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男人本性

在以后的两个多月时间里,我放弃了和老李他们在一起的周末聚会。我在有意回避孙丽娟。我发誓不能一错再错,不能再对不起韩梅。我的家庭很好,决不可以后庭起火。

当我从乌烟瘴气的麻木中恢复了正常神智的时候,很多渴望和痛苦也跟着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虽然从表面上看我适应了韩梅的被动和冷漠,可这种适应绝不是心甘情愿的。某些不愉快的时候,心里的嫉妒之火会烧得我七窍生烟。尽管,我还无法确定韩梅在婚外是否有男朋友,但我依然设想了一个男人放在她的心里,放在我的眼前。

有时候,这个男人是有形的。比如,他可以是韩梅以前的男朋友——许明辉,也可以是韩梅现在的同事——那个漂亮的小伙子;有时候这个男人又是无形的,任凭我的想象。最可气的是,无论他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他都比我优秀很多,无论我怎样努力,我都无法和他相比,他是我望尘莫及的情敌。

我常常一个人生气,有时候甚至希望这个人立刻出现,我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痛打他一顿。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正在和我的情敌进行着一场决斗。

我总是这么认为,因为他的存在,韩梅才不爱我。我绝对不相信像韩梅那么懂得人情世故的女人在感情上会麻木不仁。

这种不正常的心态导致我经常对韩梅疑神疑鬼。当然,这只是我的心理活动,想想韩梅的宽容大度,我是不可能把我的小肚鸡肠挂在脸上的。

当今这是时代,男女之间在正常友谊的范畴之内,偶尔周末一起出去娱乐一下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

一个周末的晚上,韩梅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有几个朋友约她出去唱歌。

我说:“好啊!”我想起了李霞的话:让她多接触一些新鲜事物。于是我又补充一句:“你真应该多出去活动活动。我开车送你去。”

半路上,经过一个居民区的时候,韩梅说:“停一下,后面那个人好像是小梦。”

实际上,我已经看到了韩梅说的那个小梦,他就是我多次发现走在韩梅身边的那个漂亮的小伙子。

和我相比,这个小梦更像个孩子。如果不是我在韩梅身上没得到完整的爱情,我是绝对不会怀疑小梦和韩梅之间有什么隐情。

我口是心非地把小梦请上车,然后又装得很有君子风度地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

整个晚上我都心不在焉,我的心思不是用在乘客身上,不是用在赚钱上,我的心思一直在韩梅身上转悠。我不厌其烦地想象着韩梅和小梦正在进行的眉来眼去,设想我和韩梅以往的种种不愉快都是因为小梦在韩梅身边的甜言蜜语。

大约在九点半钟,我一直假装大度的心理无法承受我对韩梅牵肠挂肚中的醋意大发。我掩饰着我的狭隘,很风度很漫不经心地给韩梅打了个电话,我和颜悦色地说:“老婆,玩得高兴吗?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们。”

韩梅说:“我早就想回去了,但是大家都很兴致,我也不好意思提出撤。”

我说:“明天又不用上班,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好好玩吧。”

韩梅说:“最多也就半个小时了,我提前给你电话。”

我说:“好。”

韩梅又补充一句:“天这么晚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这句话像温暖的电流一样,通过信号传导到了我的心脏里,使我顿时感到很舒畅很爽快。

我刚结束和韩梅的通话,陆显东来电话说要立刻用车。我计算了一下时间,往返最快也得四十分钟。我又通知韩梅让他们多玩一会儿,我回来时去接她。

在我多次违章的情况下,接近四十分钟时,我已经离目的地近在咫尺了。这时候我却接到了韩梅的电话,她说不用我接她了,他们已经打车回家了。

当我回到我们家楼下的时候,看到小梦一个人站在楼前的过道上向上眺望,不一会儿,韩梅打开窗户,探出了头。

韩梅冲着下面喊:“小梦,我进屋了,你回去吧。”

小梦说“我走了,祝你做个好梦。”

韩梅说:“到家给我来个电话,别让我惦记。”

我没惊动他们,也没马上上楼。他们的互相牵挂使我心里很不舒服,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脏上。我刻骨铭心地爱着的女人,她却对另外一个男人如此牵肠挂肚,以往那些想象似乎都变成了现实,那些平素就无法控制的熊熊妒火,此时更加张牙舞爪地在我的体内咆哮。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心爱的妻子不喜欢和自己做爱,却对另外一个男人的安全担心挂念更让这个男人痛苦了。

