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要诞生;为什么,我们要相遇;为什么,我们要彼此依偎。
倘若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必然,那命运到底是什么?
已经厌倦了他人安排的剧本,腻烦了操纵自己的绳索。
狂眼会死于灵眼下,灵眼也会亡于狂眼中。
这不就是你们所希望的未来吗?骄傲的神,狂妄的魔。
狂眼也好,灵眼也罢,都不过是你们无法接纳的血族罢了。
相互调和的力量,同生、共灭。
这,就是你们等待了千年的,一瞬。
醒来时,沙兰发现自己被黑色的藤蔓捆绑,顺着发霉的墙壁倒挂在高得惊人的大厅中。充斥于空间内的熏香是黑魔法师最喜爱的种类,这种让人产生幻觉的药品在青雪、纳安等大国被列为违禁药物,禁止进口、使用。
数不清的黑衣人在巨大的圆台周围徘徊着,他们紧握发出青色火焰的黑蜡烛,一遍遍地颂唱颂扬魔神的赞歌。一张张毫无生气的面庞上写满痴狂,扩大了的瞳孔在呼唤黑暗。
圆台上摆放着一面华美的镜子,一条精致的项链,它们有着相同的设计风格与相同的制造年代。镶嵌于它们上的石头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悲剧而洋溢着泪水。
是风,和地。
沙兰的身体因惊恐而颤栗。他们抢到了泪石,从拉稞德手中抢到了泪石。回想自己遭遇袭击的经过,沙兰被自己推断出的可能性吓得全身发抖。
突然闯入自己梦境的神族,看到真相而出逃的自己,因此慌乱的拉稞德,趁王府出现混乱夺取泪石,预见自己的路线事先设下埋伏……还有这早已准备好了的场地。
一切都是策划好的,启动它的关键是自己的行动。
我果然是愚蠢的笨蛋,只会害了他。
试图呼唤四周的精灵,这才发觉自己额头上火辣辣地刺痛,沙兰由此判断自己的额头上被施加了封魔的印记。它没有风明城的“双重逆五星”厉害,但短时间内限制她的行动绰绰有余。
可恶。
不禁咬住嘴唇,沙兰飞快地思索如何自救。这一切大概都是那个老妖怪的指使,与拉稞德从没有全心为他办事一样,他也从未相信过拉稞德。
父子间的相似竟是如此的讽刺。
那我呢?我与我的父母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吗?
由于魔王的诅咒无法解除,于是众人决定将诅咒转移给即将诞生的婴儿——
哼,我和她不可能有相似。她是圣洁美丽的女神,我只是愚蠢而自私的祸害,在心底饲养魔鬼,边享受着养父的爱、边嫉恨亲身父母的不知满足的蠢货。
每个人都在猜想我的身世,每个人都想挖掘我的过去。
只有他,只有他在乎现在的我。
厚重的石门瞬间被击得粉碎,狂风席卷了场地中的所有的生物,黑衣人们的意志却没有丝毫的动摇。“欢迎大驾光临,我神圣的主人的儿子。”蒙赫夫人不紧不慢地抚摸着黑猫,优雅地行礼。
拉稞德怒不可遏地站在门口,耀眼的金发仿佛是射入黑暗的一束阳光,在此显得是那样的不自然。别说这幢房子,就是整个王都都可能在他的愤怒中瞬间崩溃。
“我们正要处置妨碍您大业的贼子。”
“我的大业?”狂眼之王冷笑,“是他的大业吧!称霸人界,向神族复仇。”
“您怎能误会您亲生父亲对您的爱呢?”黑色的猫眨着它黄澄澄的眼睛,“灵眼圣法师是可恨的神族派来伤害您的恶徒,您父亲为您的安危着想,杀死她是很正常的。反而是您,被她的美色所惑,难道您要背叛您的父亲吗?”
“你敢动沙兰一根毫毛,我捏碎你的灵魂!!”
