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提点要求-离婚女人

梦萍在韦庄这里一待就是几天,韦庄天天陪着她聊天,可是满肚子的话似乎还没说完。眼看着明天就要回老家上班了。梦萍的谈兴丝毫未减,韦庄的困惑也依然还在。在哈尔滨的最后一个晚上,两个老朋友又是彻夜未眠。韦庄依然不敢相信王季刚会为了梦萍生个女儿就做出如此不可理喻的事情。男孩女孩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超过了在月下许的誓言?

梦萍看到韦庄的表情,她知道韦庄不理解,何止是韦庄不理解,她梦萍这么多年更是难以下怀。然而不管你是怎么想,王季刚就那么做了。信与不信又如何?

韦庄躺在床上,幽幽地看着天花板,考虑了再三,问了梦萍一句话:“梦萍,不会仅仅是因为孩子的事情,感情就一下子破裂到这种程度。还应该有其他的因素,对不对?”

梦萍静了好长时间没说话,虽然韦庄说得的有道理,但在她的心里,后面的种种之所以发生,皆因娇娇是个女孩之故。关于这一点,并不是梦萍自己琢磨的,那是后来王季刚跪在她面前检讨错误的时候亲口对她说的。她也愿意相信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这么多年了,这件事情一直是梦萍的隐痛,她总是小心冀冀地避开深想,因为那太难受了。

自从梦萍生了女儿后,王季刚的火一个星期也没消。自己家里四代单传,香火就这么断送在梦萍的手里了。这口窝囊气实在咽不下去!在单位里住着甚是不方便,可是一想到梦萍那张脸,一点回家的意思也没有了。天天以酒当饭,以烦当菜,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看看表,又到了下班时间,王季刚当然还是不愿意回那个家。他无精打采地去小食店拎了二瓶啤酒,一袋咸菜回到单位,刚巧碰上书记的女儿梅铃往门外走,两个人走了个对头碰,王季刚客气地点了点头,梅铃看着他手里拿着的咸菜问道:“怎么就吃这个?和梦萍吵架了?”

“没有”王季刚和梅铃跳过几次舞,虽然两个人感觉都不错,但他仍然不愿意把家里的事情告诉她。因为她是书记的女儿。梅铃看着王季刚躲闪的眼神,笑着说:“千万别告诉我你要一个人在单位喝闷酒。”

“哪能呢?”王季刚被梅铃夺夺逼人的话问得没了招架之力。

梅铃看着王季刚的脸色,也不再多问,只是扣着他的话说道:“如果不是这样,那就上饭店吧。我请客。”

王季刚犹豫了下,说道:“方便吗?”

梅铃笑着说:“有什么不方便呢?你现在是一个人,我老公前天就出差了,我也是一个人,除非你讨厌我不想去。”

王季刚赶忙接过话头:“哪里的话,跳舞的时候你没感觉出来吗?”

梅铃哈哈大笑着,她得意地扬起头,看着王季刚说:“那还不快点把那咸菜放单位去?”

王季刚二话没说,一路小跑着把啤酒和咸菜放到办公桌上,又一路小跑着回到梅铃身边。他再看梅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轻松了许多。二个人来到饭店,菜倒是点的不多,酒却没少点,梅铃一张嘴就让小姐拿来十瓶啤酒,王季刚看着她问道:“你能喝几瓶?”

梅铃潇洒地一扬头:“喝几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要让你喝透。你不是想喝酒吗?我就陪你一醉方休,咱们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王季刚虽然和梅铃跳过几次舞,但还从来没有和她喝过酒,看她的口气,真有些不知深浅了。女人上桌只要一端酒杯,有经验的男人都不会急功猛进,王季刚当然也不会拿自己当傻瓜。他小心地试探着说:“干一个?”梅铃端起杯,碰也没碰,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王季刚本想试探一下,没想到梅铃这么生猛,自己也不好太衰,况且话已出口,只好空着肚子把酒喝干。看梅铃这架式,似乎有来者不拒的意思,他没再敢张罗干杯,小心地吃起菜来。一块香菇入口,竟然滑润得很美味,这些天吃饭都没味道,可是和梅铃在一起,这菜似乎也很醇香。王季刚胃口竟然好起来,他一口一口地吃着菜,直看得梅铃心里直乐。她又端起杯说:“你也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呀,看你这吃相,好像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王季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他看着梅铃说:“你还真说对了,我这一个星期都没吃下饭,这不,看到你了才有了胃口。来,喝酒。”他本意是劝劝酒,但梅铃端起酒杯又一口喝干,王季刚无奈,只好也喝干了杯中的酒。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对喝起来。喝得这个快,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把十瓶啤酒都喝光了。王季刚上了两次厕所,第二次回来的时候,头就有些晕了,再看梅铃,已经面似红枣,身如杨柳了。她几次站起身想去卫生间,都晃晃悠悠地要摔倒的样子,王季刚伸手想扶她,她逞强地一摆手:“我没事,你当我喝醉了呢?开玩笑,再来十瓶也照喝不误,等着,等我上厕所回来咱们俩接着喝!”