我压抑着心痛,拖着沉重的脚步往楼上走,就在我拿出钥匙开门的一刹那,我突然又萌生了一线希望。我想,事情也许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韩梅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她对任何人都很关心。

如果接下来在床上,在我们做爱的时候,韩梅能给我一些温柔和鼓励,或许以上的种种可能只能是我的一些临时想法而已,早上起来什么都会忘记的。可事情偏偏不是这样。

我说:“我们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亲热了。”

韩梅说:“太晚了,你看这都几点了。”

我说:“明天不是休息吗?晚点怕什么?”

韩梅说:“你非得要吗?”

我说:“我想你,想好好亲亲你。”

韩梅说:“有什么可想的,天天在一起”

我说:“这是两回事。”

韩梅说:“你的事就是多。”

韩梅又像以前那样,迅速脱光了衣服,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我的进入和操作。

对于她这些古板的没有情调的表现,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只求她在我进行的过程中,能够多多忍耐一些,不说出几句让我扫兴的话或者做出几个不耐烦的动作,我就满足了。

或许是小梦的出现,或许是我的心理恐惧,或许是为了挽救我们的爱情,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把我对韩梅的情爱和希望从韩梅身上得到的情爱,加上我幻象中的浪漫一起运用在了我的性器官上。

经过丽丽和孙丽娟的身体,我不再怀疑自己性功能,我确信自己是强悍的。

开始的时候,我强烈的抚摸和亲吻,好像挑起了韩梅的一些情欲,她不断地发出柔弱的呻吟声。

这是一种能让男人产生无限遐想和兴奋的呻吟声,我的爱情我的欲望我单纯的生理占有,都被这种呻吟声激发着膨胀着。

可就在我刚刚进行实地操作的时候,韩梅却说:“你快点好吗?我累了。”

我正在兴头上,很不情愿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如果真的累了,她可以换一种方式,她可以爱抚我拥抱我配合着我做爱。我想,如果她能这么做,不过五分钟,我就会被她的爱情融化,接下来两个人心悦意爽地一起进入梦乡。

我不想失去我的兴致和情欲,我说:“忍耐一下,我爱你。”

又过了一会儿,韩梅可能觉得她不说点什么我就会没完没了,她几乎是皱着眉头说:“困死了,你快点行不?”

这那里是做爱,这分明是在完成一个任务,就像我们每天吃饭一样,可能韩梅的感受都不如吃一顿好饭。

我是快了,我是加快了操作的频率。韩梅好像有些疼痛,发出了不愉快的呻吟声。此时,我已经顾不上心疼她了,那些我在门外已经丢下的嫉妒之火又重新回到了我们的床上,小梦和许明辉一起挤进了我的脑袋里,又从我的脑袋里晃晃悠悠嬉皮笑脸地出来,出现在我们正在做爱的床上。他们两个正在不怀好意地讥笑着我。

我被这种嫉妒之火逼疯了。此时,我已经不是在做爱,我完全是在发泄体内的痛苦。就像一个男人发现了他老婆和别的男人偷情之后,因为愤怒在她身上的那种发泄。

韩梅仿佛已经忍无可忍,她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有完没完了?”

我声嘶力竭地说:“完了。”

就在我说“完了”的一刹那,我们彻底完成了这次做爱。高潮的一瞬间,我几乎没有任何快感,那只是忘却痛苦的一个暂短的过程。

从这以后,在我有意无意的观察中,韩梅和小梦似乎更像一对情人了,我经常看到他们两个人在工厂大门口有说有笑的场面。这无疑又增加了我的自卑。

在无望和彷徨中,我又重新开始了我的周末夜生活。其实,我明明知道经常出没于这种场合是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运的。我是一个自我克制能力很差的人,我永远都不能像老李那样看破红尘,也不能像陆显东那样坐怀不乱,我是一个随时都可能犯错误的好色之男。

不管来到这里的女人的素质怎么样,她们毕竟是从男人堆里滚过来的雌性动物,她们比那些品德高尚的贤妻良母更懂得男人的生理要求。我现在缺少的不正是这些吗?