“哈哈,为了主人,我在所不……”狂妄的发言还未结束,女人的身体便被从中间分为两半,转眼间连同黑猫化为尘埃。然而,攻击她的力量并不减弱,反而愈进愈快,将她身后的墙壁打开了个大洞,爬在上面的藤蔓被扯碎,少女顺从自由落体定律迅速陨落。
“我说过,我再也不放开你了,”将落下的少女牢牢接住,拉稞德坚定地道,“你以为你说你不要我管,我就撒手吗?”
“……拉稞德,可我是……我是……”灵眼圣法师啊。
“你是我的沙兰,我的女神。”
“拉稞德……”眼泪不争气地溢出眼眶,沙兰伏在拉稞德肩头失声痛哭起来。
哼,不愧是月的女儿,天生就会勾引男人——
仿佛从地底爬出的声音,回荡于石室内,魔神的信徒们立即拜倒于地,在圆台上的二人被围在了黑压压的人墙中心。
魔王的笑声让人联想来自地府的阴风。
此时从入口进入大厅的人物,令沙兰搂住拉稞德倒抽了口气。
那是她曾经的同伴们,还有休寒、炎陵,以及倪雅。
五颗泪石,终于为我而重聚了!!!
时间稍稍前移,遭到埋伏的少女还未醒来,艾拉等人刚刚顺藤摸瓜找到废弃的建筑物的时候。
借助风精灵的力量,以常人不及的速度前进的众人发现了前方被孤零零拴起的马匹。魔法师们不解地面面相觑。习惯上,魔法师为表达自己对自然的敬意徒步而行,只有在非常时期才使用马匹。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几个由魔法师担任的关卡,无一人拥有坐骑。要是有,他们必会统一喂养,不会就这么把一只单独的马扔在外边。
即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这乌黑亮丽的马匹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其主人肯定颇有身份。
“帅!没用半点魔力就把这些家伙打倒了。”休寒瞧了眼一击毙命的尸体们,就算这些下级魔法师的力量在休寒等人眼中等同儿戏,不使用魔法便将他们击毙也是比较麻烦的。
华特瞥了眼伤口:“相当有经验的家伙,是在战场磨练过的。”柔韧的身体突然向后弯曲,跳入黑暗中。兵器相接的火花时隐时现,剑风刺骨。
“啊!!”圣法师们唤来的照明火焰照亮了四周,现身的神秘战士的面孔让七泉和艾拉同时大叫,“拉稞德的女战士!!”
死神部队!华特大惊。
卡耶的王子!倪雅也大惊,二人同时后跳一步。
死神部队的人怎么在这里?
逆贼部队的残党怎么在这里?
两人在僵持中同时陷入了沉默。
“我们都是这些家伙的敌人,大家收起武器如何?”休寒故作轻松地道。倪雅上下打量着五人,慢慢收回长剑,华特也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倪雅也不遮掩自己的不快:“兰妃费心让你们平安进入青雪,你们想让她的努力白费么?!”
“我们是来救她的!”艾拉叫道。
倪雅没有领会其中的双重含义:“黑魔法师要对她不利,我想先来探一探,不想他们已经得手了。”
炎陵不着痕迹地扫视倒在地上的尸体,在心里嘀咕,你这哪叫“探一探”,根本是打算单枪匹马把这伙儿人杀光。
突然,地下传来巨响,酷似石块被炸的声音。与拉稞德多次交手的艾拉立即发现是谁到了地下。是拉稞德,拉稞德在下面。
“不可能!殿下在皇宫,不可能出来!”倪雅当然不知此时的皇宫正为寻找突然失踪的拉稞德而翻天覆地。
“我好几次差点被他杀喽,还能弄错?!!”艾拉对着倪雅大叫。
休寒问倪雅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倪雅摇头,表示自己也在寻找。
也就是说,不是根本没有,就是被藏了起来。艾拉斗志满怀地呼唤火精灵。
炽热的火焰将地板烧得滚烫后,冰冷的水又迅速浇灌在上,本就因低温而伸展性减退的石板立即在艾拉铁拳的重击下迸裂,漏出了巨大的圆孔。
休寒向下看了看,感叹万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时候,越是摆在眼前的东西,人们越是看不见。”倪雅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楼梯其实就在他们的脚下,大概是需要机关打开石板才能使用,但对他们而言那已经形同废物了。
倪雅凝视华特的剑柄,告知众人刚才王府被黑魔法师攻击,土克的项链和盾牌样的东西失窃的事实。
“那是‘幻境’,背面像盾牌的镜子,上面镶嵌着风之灵的泪石。”休寒与炎陵的神色更加难看了。
事情的发展非常糟糕。
众人顺阶梯而下,然后依照声音的源头找到了大厅的入口。
五颗泪石,终于为我而重聚了!!!
