是在保守环境下长大的智友却并不讨厌这种想法,甚至还有一种想一探究竟的冲动,智友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下午时间图书馆的休息室里还是有不少人的,于是便压低了声音问道:“慧因姐,那你岂不是谈过很多次恋爱?”
“这个嘛!……难道恋爱是一种数字概念吗?”
“哎?”
“恋爱是一种心情吧,所以重要的不是次数的多少,而是感情到达了什么样的深度,不是吗?就像昨天晚上你和你老公一直努力在做的那个什么一样……哈哈哈,你又脸红了!”
慧因看到智友脸上显示因为自己露骨的玩笑泛起一阵红晕,之后便露出了一种“太荒唐了”的表情,于是收起了笑脸,两手捧起外侧已经都是细小水滴的饮料瓶。
“开玩笑的啦!恋爱我是谈过很多次没错,但是有的时候,回头认真想一想,好像哪一次都没有找到到底什么才是爱情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每次遇到的人不同,产生的感情自然也不相同,所以我也说不清到底哪一次才是真正的爱情,又或许所有这些都不是,有的人会因为忘不掉以前的男朋友,而浪费很多年的时间,但我绝对不是那种人,不过我谈恋爱次数很多其实正说明我运气差,因为这么多人里面都没有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爱到愿意嫁给他的那个人。”
“什么运气差啊?慧因姐你只是还没有遇到真正的有缘人而已。”
“你说过你的新郎是你的初恋,对吧?”
“嗯!我12岁的时候,和恩昊哥见面之后就一直被困在这个井里面了。”
“真是了不起啊!!12岁的小丫头能懂些什么吗?”
脑海里浮现出了恩昊的身影,智友露出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似水的笑容,从领口掏出一条项链。
“这上面的戒指是我和恩昊哥那次见面的时候,他送给我的。”
“不会吧?这也太电视剧了点吧?你们家新郎看到12岁的你,当时就对还是个小女孩儿的你一见钟情了?简直是现代版的光源氏和紫嘛!”
慧因用充满好奇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智友项链上的那个戒指。
“结婚的时候聘礼收了不少,可我就只喜欢这条项链,以前高中毕业的时候就缠着恩昊哥给我买过一条项链,结婚的时候又收了这一条。”
“也就是说,你一直都戴着这个戒指?只是偶尔把换个链子?”
“嗯!只要戴上这个,我就觉得恩昊哥跟我特别亲近,这种感觉很奇怪。”
“你把它当成是你们家恩昊哥的分身了。”
“对啊!就是那样的感觉。”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很羡慕你。”
“我妈却总说我太早结婚了,说其实再等等说不定还可以遇到更好的男人什么的,说到后来我还没怎么样她自己先伤心起来。”
“你妈妈说的不对。”
“为什么?我知道不对但说不出为什么。”
“缘分是上天注定的,该是哪个就是哪个,除了那个人之外,就算见到再多其他的男人,都不会有那种感觉的,所以你是幸运的,能找到自己注定的那个人。”
“慧因姐,我突然对你肃然起敬了,你真是比我成熟多了。”
“你现在才开始崇拜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慧因姐你好像对人生看得特别透彻。”
“呵呵,这种话你应该去跟我妈说说,今天一大早起来,我妈就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什么我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却怎么这么不懂事,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之类之类的,里唆说了整整一上午,把我烦得恨不得找根棍子把自己敲昏,我想好了,她要是再这样没事儿就叨唠个没完的话,我就要再次逃走。”
“逃走?”
看着智友那惊奇的表情,慧因又忍不住笑了笑。
“我以前没跟你说过吗?就是申请休学。”
“怎么可以?”
“其实我以前加加减减也已经休学了几年了,就是读一学期,休学玩一年,再读一学期,再玩一年,所以才会和你同一级啊,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明明比你大却和你一个年级啊?”
“都玩什么呢?”
“第一年开始是去了日本,在那儿疯了差不多大半年,然后又去其他地方呆了半年,再后来就是自助游,这里转转那里转转,大概也差不多一年,就是这样了!”
“哇!好厉害!”