王季刚看着梅铃的背影,隐隐地感觉到她的心里似乎也不痛快。不然她不会这么胡吃海喝。知道她喝得已经到份儿了。梅铃是书记的女儿,他可不愿意把梅铃灌醉,那是多么不明智的想法。喊来服务生,结了帐,梅铃一进来他就扶着梅铃说:“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梅铃看了看表,才7:30分,不满意地说:“不愿意和我喝酒是不是?才七点多钟就走吗?你不是在单位住吗?回去这么早做什么?”她挣脱王季刚的手,又坐在椅子上端起酒杯,看到没有酒了,便喊着小姐再来十瓶啤酒,王季刚一看出梅铃不想回家的心思,便对小姐说:“她是开玩笑,不来了。谢谢。”他再次扶起梅铃,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不要闹,如果你想玩,我陪你去跳舞,好不好?”

梅铃的眼睛一亮,跳舞当然好,她随着王季刚乖乖地走出饭店。站在门口,晚风一吹,梅铃的头晕得似要掉下来一样,她迷迷糊糊地站立不稳,整个身子都靠在王季刚的身上,王季刚用身体托着她,看着她说:“还能跳舞吗?要不我们改天再跳吧,送你回家?”

梅铃突然间泪流满面,她痛苦地说:“我不要回家。我要去跳舞。陪我去跳舞。我就要跳舞。我要和你跳舞。”

王季刚看着她这个样子,心想:今天晚上到底谁陪谁呀?得,大小姐惹不起,陪吧。他打了辆车,朝舞厅开去。

两个人进到舞厅的时候,刚好是一只慢曲,王季刚本想找个座位先坐下,黑暗中他一时分不清座位,正站在那里仔细地看,梅铃整个身子便都贴在他胸前:“我们跳舞。”

王季刚迟疑了一下,只是极短的几秒钟,他便轻轻地拥着梅铃向舞池的中央滑去。

跳慢舞,如果不是比赛性质的,只要是两条腿的动物都会跳。迈完左脚再迈右脚就可以了。王季刚以前也和梅铃跳过慢舞,但都是在单位里,在同志们的眼皮底下跳,一直跳得很专业。现在这种音乐,还有这几乎没有光亮的灯光,还有这份酒醉后的心情,两个人只跳了几步,王季刚就把梅铃带到了舞池中间,那里,只能看到粗粗的一堆堆人柱在晃,看不清人柱是一个还是二个。因为他们已经都粘在一起了。不知怎么搞的,王季刚和梅铃已经由轻轻地相拥变成了紧紧地拥抱。王季刚实在说不清是他主动的还是梅铃主动的,以他的智慧和胆量,他是断断不会主动碰梅铃一下的,梅铃这种女人,只适合敬而远之,不宜太过亲近。可是现在他和梅铃紧挨在一起的身体却是一个很好的说明,他晃了晃头,管他呢,梅铃虽然是书记的女儿,可是现在的她,跟发情的母狗没什么两样,梅铃的身体因酒精的作用变得滚烫滚烫。她的身儿在王季刚的怀里并不安稳,正在一点点不停地扭动着呢,这让迷迷糊糊的王季刚明确地感觉到她的需求,两个人这么一紧紧,她身上的体温就一浪浪地传导到王季刚的身体上,强烈地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他的手随着音乐的节拍试探般地在梅铃的背上一下下地轻轻抚弄着,感觉梅铃很服帖,他的胆子越来越大。渐渐的,手由后面移到前面,在梅铃的胸前来回地游走。梅铃的头微微向后仰着,一声不响,任由王季刚的手在她身上来回抚摸。她的心里有一种宿愿得尝的淋漓。自从和王季刚跳第一次舞以后,她就盼着能有这么一天了。王季刚正欲再有动作,曲子结束了。他拥着梅铃坐回到座位,极尽呵护地问:“要不要喝汽水?”

梅铃摇了摇头,她的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王季刚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那汗珠,他拿出自己的手绢给梅铃小心地擦着,一边温柔地说:“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

梅铃站起身:“今天一定要跳个痛快。”她拉着王季刚的手又走下舞池,这是一首迪斯高,两个人面对面地扭了起来。王季刚不喜欢跳迪斯高,梅铃却是疯狂得很,她腰肢扭动的幅度很大,两个肩也不停地晃着,似要把所有的不愉快全部抖落掉。梅铃狂放的舞姿惹得舞厅里的许多人都偷偷地瞄着她,有些年轻的小伙子更是放肆地冲着她吹起口哨,王季刚感觉有些脸热,他靠近梅铃轻声地说:“梅,别这样。有什么不开心的,一会儿咱们回家再说,你看,大家都在看你呢。”

梅铃不以为然地说:“看又怎么样?本大小姐跳得好,他们才会愿意看。”说着话,她的腰扭得更厉害了。好在一首曲子并不长,王季刚一等曲子结束,马上扶着梅铃坐回到椅子上,他看着梅铃问:“梅,你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吗?”