可怕的声音振聋发聩,不具备魔力的二人不禁倒退数步。
“艾拉,竖琴在发光!!”不单是竖琴,华特的剑,还有圆台上的镜子与项链都在彼此呼应,散发着柔和的月光。
可是,被月华笼罩的不只她们。
还有月的女儿。
惊恐地看着自己发光的身体,沙兰松开了双臂。
不,我不要。
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一扇大门,在自己体内紧闭。但不想理会它,因为每次注视它时,自己就会因极度的不安,不由自主地别过头去。
可是,不得不推开它的时候到了。
额头上阻碍她发挥力量的印记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沸腾的血液、疼痛的四肢也无法凌驾于内心的痛楚之上。
为什么,我们要相遇。
为什么,我们要相爱。
为什么,我们要彼此相残。
啊……是什么,要从我胸中冲出?最好是心脏,愿它如龙的心脏石般坚硬,这样可以让我的思念永远伴随他……
然而,出现的不是血红的心脏,而是,最后的泪石。
月亮落下的最后的泪。
“……多么讽刺,需要泪石的,既不是你,也不是我。我们却要以命相搏。”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吹过拉稞德的金发,美丽的眼睛被厚厚的迷雾覆盖,看不到前方。
“……拉、稞德?”跪坐在冰冷的石面上,沙兰茫然地看着拉稞德拔出佩剑。
对,杀了她,我的儿子。杀死守门人,人界就是我们的了!
单有五粒泪石打不开囚禁魔王的牢笼,必须杀掉它的守门人灵眼圣法师。
“人类,看清楚,你们在这里没有任何戏份儿,顶多是忠实的观众罢了。”拉稞德的发言虽让艾拉恼火,可在魔王的魔力前他们连喘气都困难。
莎蓝。
艾拉无声地呼喊。
你必须阻止他,一旦恶魔重现人界,二次魔神大战便无法避免。为了无数的生灵,你必须尽你身为灵眼圣法师的义务。
“拉稞德……”晶莹的泪水不断滴落石板,“杀了我吧,如果这样能解除你的痛苦。”
手握长剑的拉稞德却纹丝未动,在风中起舞的金发彻底掩去了他的表情。
魔王冷笑。
无法对自己的女人下手么,还是需要我的帮助?
拉稞德突然惊异地张大了眼。每滴血液似乎都在逆流,火辣辣的痛楚以那缕紫色头发为中心,蔓延开来,仿佛有人从那里向自己体内灌输着毒液。
老妖怪的意识正在侵占我的身体。
脑子还很清楚,可身体不听使唤。
为什么?
看着自己的手臂无视本人意愿换手持剑并高高举起,拉稞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为什么,他能如此轻易地支配我的身体?
你的身体?
好似看透了他的思维,魔王哼哼大笑。
是我的身体!我引诱低贱的人类女巫,制造的,用于我复活的身体!你不过是我力量得以扩张前,代我行动的木偶罢了!那是我的血脉,我的力量!!