智友脸上露出了既羡慕又惊奇的表情,对于她来说,旅游就是和家人一起出门转转,如果坐在远处只听智友和慧因说话的内容的话,说不定会以为那是母女之间的对话。
“自己独自去旅游的感觉怎么样?”
“当然是好极了!但是有一个绝对的前提,钱包必须是鼓鼓的。”
突然间,智友发觉自己其实对慧因几乎一无所知,除了知道她比自己大4岁,性格开朗,和周围的朋友都能够相处的很愉快之外,其他类似她喜欢什么,以前的经历之类的通通是一片空白。
“真羡慕你,我从来没有单独出去旅行过,很好奇那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是吗?就连一次也没有过吗?初中高中的毕业旅行都没有吗?那虽然不是完全的自己,至少没有父母跟着。”
“嗯!所有的旅游都是和父母一起去的,毕业旅行我没和同学去,也是爸妈安排好带我一起去的。”
“啊?那新婚旅游总去过吧?哦!对了,一直没问,你们去哪儿度蜜月了?”
“这个……其实我们婚礼刚结束,爷爷就去世了,所以我们根本没出去度蜜月,我们是赶在爷爷去世之前匆匆忙忙把婚给结了的。”
“是吗?智友,我发现你的生活就像电视剧一样。不过那样不是更好?这次刚好利用暑假,和你的新郎一起去补度蜜月。”
“暑假?我可能要补课。”
“补、补课?哈哈哈……你啊,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肯定成绩特别棒,原来也是个绣花枕头啊。”
“讨厌!慧因姐,你又笑话我!那是因为刚刚结婚,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确定下来,而且虽然不是学得特别好,但好歹不是垫底儿的。”
“这个我相信,喂,新婚是不是很甜蜜啊?你的新郎看到你这么漂亮的脸就没有说什么吗?昨天发生那么香艳刺激的事,他现在是不是每次看到的时候,眼神都会有变化?”
现在恩昊每次看到自己的脸,惟一会做的就是冷笑,空气中到处都散发着讽刺的味道。智友一想到自己为了营造气氛诱惑他却造成了戴着浴帽披着件大衣就被送到急诊室的事实,就会觉得一阵臊红涌上脸颊。
“恩昊哥才不是那样的色狼呢!你都不知道他多温柔有礼。”
“呵呵……你说这些只能去骗骗不懂事的小学生!平常越是温柔有礼的人那种时候就越是凶猛,你可小心别把餐桌给晃塌了。”
“慧因姐,你又来了,干吗总是说这种有颜色的话?”
“哎,我还选了最初级最常识性的来讲的。”
听了慧因的话,智友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现在看来,慧因姐你真是表里不一啊!”
“切!你的反驳只到这种程度吗?这种话我听多了,如果表里如一的话,那多没意思啊?”
智友觉得慧因那直直望进自己眼睛里的眼神似乎在说着“就像你那样”。
“我现在特别想了解你,慧因姐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哎,我很奇怪吗?人不都是这样的嘛!不过也难说,在你这种从小在温室里长大的柔顺小花眼里,我的确算是个异类了。”
“温室里长大?柔顺?说我吗?”
“难道不是吗?”
这是智友平生第一次听到别人用这样的话来形容自己。
“什么……什么意思?温室里长大的柔顺小花?”
“哎哟,生气了?不过也难怪,纯真的人一听到别人说自己纯真,总会先发一通脾气。反正在我看来,你是娇贵柔顺得不能再娇贵柔顺了,虽然你肯定会否定我的说法,但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在你这个年龄,谁会每天都穿着名贵套装出来,你实话实说吧,每一次来学校之前,是不是都要先去光顾美容院?”
“当然了,我不是普通的学生,我是一个大家族的媳妇啊!不能就那么寒寒碜碜邋邋遢遢地出门啊!”
“难道财阀的少奶奶都是这样生活的?”
