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随在劲雄身边，心里一直沉甸甸的。劲雄不时地望着我充满泪水的双眼，他安慰我说：

“小晴，想开些，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们聚在一起只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每个人都不能永远生活在校园里，永远当个学生，你们都要迎接新的生活。现在我带你去个地方，一定会让你又惊又喜。”

“什么东西能让我又惊又喜呢？”我没精打采地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劲雄故弄玄虚。

出租车载着我们走了好长一段路，在一个新开发的住宅小区里停了下来。我在这座城市呆了四年，从来没到过这里。

这里带着强烈的现代色彩，一栋栋优美别致的高楼折射出改革开放的成果。进了一个楼梯口上到五楼，劲雄拿出一串钥匙，他熟练地打开了左侧的房门。

我莫名其妙地问：“这是谁的家，你怎么会有人家的钥匙？”

“这是你的家。这就是我今天带给你的惊喜。”劲雄从钥匙串上取下了两把钥匙放在我的手上。

“是真的吗？你别开玩笑了。”我瞪大眼睛说。

“是真的，不然钥匙怎么会在我的手上。其实这套房子我早就买下了，为了在你毕业这一天给你个惊喜，我一直没告诉你。这套房子的产权写的是你的名字，就算我送给你的毕业礼物。”

这是一套107平方米，三室一厅的房子。我挨个房间转了一圈，哇，好大呀。我简直不敢相信，在这个城市里我们能拥有这么大一套住房。站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还有一些正在兴建之中的希望之楼。这一片繁荣的景象感染着我，使我淡化了分别的悲伤，对未来，对我们这个正在成熟的社会充满信心。是啊，劲雄说的对，新的生活正在微笑着向我们招收，人生是一个充满曲折的美丽画面。

“还满意吗？我的小晴。”劲雄搂着我说。

“当然满意了。谢谢你给我的惊喜。”

“不过，现在还不能住。我要把它好好装修一下，作为我们结婚的新房，同意嫁给我吗？我可等不及了。”

“当然同意了。”我们亲吻着拥抱在一起。

劲雄用最快的速度忙着装修，我暂时住到了叶澜家。叶澜已经怀孕了，因为反映强烈在家休息。林强因业务繁忙经常外出，顾不上照顾她。我的到来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安慰。我即有地方住了，又肩负起照顾孕妇的重任，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

叶澜家的房子很大，有三个大卧室，可她坚持让我和她住在一起，睡在一个床上。我们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从我们相识到成为知己，她的林强和我的劲雄，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和我未来肚子里的孩子等等。谈及往事的时候，有时候我们也提到李辉，但那仿佛已经是上一个世纪里形象模糊的人了。叶澜说：现在想想和李辉在一起时的确有很多浪漫，但是，那些浪漫一旦和人品联系在一起，连回忆的价值都没有。能让一个人长期怀恋的，一定是他身上那种永恒的美。

林强对叶澜的关心多数是依赖于电话。每天晚上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都会准时通电话，对于这种电话爱情我感到很新鲜。

我问叶澜：“你们依托在电话上的爱情一定很浪漫，别有一番风味吧？”

叶澜无奈地摇摇头说：“等你怀孕的时候，你就懂了，一个女人当她怀孕的时候，心理非常娇弱，特别需要丈夫在身边，需要他的关心和爱护。我们现在是没有办法，林强在国内的事业全面铺开，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需要他去处理，他不可能安心在家陪老婆的。”

“男人嘛就应该以事业为重。”我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很理解他。每天通一次电话心情也能好一些，但是有很多时候，我都会产生一种特别烦躁特别无奈的情绪，这种情绪有时候让我感到很不安。”

我想，也许就像书上说的一样，任何人都有他痛苦的一面，像叶澜这样的家庭也有无奈。

我在厨房的技艺大大出乎叶澜的意料。在她的印象之中我是被劲雄惯坏了的人，只能做一个娇小姐，怎么可能照顾别人呢。

她这可是小瞧我了。按书中的指点，只要是对胎儿有益的饭菜，我都会按照菜谱的要求，换着样给她做。头几天，叶澜是大吃特吃，后来，实在吃不动了。她说：“小晴，你休息休息吧，就算我现在是两个人，也无法吸收这么多营养啊。”