原来如此,果然还是老的姜更辣。
啊……我的兰,为何你的眼中写满了惊讶与恐慌?是因为映在你眼睛中的我变成了满头紫发的怪物吗?
那个女人说得对,我和那个老妖怪是相连的。
完成你作为恶魔之子最后的任务吧!
看着别人在使用自己的手,感觉,很奇怪。
还有,老妖怪,我忘了告诉你,我非常讨厌“作为恶魔之子”的自己。
鲜血飞溅,锋利的剑身插入年轻的身体,直没剑柄。
“老怪物,很可惜……”白皙的面颊沾满自己的血液,拉稞德的气息已乱,“我是左撇子。”通常擅于用右手的人,右手力量大于左手,左撇子的右手力量弱于左手也是相同的道理。在千钧一发之际,拉稞德扭转了乾坤。“滚出去,老妖怪。”半跪于地,紫色的眼眸中似有暗流翻滚,鬈发在乱舞中逐渐回归自己的本色。
魔神怒吼,仍在他控制下的右手抓住剑柄向下移动。从背部喷射而出的热血在半空中塑造恶魔的面容。
恶魔自人类诞生。
越来越多的血液与力量被强行抽离身体,拉稞德无声地向前倾倒,瞳孔开始逐渐扩大。
“拉稞德!”抱住男子的身体,沙兰疯狂地吼叫,“滚回去!!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老妖怪!!”体内的魔力迅速膨胀,汹涌的海水样的月光自身体中喷射而出,与拉稞德截然相反的力量撕咬着魔神的灵魂。
然而,她所守护的门后禁锢的是魔王的灵魂与力量,从门缝中逃出的只不过是他的九牛一毛。
狂妄的小妮子!!看我不撕碎你的脸!!
血色的魔王有着与拉稞德一模一样的容貌,他的眼睛却早因长年的怨恨忘记了一切。
惊人的魔力从正面展开了袭击,没能完全抵挡冲击波的沙兰被打出十余米,重重撞在墙上。内脏发出悲鸣,随着她间断的咳嗽,红色的液体从嘴角流出。
化为完整人形的魔神以胜利者的姿态,将聚集大量能量的手掌直对守门人:“结束了,月亮的女儿,我会让我愚蠢的儿子立刻去陪你的。你瞧,我是不是个慈祥的父亲?”可以吞噬一切的黑色漩涡向沙兰张开了大嘴,周围弱小的人们被纷纷吸入洞内。
魔神突然惊愕地瞠目。
突如其来的火刃劈开了魔王暂时的身体,欲发力的右手也随分离的肉体化为血水。
“……艾拉,倪雅……”在倪雅投出长剑的同时,艾拉使用火系魔法将普通的兵器变化成具有高温杀伤力的火刃。可惜倪雅最珍爱的,拉稞德赠与她的长剑已经变成了黑糊糊的铁棒。
红发的少女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魔王叫喊:“别以为你是拉稞德的爹就很神气!我们比他能耐多了!!至少能保护自己的女人!!”