慧因那丝毫不带一点讽刺味道的纯粹提问,却让智友停住了,她想起几天前多喜打来的那个电话,对于自己来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活,可在其他人的眼中,却是新奇得像难见真面目的庐山一样。
结婚之前,自己也和同龄人一样过着无所顾忌的生活,可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权智友了,现在自己的第一个头衔是大有流通总经理玄恩昊的妻子,而后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大企业大有集团的长媳,是有可能在报纸或者新闻上出现的人了,虽然对这一堆头衔并没有什么感觉,却也必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能做出与自己身份不相符的事情,就算只是日常的普通外出,也必须先到美容院走一遭,虽然这也让智友感到厌烦,可是为了不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丢脸,这点儿麻烦自己还是忍得下来的。
然而这时慧因的话却让智友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的日常生活确实不同于常人,忽然间一股歉意涌上了智友的心头,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原来自己曾不知不觉在自己和慧因之间划下了一条界线。
“那我看起来会不会很奇怪?”
“能够理解,但有的时候会想不通,是不是真的必须要那样子生活,我有一个表姐,也和你一样嫁到了一个大财阀家里,可是她有的时候就会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就出门到处瞎逛,我还见过她有几次光着脚丫穿着拖鞋就出来了,当然我没有真正处于你的位置,也没资格说三道四地评论些什么,可看着你这样我有的时候就真的无法理解。”
“我的行为看起来很难理解吗?”
“怎么说呢?你现在这个年龄正是广交朋友、和朋友一起出去疯出去玩儿出去开阔眼界享受青春的时候,可你现在却什么也不能做,每天除了上学就只能在家伺候你的亲亲老公。”
“原来大家是这么看的。”
智友点了点头好像也有些同意慧因的话,慧因沉思地望着智友,突然问道:“你最美丽的大学时光就这样度过,难道你就不会觉得很郁闷吗?”
“我还真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说的也是,每天总是穿着购物中心买来的成衣的我,也很难理解你这样穿着手工定做的衣服的人。”
“不要这么说!你这样让我突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呵呵……你真是的,我也就随便一说,你难受什么?”
“就突然觉得好像慧因姐你跟我之间多了一道墙一样。”
“所以心情不好?”
“是有一点儿!”
“真的!?你还真是比看起来还要单纯啊!好吧!既然是我招惹你难受的,我就来负责让你开心起来!赶紧起来我们出去,姐姐我要带你去个能让你低沉情绪消失得一干二净的地方!”
智友呆呆地抬头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慧因。
“干吗呢?还不赶快起来?这大热天的谁看得进书去啊?刚好我们出去透透气。”
“你想去哪儿?”
“你跟我走就行了,肯定不会把你卖了的。”
慧因朝智友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挽着犹犹豫豫站起来的智友,朝图书馆休息室的大门走了过去。
酷热而潮湿的天气就已经让人觉得呼吸困难了,而看到走路像在水波里荡漾的海草一样歪歪扭扭的智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准秀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停止呼吸了。
“对了!准秀哥!哎呀,实在……那个对不起……嗝,我都已经忘了准秀哥,准秀哥你还一直在外面等着我呢!嗝!”
准秀连忙把连自己的身子都支撑不住差点儿软倒在地的智友扶进了车,回头看了看仍然非常清醒的慧因。
“没想到她的酒量真的像看起来那么差劲。”
根据准秀他们暗地做的调查,慧因也是个富家千金,可看着慧因含着牙签,嘴里还不停发出啧啧的声音,准秀不禁皱了皱眉。
“你都是这样和朋友交往的吗?带不会喝酒的人去喝酒?”
“交往?那不是指刚认识的人才在一起做的一些事情吗?这个时候,好像应该问‘你们总是这么玩的吗?’更合适一些吧。”
慧因把手中的牙签扔向半空,瞟了一眼准秀,便径自打开了车门坐进后座,准秀心里暗气,打算先把智友送回家然后再狠狠地教训教训这个嚣张的女人,于是也没说什么就低头坐进车里。
“哇!很不错的车嘛,冷气也很足!”
慧因把身子深深地缩进座椅里,心满意足地哼起了不知是什么的曲子。
“是吧!慧因姐,呵呵,你也觉得准秀哥的车很不错吧?!我每天、每天都是坐这个车上学哦!羡……羡慕吧!呵呵呵呵!”
“傻笑什么!喝那么点儿酒就醉成这副德行,连路都不会走了,还摇摇晃晃地敢说要和我比喝酒?”