我回答说：“让我休息是不可能的，怎么也不会让一个孕妇为我做饭吃吧。营养的吃不下去，从现在起我们改为清淡的。”

于是我每顿做两个青菜一碗汤和一盘拌凉菜。有时候还买来一些山野菜几个玉米馍，再配上一盘鸡蛋酱。

这另一类饭菜，一般孕妇都喜欢吃，叶澜也不例外，每顿都吃得津津有味。她的体重突飞猛进，她说：“我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不然的话，我会胖得像一头猪。”

我安慰她说：“你错了，现在是胎儿在长大，而不是你的体重增加。”

她自欺欺人地伸出双手说：“你看我的手都胖出坑了，胎儿的肉都长到了我的手上。”

话虽然是这么说，叶澜还是照吃不误。当劲雄把新房装修好来接我的时候，她对我的饭菜还是表现出依依不舍。

我说：“我真的该走了，再不走，人家胖了，我能负起这个责任吗？”

我要走了，叶澜那种难舍难分的表情让我心痛。实际我心里很清楚，她长时间一个人呆在家里，那种孤独寂寞是很难忍受的，我的到来给她带来很多安慰。但是，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劲雄正在等着我，我也非常想他。

临走时，叶澜叮嘱说：“你们最好先领结婚证，以免有麻烦。”

我和劲雄商量了一下，认为叶澜的话有道理，我现在还没有正式分配工作，在这个时候是不能出任何意外的。

于是我们就在当天跑了好几个地方，把一切手续都办全了，领到了结婚证。在法律上，我们已是正式夫妻。只差没举办婚礼让亲戚朋友承认了。

我说：“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亲戚，要不，请几个朋友吃顿饭，走个过程就算结婚了，好不好？”

劲雄坚决反对，他说：“那决对不行，我不能让你受到一点委屈。你不是说了吗，穿上婚礼服那天，在众人众星捧月的目光中，是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最幸福、最美丽的时刻，我怎么能不让你风光一次呢？怎么能埋没你一生之中最幸福的一天呢？”

别致的装修风格，高档家具，进口家电，耀得我眼花缭乱；我光着脚，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打开电视，颜色是那么鲜艳，图像是那么清晰；沙发好大呀，我真想躺在上面美美地睡上一觉；厨房太精美了，在这里做饭，当一辈子家庭主妇也许都是一种幸福的享受。

我激动地抱住劲雄说：“亲爱的劲雄哥哥，你太伟大了。”

劲雄拉着我的手说：“小晴，只要你高兴就好。”

劲雄把大红的结婚证放到我的手上，激动地说：“小晴，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夫妻了，你高兴吗？”

“我们早就是真正的夫妻了，自从我们有了第一次，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生命之中的男人，我已经高兴好几年了。”

“小晴，我要对你说——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爱。是你的爱，是你大胆的不顾一切的爱，赐予我无穷的力量，我才创造出今天的生活。”

看着他那严肃的表情，我也郑重起来说：“劲雄，这么高贵的生活，一下子降临到我的身上，我似乎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我承认今天的生活是凭着你的能力素质和拼搏创造出来的，我的爱只是起到了辅助的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我一直有些担心，担心你和那些大人物的不正常的交易。”

“是因为这个你才高处不胜寒？你放宽心吧，自从我干起了工程就几乎与他们断了关系。”

“那就好，那些人是利用职权在犯罪，和他们勾结在一起你也是在犯罪，弄不好会吃亏的。”

“你就不要杯弓蛇影自己吓唬自己了，也许在他们罪恶的历史中，我只是一个偶尔来往的过客。现阶段的经济市场就这样，又不是我一个人。”