倪雅对艾拉的发言不禁感到些许无力,在她身后,被拉稞德强行冠以“观众”称谓的诸位人士对伙伴的言行深表哀叹。
整个右臂被活生生砍去的魔神用看怪兽的眼神看着他们。
不待他重新转回视线,一强力的斜踢便把他踢到了数丈之外,同时一银色的抛物线优美地划过阴暗的空间。
魔神愕然,攻击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应已半死了的,他的儿子。
“我现在告诉你,你的计划中最失败的环节在哪里,”拉稞德全身升起愤怒的火焰,“就是你选错了给你‘制造身体’的对象!!人类最糟糕的地方就是‘不容易死心’!!而我,你的棋子,从那贪婪的女人处继承了这最麻烦的能力!!”抓起自己落在地上的剑,向沙兰投去。
发现少女手中发光的物体究竟为何物后,魔神发出了惨叫。
对魔王欣然一笑,守门人毫不犹豫地斩碎了一直躲藏在自己体内的石头。
魔神通往自由的大门就此永远关闭。
黑色暴风骤然出现,失去希望的魔神欲以破坏所有事物来表达他的怨恨。由魔神操纵的人们立刻被扯碎,三位圣法师合力建造的保护屏障包住六名人类,犹如巨浪中的孤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拉稞德拉住沙兰的手,在狂风中笔直地盯住与自己长相完全相同的人。
……爱,呼唤奇迹。
忘记是哪个吟游诗人唱的酸得掉牙的曲子,也从没打算记住其中任何句子。
只是,现在,突然变得渴望奇迹的发生。那单纯的感情像极了幼小的自己,坚信世上每个孩子都能得到父母的爱。
虽然上天没有给我他们的爱,却给了我这个,这个我可真真切切攥在手中的幸福。
对,我身体中流淌着那个女人的血液。我和你不同,老怪物。人类贪得无厌的性情让我不甘于只摆脱你对我的控制;我要永远抓住自己手中的,这无上的瑰宝。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
我不在乎。
我只是,想作为“拉稞德”,为自己的愿望生活。
沙兰,看看我们,能否呼唤奇迹。
……
一切,似乎都已结束。
站在风明城的废墟上,名叫艾拉的红发少女望着遥远的星空。
越冬后,幸存的圣法师们将全面开始复兴风明城的工作。纳安在已取消对圣法师的捕杀令的现在,无数风明城的仰慕者向重获自由的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
新的时代即将开始。
但历史是连续的纽带。
历史的巨轮推进,必付出惨痛的代价。
轻轻地拉起身旁男子的衣角,泪静静地划过少女的面颊。
灵眼圣法师,自己追寻的人。可在自己以为抓到“他”的瞬间,他却变成了只为一人开放的幽兰。我们失去了他,在那个小镇,或者更早,在火红的烙铁落下的刹那,我们失去了最后的救世主。
人类既愚蠢,又自大。
我们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希望,将天使的羽翼折断,任凭无助的她落入残酷的尘烟。更加讽刺的,竟然只有恶魔愿收留她,给了她自己毕生的爱。
世界上,既没有纯粹的黑,也无纯粹的白。
可一切还未结束,魔法师的能力在警惕着可怕的杀意,喜好完美的天神不会放过背叛者,不甘埋没尘埃的恶魔会张开血腥的大嘴。有人,在窥视即将落入人界的繁星。强大的星星的力量,既非善、也非恶,既非神、也非魔……它们在寻觅宿体,它们在等待不该诞生的孽子的哭声,惊醒这迷离的世界。
为什么,命运之神要那么多纯净的生灵失去关爱他们的亲人?
成为新一代圣法师首领的女性,拥有火一样的头发与性格。她不但大刀阔斧地修改了圣法师的戒律,还提倡圣法师们不再以圣人自居,而是以人类的一员的角度看待世界。据说她的口头禅“我们是愚蠢的人类,所以要三思而后行”一直流传至真正的魔法从人界消失。与她的口头禅并称的还有她传奇的一生,特别是她第一个以圣法师身份结婚的事迹成为当时无数人聚焦所在。
神族遵守诺言,从此再没有明显干涉人界的举动。广大的魔族也无意再挑起任何无谓的战争,在自己的领地内过着自己的生活,少有人主动涉足人界。
后世的吟游诗人们的歌中,有一个关于美丽的迦陵频迦的传说。据说连世上最恶毒猖狂的魔兽都会为他的歌声感动。他有块鸡蛋大小的五彩石,可以变出九头龙,是他最好的朋友为祈祷他旅途安全而送给他的。至于他与他的石头最后如何,无人知晓,甚至有人说他是不灭的神,至今活在世上。
而有关灵眼圣法师与狂眼之王的故事却鲜为人知。
水是海的故事,沙是土的故事,云是天的故事……
无论是什么故事,重要的是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