“嘻嘻嘻嘻!谁说我不敢?告诉你,我还能喝,还能喝很多!我才没有不会走路,我已经很努力地想走直线了!”智友边打嗝边说。
“睡吧!你赶紧睡吧!”
慧因推了推转过头来看她的智友,打了一个哈欠,顿时,车内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酒味,慧因抬眼发现准秀正透过后视镜狠狠地瞪着自己,于是冲着他做了个不在乎的表情,转过头望着车窗外的景象。
听到智友说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有一道墙时,慧因注意到智友脸上瞬间闪过的寂寞神情,隐隐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于是便冲动地把智友带到了酒馆,看着喝了几杯烧酒便开始前言不搭后语大着舌头讲话的智友,慧因一方面觉得她很是可爱,却又不知为何觉得她好像有点儿可怜。
虽然不知道25岁和21岁之间的差别有多少,可是慧因知道,有些事是只有在一定年龄才做得出来的,而有些事则是要到了一定年龄才能明白的。记得自己20岁那一年,每天都爱穿着同一条牛仔裤,到了几乎快要磨破的地步也穿着不放,可是后来有一天,自己在家不知翻什么的时候把这条裤子又扒了出来,重新再看到这条裤子时,心里泛起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但不可否认的是其中肯定夹有一丝丝的后悔和难堪。
“慧因姐,你听我说,其实你每一次跟我谈到恩昊哥的时候就会称他作‘你的新郎、你的新郎’,我知道你肯定是看出我喜欢听,对,你都不知道我每次听到心情有多好,我觉得那个人就真的是我老公,是很疼我很宠我的丈夫,心情就真的真的会非常非常好。”
慧因听着智友喝醉酒之后就不断重复说的话,心里琢磨着智友所表现出的那种所谓的无比的幸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怎么总感觉好像缺了点儿什么似的。
“你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现在居然连酒都开始喝了?”
恩昊低头看着像软体动物一样瘫在床上的智友,责备地说道:“快睁开眼睛。”
“我的头很疼啊,你不要跟我说话好不好?!”
“你醉成这个样子回来还有理了不成?是不是还没清醒?”
“哎呀,我的头啊!真是疼死了,你能不能不要说话,先把抽屉里的头痛药给我递过来。”
智友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明知道身体不好还出去喝酒,不会喝就少喝点儿,居然还敢给我喝醉了!你瞧你做的好事!你最近搞这么多事出来到底想怎么样?”
“求你了,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我头很痛啊!先把药给我吧!我觉得有一百头大象在我头里跳舞,简直快要裂开了。”
“疼也是你自己作的,活该!谁让你大白天就喝酒?”
智友的头嗡嗡作响,可身边的恩昊似乎没有要把话停住的意思,智友有些生气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又一下子头晕目眩地倒了回去,看着这样的智友,恩昊无奈又厌烦地摇了摇头,坐在了床边。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你怎么不去照照镜子?”
“我嘴里苦的很,不想说话,所以你也不要跟我说话。”
智友脸上的淤血已经开始慢慢散去,可额头上隆起的那个包还依稀可见,再加上现在有些瘀肿的脸,恩昊忍不住嘲笑出声。
“不要笑!”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现在肿得胖乎乎的脸很可爱,难道不可以吗?”
“啊!头疼死了!喝完酒这么不舒服,为什么大家都爱喝酒呢?真是自残啊!自残!”
“不要胡说了,起来吧!”
“不!我还要再躺一会儿!”
“看来你搞那些无聊把戏的力气也没有了?真是太好了,今天终于能安静一会儿了。”
恩昊的话还没有说完,顶着一头乱蓬蓬头发的智友,躺在床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难道恩昊哥到现在也只觉得那是恶作剧的把戏吗?人家每天不顾死活地在努力,你居然一点儿都不感动吗?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样子,难道你还能说出那样无情的话吗?结婚还不到一年的妻子大白天就开始喝酒是什么体面的事情吗?”
“又没人逼你?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非要做的吗?你不是说什么你的路你要自己走吗?所以结果怎样都是你自己活该!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准秀在外面等了你几个小时?越来越无理取闹!”