梅铃痛苦地一甩头,似乎要把什么事情甩掉一样,她不快地说:“别问了,咱们现在不是在舞厅吗?你要真想让我高兴,咱们就跳舞吧。”王季刚不再说话,他又陪着梅铃走下舞池。

又是一曲慢舞。

这回的王季刚已经知道梅铃喜欢他做什么,他的脚随着音乐在缓慢地移动,手可就不按音乐的节拍了,不过倒也不是小快板,而是厚实的中板,搞得梅铃好生喜欢。虽然这是只慢舞,可是一曲下来,两个人都已经面红心跳,王季刚再没心情跳舞,他握着梅铃的手,五个手指交叉地插在梅铃的手指间,贴着她的耳根说:“我们回去好吗?”

梅铃似被催眠一样,靠在王季刚的身上,乖乖地跟他走出舞厅。

两个人来到单位,本来都是熟门熟路,可是此番回来,却是做贼般心虚地看着走廊,生怕遇上一个熟人。王季刚在前,梅铃在后,相隔了一段距离走进王季刚的临时住处。

刚刚已经在舞厅有了亲热的开始动作,此刻再单独相处,亲热起来就显得很容易了。不知是两个人酒劲未过,还是都想借酒买醉,还是什么什么,总之,这两个刚刚还在舞厅缠绵的一对男女,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改在床上痴缠了。窗帘上模模糊糊地映出二个扭曲在一起的人形……

身上的热度终于消褪,梅铃变得冷静起来。她以极其干练的手法处理着和王季刚的这一夕之欢,她没有想太多的因素,只有一点想得很透彻:那就是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梅铃两眼望着对面的墙,不冷不热地对王季刚说了一句话:“你可以提一个要求,我让我爸帮你满足。”

此时的王季刚也是灵台一片空明。刚刚的那一通折腾还真是起到锻炼的作用。这些天的郁闷都随着身体的快速运动喷薄而出。虽然旁边躺着的仍然是书记的女儿,他也没客气,梅铃刚说完那句话,他就叮叮当当地放了一窜响屁,这一窜屁,放的着实的响,把梅铃给逗乐了。她推了一把王季刚:“干吗你?用屁来回答我的话呀?”

王季刚还是没说话,此刻他的脑袋里正浮现出和梦萍初夜时的那条洁白的床单,人的思想很怪,此刻的王季刚说什么也不会想起他讨厌的梦萍,可是他的脑袋里偏偏就是梦萍那洁白的身体。他很平衡。梦萍的初夜不是他王季刚的,他王季刚当然有理由再找别的女人。何况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他是书记的女儿。

“想什么呢?说话呀!”梅铃不满地推了一把王季刚。

王季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好吧,要你爸同意我娶你为妻。你爸能满足我这个要求吗?”

梅铃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季刚:“我已经嫁人了,你也已经娶妻,为什么不提点更实际的要求呢?比如说你要当个科长什么的。这对我爸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提得出,我保证让我爸满足你。”

王季刚的语气不再是玩笑,他变得很认真,理直气壮地说:“我刚才爱的是你的人,可不是图个什么科长,你这是侮辱我的名誉和人格。你要再这么说,我就走了。”

梅铃哈哈大笑,直笑得咳嗽起来才止住,她喘着气说:“王季刚,你还真会演戏,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算了吧,收起你那一套骗小女生的伎俩,我们也都老大不小了,别再玩什么感情游戏,我不信的,但今天和你在一起很愉快,我这人向来不愿意欠别人的,所以,你提个要求吧。”

王季刚满脸怒气地坐起来,他飞快地穿着衣服,一边穿一边低沉地说:“信不信由你,如果你认为我在欺骗你,我可以保证今后再也不碰你一个指头,你走吧!”

梅铃看着王季刚的脸,一脸通红,一脸受伤。她的心里不免愣了一下,王季刚真的会对她动真情?怎么会呢?两个人只是吃了一顿饭,跳了一场舞,睡了一次觉而已。如果他真对她动了真情,何至于等到今天才动呀,他们已经同事了好几年了。不过看着王季刚那一脸的认真,她还真有些迷糊,莫不是自己真的喝酒喝高了?她晃了晃头,不晃还好,一晃这脑袋似裂了般地疼。她赶忙停止晃动,来日方长,是真金不怕火炼,慢慢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