“不能这么说，虽然这个市场就这样，但谁撞在枪口上谁只能自任倒霉。”

他一再说明他已经罢手了，我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许多。

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尽情地做爱了。这个晚上从法律上来讲，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相信在这个特殊的夜晚里，我们的性爱会进入到一个崭新的领域，我们心灵的日记的第二乐章会有个完美的结局。

第二乐章

(4)

我们躺在崭新的大床上，床上的一切也都是崭新的。我枕着劲雄的胳膊，床头柜上那大红的结婚证正在炫耀着它的幸福，它和地上的大红地毯一起不顾一切地向我们袭击着它们

的喜庆。一种前所未有的欣慰和幸福笼罩在这宽大的床上，一股激动的热情充斥着我们的全部神经，使得我们爱情的细胞都充盈涨满。

我环顾着崭新的空间，一切约束，一切担心，都因为这张着笑脸的结婚证从我们的生活之中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困扰、阻碍我们的情欲了。我们完全回归自然，像鱼儿回到了大海里那样自由自在。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和劲雄都像初夜一样激动。也许是为了这个夜晚更有意义，更深刻，让日后更难忘吧，我们都在克制着，忍耐着，没有即刻进入角色。

劲雄像欣赏一幅精美的国画一样欣赏着我的裸体，他的双眸在我浑身上下不停地游走，仿佛要发现一些更精美的亮点。他不时地用温柔的嘴唇亲吻着我光洁的肌肤，我的爱情在体内不断地升华，我身体里爱的情愫也在一点一点地涨满，使我无法忠实于安静地躺在床上。我坐了起来，用我全部的力量和他搂抱在一起，互相亲吻着对方的身体。

我们都沉醉了，沉醉在这温暖的波涛翻滚的爱情海洋里，都迷失了自我迷失了方向。朦胧之中，我听见劲雄在说：“小晴，忘了一件事。”

我含糊不清地问：“什么事呀？”

“任何避孕用具都没准备。”

这个特殊的时候是不能有任何事情来干扰的，我和我的身体都因为他的话感到不舒服。为了使这种不舒服不再继续蔓延，我急忙说：“准备什么，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什么都不想用。”

“不行，不行。怀孕怎么办？我们还没举行婚礼呢。”

我的身体里又因为他的话滋生了一些不满，我果断地说：“我什么都不想用，这些年，我已经被它们束缚够了。它们是多余的，我不想要了，我只想全部放松，不顾一切，自由自在。”

自从有了性生活以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完全自由地、完全放松地做爱。

席梦思床对于一对夫妻来说，实在是一个矛盾的物体，它只适合睡觉但不适合做爱。劲雄说：“发明席梦思床垫这个人一定没有性经历。这种双人床，一般都是夫妻同睡，是夫妻哪有不做爱的，这柔软的床垫，实在是不舒服也不方便。”

我也有同感地说：“是啊，还不如我们老家那个吱吱呀呀的铜床呢。”

我们索性把被子铺到了地毯上，那鲜红的颜色挑拨着我们的激情，使我们情欲高涨。

劲雄像泛滥的洪水一样，在我的身体里任意奔流。一股几乎使我承受不了的强大的爱包围着我，使我甚至有虚脱之感。由于过度的用力，又没有床头作为依靠，我们在地上不断地移动着位置。我觉得这样很不好，影响我们的热情。于是我把我的两条腿分别盘在了劲雄的两条腿上，劲雄又用他一只胳膊搂住我的脖子。开始我们只想利用这些方式来固定住我们自己，使我们两人身体的重要部位不再错位。谁知在这种方式下刚运动几下我们便惊奇这种体位给我们带来的不寻常的刺激。它使我们的神秘部位更加贴紧，我们的两条腿，劲雄的胳膊，来自这三点的力量，似乎都传到了我们相交的中心，使劲雄的爱毫无损失地都进入到了我的体内，无论我们怎样运动，我们都是一个紧密的整体。也许是长时间没有放纵地做爱，我们身体里蕴藏着太多的情，只要稍加努力我们便可以轻松地进入爱情的巅峰。