“除了骂我,除了唠叨,你就不能讲些别的话吗?”
听到智友的嘟囔,恩昊觉得自己就像在教训女儿的父亲,忍不住轻轻地拧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自己闻闻你那浑身的酒味,臭死了!”
智友看着恩昊,浅浅地一笑,忽然起身勾住了他的脖子。
“其实喝醉了也不错,可以借酒装疯!”
“喂!你干吗突然这样?快放手!你身上一股酒臭,难闻死了!”
智友还没有意识到酒醉刚醒的自己形象有多么滑稽,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恩昊,脑海里浮现出电影和电视剧里面常常出现的那些坏女人们会做出的那种露骨的挑逗表情。
“别闹了,赶紧起来去洗个澡吧!”
“恩昊哥你只觉得我是在闹人吗?”
听着智友的话,恩昊不禁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看着智友满头乱发,脸上青青紫紫的淤血点,恩昊强忍着即将爆发出来的笑声,这时他才发觉,原来强忍着笑和强忍着泪一样困难,恩昊想要轻轻地推开靠在自己胸前的智友,可是智友却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把头用力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就这样让我靠一会儿吧,只要5分钟,不,只要3分钟就好。”
智友的呼吸透过恩昊那薄薄的衬衫传了过来,像一股微冷的风吹进了恩昊心中的角落,恩昊回想起结婚前夜,景善来找自己时也说过类似的话,说要让自己最后再抱一抱她,因为智友的举动,恩昊又一次回想起当时景善离开自己怀里时感受到的空虚感,心情真的很奇妙。
恩昊也是第一次感觉到怀中智友的瘦小,闻着从智友身上传来的酒味和清香的苹果味道,恩昊慢慢地用手梳整着智友蓬乱的头发。
“小姐,你让人抱抱的时候至少也考虑一下自己的形象啊!怎么说也得先把头发梳一梳吧。”
“啊!对了,我都忘了,现在我的头发是不是像洗碗刷子?”
“别闹了,赶紧起来去洗个澡吧!”
智友吐了吐舌头,立刻伸手梳了梳头发,看着她顽皮的吐舌头,恩昊似乎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冬天见到智友时,那个清纯可爱的小女孩儿。
“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在想你为什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很少有机会可以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智友的眼睛,恩昊发现智友眼里依旧闪着清澈而明亮的光,但却似乎多了些什么,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今天却是恩昊第一次感觉到面前的智友有那么一点点陌生。
心中似乎泛起了一股不知缘由的暖融融的感觉,恩昊忽然拉开了智友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怎么了?”
“3分钟已经过了。”
智友气鼓鼓地看着恩昊,恩昊强忍着想伸手去触摸智友嘴唇的冲动,像是要逃离犯罪现场般地站了起来,他不由得一阵心慌加心烦,因为无法控制自己这种陌生的情绪,也因为自己仓促之间居然找出那样一个奇怪的理由。
“真是的!难道是她喝得醉醺醺的也传染给我了?”
“如果你再大白天跑去喝醉酒,我就真的生气了!”
还因为刚才的事而气恼的智友脱口而出:“看来我们真的应该请个住家女佣了!”
恩昊忽然回头看着智友,不明白她为什么最近动不动就说要请个住家女佣。
“既然你又提起了,那我就刚好问个明白。你干吗现在动不动就说要请个住家保姆,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我真的不想说这些话……可是……我会跟妈妈好好说,让她给找个信得过的人来家里的,我是觉得如果有一个人24小时跟我们住在一起的话,她肯定能看出我们之间的问题,而现在这种状况如果让我妈知道的话,她肯定会心疼得晕倒过去的。”
明白了智友话里意思的恩昊,嘴边不自觉地露出带有几分自嘲的微笑,好像又看到了那天一丝不挂倒在浴室里智友的样子,第一次能完全感受到智友心里所承受的那份焦虑,那么沉重那么热灼,难怪她快要承受不了了,智友那等不到答案的爱,和自己对景善的爱是这么的相像,恩昊似乎读懂了智友那独自被自己关在门外的心,恩昊无言地走出了房间,努力让自己忘掉智友那双让自己感到混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