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有罪 23(1)-爱人有罪

--------------------------------------------------------------------------------

当俞智丽站在他面前时,刚才的那种温柔突然消失了。相反,她感到恐惧。她觉得他身上似乎有一种混乱而邪恶的气息。看到她下来,他转身在前面走。他没再往后面看一眼,就好像他知道她会跟随着他。她跟着他,他们之间保持着距离。她还是穿着套装,是她平时上班穿的。她决定下楼时想过是不是穿得漂亮一点,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制服。好像穿制服她才可以得到安全。

雨已经不下了。他的衣服还是湿的。他湿润的短发一根一根竖着,看上去有那么一点霸气。看着前面这个冰冷而强悍的背影,她感到自己的行为十分荒唐,也十分疯狂。她清楚这一次她得付出什么。她知道他的欲望。他会把她带到哪里去呢?他会如何对待她呢?他强暴她一次吗?如果这样能让他平复她愿意。那么如何才算是强暴呢?去共青路吗?那条曾经危险的街道现在已经拓宽了,变得车水马龙,他根本无法实施所谓的强暴。那么去公园吗?或者任何一个无人的角落?她已准备好了,如果他想,让这个可怜的人强暴吧。然而,这样出于她自愿的强暴算是强暴吗?

虽已过了下班高峰期,但街头行人如织。这世道人是越来越多了。周围的热闹对俞智丽来说是不存在的,她感到自己是一个孤单的人,是被抛弃在这热闹之外的人。没有人能理解她的行为。她竟然会答应这个人的非分要求。

他在往城西走。一会儿,她就看到了铁轨。她知道他住在这儿。当她知道他被她冤枉后,她曾到这附近来打听过他。他的邻居告诉她,这小伙子一直挺有礼貌的,没想到干出这样的坏事来。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她感到时间过得如此慢,她希望“强暴”早点来临。好像唯此她才能得到解脱。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老屋,老房子中间有几幢半新不旧的楼房,他就住在其中的一个单元里。她的神色大约有些异样,坐在街边的老大妈们不时地看着她。她在重新确认这个地方。

他上楼了。他上楼时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真是非常古怪,眼眶发红,好像正在为某件事生气。他的眼中有一丝锋利的意志,但又似乎十分脆弱。脸上挂着一丝轻微的自嘲。他走得很慢,她同他接近了一点。他走到门口,打开门,然后在那里等她。他显得非常冷静,只是他脖子上的筋脉跳动着。那是他内心的秘密吗?她曾看过一部电影,名字忘了,电影里男人杀人时,脖子上的筋脉就这么跳着,然后就举起刀刺人,越刺越疯狂,把那人刺死了。刺到后来,那男人都哭了。现在,他跳动的筋脉好像是一把刀子,透着一些凶险的气息。

她走进了他的房间。她是害怕的。自从她出事以来,他已在她的思想中伴了她八年,但毕竟,他对她来说依旧是陌生的。她一点也不了解他。除了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一些信息,她不清楚他的想法。

他站在那里。她看到他眼中的仇恨。她想,这就对了,他应该是恨她的。她让他坐了八年牢,让他失去了自由,让他在那个狭小的天地里受尽折磨,他是有理由恨她的。他现在的眼神不是伴着她八年的那种眼神,同她想象中的那种孩子式的充满渴望的眼神不一样,他现在的眼神是冷峻的。这就对了。如果他有仇恨,就发泄吧。

她开始脱衣服。慢慢地,一件一件地脱。她这不是挑逗他。她没有这样的心情。她有点慌乱。为了掩饰慌乱,她只能耐心一点。

当她在这么做时,他感到非常吃惊。眼前这个女人的行为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她竟然真的会跟他走,并且在她面前脱光了衣服。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在很多人的眼里,她是一个少有的好心肠的一尘不染的女人,可现在,这个女人主动地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她的身材非常好,比他想象得要好。她的肌肤洁白得耀眼,几乎把幽暗的房间给照亮了。她腰部的弧线非常紧凑,使腹部显得小巧而精致。看着她的身体,让他奇怪的是,他升起的不是恶念,而是柔情。面对她的完美,他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卑琐,好像他此刻的行为失去了正当性,好像他真的是一个强奸犯。他想起八年前,她穿着裙子的样子,那时候,他多么想抚摸她柔软的腰肢啊。他有一种重回八年前的幻觉。

他对女人没有经验。在监狱里,他碰到过一个女犯。那是在监舍不远的麦地的深处,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事后女犯告诉他,她是见到麦子晃动才不顾一切钻过铁围栏,来找男人的。她说她受不了啦。她见到他,迅速脱光衣服,然后,张开腿,等待他的碾压。她不漂亮,可以说长得很丑陋,但她的身体丰满,浑身充满了欲望。他伏在她的怀里,感到自己快乐得想死去。这样的机会只出现过一次。后来,他甚至怀疑这仅仅是他的幻想。总之,他对女人没有太多的经验。在里面,他曾无数次想起俞智丽的身体,但他对她身体的想象犹如空气一样抽象而不成形。

因为刚才的回想,他感到欲望在体内增长。他想,他得冒犯她。不管她有多么美,多么神圣,他有权冒犯她。他站了起来。她还挂着文胸。他一把撕去了它。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没去看他一眼,她感到他眼里的贪欲,还有某种残忍的气息。她闭上了眼睛,像一只羔羊一样等待屠夫的宰杀。他动作粗鲁地剥去了她的裤子,她的内裤几乎被撕裂了。她想,他真的想强暴她。现在,她完全赤裸地呈现在他面前。他离她如此近,她听到他呼出的粗气,那粗气中有着混乱的痛苦。她等着他发泄,如果他感到不平,感到屈辱,或者满怀仇恨,那就发泄出来吧。如果他想伤害她,就伤害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