就在要进入颠峰的前一刻，劲雄忽然停了下来。我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他已经把我的身体翻了过来，双臂从后背环绕着我，下身的阳物也从后面进入了我的体内。这另一种体位又给我们带来了另一种新鲜的感觉。运动了一会，劲雄抒情似的说：“原来还有这么多方式可以进入哇！我们以前真是太守旧了。”我说：“你这个花样是从哪里学来的？”他说：“从你的腿上。刚才的不同感觉使我产生了灵感，我想——不管是哪种体位，只要能进去它就是一种性交姿势。所以我就创造了这种姿势。你不觉得这种姿势给我们带来的感觉很新鲜、很特别吗？”我说：“的确是。我的劲雄哥真了不起，原来还具备这种创作才华！”听我这么一说，劲雄好像来了特别的精神。当这种姿势进行到接近高潮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他把我抱在怀里，像小时候哄我时一样，轻轻地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用柔和的关爱的语调说：“小晴，今晚上把我能想到的姿势都尝试一下好吗？”我也学着小时候的调皮样说：“不，不好，我困了，我要睡觉。”他又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胸脯上说：“听话，乖，哥哥会奖励你的。”我越听越觉得可笑，我们这是干什么，这就是我们兄妹式的爱情吗？我出人意料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说：“不用奖励了，我也不想睡觉了，你来吧。”

劲雄把我抱了起来，又放在了地上，把我的两条腿高高抬起，他说：“不愧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感情，看我的小情有多好，多么体谅他的哥哥。”这种新颖的姿势和特殊的体位，让我在不停地颤抖。我清楚地看到那个让我心跳的物体在靠近我的肉体在进入我的神秘部位。它进入了，在我的恐惧中完全进入了，外面没留下一点多余的部分。我还在恐惧，我恐惧它的庞大，恐惧它的快速。劲雄也看到了我的可怜，他似乎有些与心不忍又恋恋不舍，他在注视着我，仿佛在等待着我的表态。他的恋恋不舍和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都迫使我放下恐惧。我闭上眼睛说：“劲雄哥，你开始吧。你是知道的，我爱你，尤其是在这个特别的日子。”

完全放松的身体使我们性细胞已苏醒的部分更加活跃，尚在沉睡的部分也急不可待。沉睡的细胞从细胞膜和细胞核蒙醒的过程中，他的抽动由慢到快，我的配合由不适到适应到欣然接受。在这种姿势中，我体内产生的消魂物质是另一种。这种物质是珍贵的，它的复制速度很缓慢，但它却给我带来一种奇特的感受，我预感到由它引导我们进入的性爱的仙境，一定也像这个特别的夜晚一样不同寻常。我和劲雄一起在努力在攀登，有时候也停下来浏览一下这条路两边的无限风光。在我们的走走停停中，我体内的物质在不断地增生。劲雄说：“现在怎么样了，还怕吗？”我示意他不要停下，我说：“我完全适应了，你快些再快些。”一股强大的力量使我体内的神秘物质在瞬间突然爆发了。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的，我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它带领我们进入了一个新奇的我们从来没见过的爱的仙境。我和劲雄都十分兴奋。这里的土地和天空都是另一种颜色，这里的湖水中有成对的鸳鸯和我们一样正在相亲相爱，这里的天空中飞着传说中的成对的凤凰，我和劲雄仿佛是坐在凤凰的背上，在飞舞在盘旋……

在这个特殊的夜晚里，我们都有一份出奇好的心情，为了让日后记住这个特殊意义的夜晚，狂野的热情使我们忘记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而且爱得越激烈越不顾一切地去违反这个规矩。我们不断地尝试着古老姿势以外的姿势做爱。这是我们第一次尝试创新姿势。新的姿势给我们带来了不同的新奇感受，我们看到了另一种风光，旖旎的风光鼓励着我们继续尝试，继续创新。

又是一个新的姿势，又是一个在新的领域，我们的爱奏出了另一种美妙的乐章。当我们第二次走向性爱高潮的时候，那美好的境地伸出双臂向我们招手，我示意劲雄我们要在同一时刻进入到那绝妙的境地，领略那不同以往的另一片风光。

劲雄说：“小晴，你感觉到了吗？这一次又是另一种美好，似乎是在很远很远的宇宙中。”

我体会着说：“我感觉到了，我和你正在手挽着手如同腾云驾雾一般，我们进入了幸福的天堂。”

我的身体，我的思维，我的整个躯体都在飘飘欲仙，都在不能自已。伴随着另一类白云和鲜花，我们到了另一个至高无上的精神世界。这里是宇宙中的某一个网点，这里是天堂。这里是每个人都有权利享受的，一辈子都无限热爱的，一生一世都紧紧追随的，让人恋恋不舍的天堂。我们一起放声歌唱爱情奏鸣曲，那一刻我们感到我们和花仙子一样已经得道成仙了。

在这个全新的环境里，我们创造了多种新的性交姿势并且进入了两个新的领域，我们带着幸福和美满度过了我们的新婚之夜。

静静的夜晚，我们带着满足和疲惫躺在柔软的新床上。我闭着眼睛枕在劲雄的肩膀上，闻着他那淡淡的汗香味，回味着新姿势中的爱。我在想：那本无字的书，到底有多少美妙的乐章呢？今晚以前我本以为我已经读懂了很多，但是那另一种新奇的感觉超出了我原有的想象和感受，它使我更珍惜生活更珍惜生命更珍惜爱情。

劲雄的工程已经完工。除了发放工人工资以外，他又把赊帐的货款一一还清。那些商家拿到本该属于他们自己的货款还激动万分。他们说现在很少有像劲雄这样讲究信誉的商人了。

劲雄对自己在众人中树立的口碑感到很满意。他说：要想把事业做大做好长久做下去，信誉是第一位。只有讲究信誉的人才能赢得市场的信任和尊重。

工程结束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劲雄和林强搅到了一起。他接受了林强的建议把手中的几乎全部资金买了企业股票。他们一起先后到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地去购买。在这方面劲雄是个空白，林强却不然，他经历多年海外市场，对股票这种在中国大陆大部分人心中还很陌生的新生事物相当熟悉。他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用不了多久，五年，三年，也许更近些，人们就会发现自己因为保守错过了多大的历史性发财机会。一个社会的经济体制在向成熟发展的转轨阶段，随时都会创造一部分人在一夜之间成为百万富翁。

也许百万富翁这个名词对劲雄的吸引力太大，他不计一切后果跟着林强买股票。

劲雄对林强相当崇拜，林强买什么股票他就跟着买什么，林强买的多他买的少。最后，他可以动用的资金所剩无几，他才不得不安下心来。

为了这些股票，劲雄特地买来一个保险箱，放在我们家最安全的地方，并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管好。他说，据林强所说，这些股票一旦上市，将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秀辉和高井河双双分配到滨海市市政府机关。他们已经去单位报到了，而我的分配去向还是杳无音信。我和劲雄一起到那个姓孙的科长家去了好几次，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再等一下，现在正是风口上，不好办呢，你总不能让我为你这件事犯错误吧。

孙科长的话让我觉得十分可笑。我想，当初劲雄求你办这件事的时候，你示意我们要花一笔钱。当你变着法向我们要，又喜滋滋地接受我们那笔钱时，你难道就不知道你是在犯错误吗？

我和劲雄都清楚，他是想再向我们要一笔。劲雄说要不然再给他一点，可我一想到他那副官态实足的脸，那带着娘娘味的一口官腔，就觉得恶心、生气，我坚决不同意。按当时送礼的行情，我们给他的数目已经相当惊人了。

眼看着留在滨海市的我们这届的同学一个个都上班了，我心急如焚、坐卧不安。劲雄说，他必须去找姓孙的和他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