此时,我的情感世界非常迷茫非常苍凉,我经常感到自己的内心空洞洞的,犹如一棵失去土壤的小树飘零在半空中苦苦地寻找着能让我生根发芽的养分。在寻找的过程中,在我疲惫得接近衰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盛着浑浊脏水的花瓶,我便不顾一切地来到这个花瓶里苟且偷生。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环境能让我暂时忘却一些孤独和痛苦,在没有更好的方式医疗我心灵之痛的时候,用这种麻醉的办法暂时减轻一些痛苦也不错,至少比我苦闷在家里企求着韩梅无望的改变而使我身心加倍衰老要强得多。

对于我的重新加盟,第一个举起双手欢迎的是番士伟,他说:“于杰,为什么要难为自己呢?其实每一个男人都很好色,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好色并非都是我们男人的错。想当初,我们在母亲的子宫里形成胚胎的时候,我们的体内就携带了大量的雄性激素。了解动物学的人都知道,无论从低级到高级,只要是雄性动物,大多数都是好色之徒,哺乳动物就更普遍了。我们人类的基因是最接近哺乳动物的,你说作为一个雄性,我们男人能不好色吗?当然,我们的好色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社会和生活附加给我们男人的压力。当这些压力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在老婆那里又得不到安慰和释放,我们只好到婚外去找可以发泄和释放的女人去好色。其实女人们并不了解男人,男人有时候找女人并不是爱她,而是要通过她的身体释放一些自己对生活的不满和压力。你要学会放松自己,活得轻松一些,我们男人肩上的重任够多了,何必还人为地禁锢自己呢!”

金鹏说:“番经理说的对,女人们大多数并不了解我们男人,或者说她们对男人的了解是片面的,是一知半解的。我们男人之所以好色,那是因为我们需要的爱太多。如果女人们真正了解了我们男人的喜好,给足了我们想要的爱,我敢保证,大多数男人都会专心致志地爱自己的老婆,即使偶尔越轨,也会被老婆的爱吸引回来的。”

番士伟说:“只可惜,女人们从来都自以为是,认为她们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所以才导致了从古至今色情业永远都是一个旺盛的行业,它就像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人类存在,只要还有一个女人不彻底觉醒,它就是一个永不灭亡的行业。”

金鹏说:“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我们的政府越是高喊提高妇女的社会地位、女人要自强、自爱、独立自主,我们的女人越是不会爱男人,而且连原有的一些贤良的美德也失去了。我真担心,当女人和我们男人无论在哪个方面都平起平坐的时候,我们男人还怎么活?”

番士伟说:“女人和男人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平等,她们从骨子里就有依赖男人的惰性,要不怎么会出现那么多妓女呢!我相信,当这种表面上的平等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女人就会因为劳累和辛苦自动地回归本来面目,到那个时候,我们男人会比现在好过多了。”

老李说:“我们周末出来娱乐,无非是为了缓解放松一下因为一周的劳累所积累下来的紧张和压力。什么雄性激素呀,什么男人需要的爱太多呀,什么女人的社会地位呀,都是扯淡的事。这里面,我的年纪最大,比你们多吃了几年咸盐,我告诉你们吧,男人投生到这个世界上,大部分时间都是来受苦受罪的,而且是心甘情愿、无可奈何地受苦受罪。你们想想,我们男人露出的笑脸有多少是装给别人看的?又有多少是真正从我们内心发出的?男人的压力有多沉重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我们一生所要承受的压力和痛苦与我们享受到的幸福和欢乐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就不要抱怨了,什么女人不懂得不了解我们男人,就连我们自己有时候都不了解我们自己。谁叫我们是男人呢,男人的命运就是这样的。抱怨有什么用,该是你的责任还是你的责任,该是你的义务还是你的义务,责任和义务完不成,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番士伟说:“让你这么说我们男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来受罪的?”

金鹏说:“当然了,老李说的没错,就连受罪还不讨好呢!女人们用一生的时间在骂: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喜新厌旧朝三暮四的家伙。女人们就那样,你风光的时候,她用甜言蜜语控制着你的自由花着你的辛苦钱;你落魄的时候,她不但咒骂你无能,还理所当然地到别的男人面前去施展她的自由。”

老李说:“你们多少都是有些文化的人,就不要这么侮辱女人了,难道女人都像你们说的那样吗?”

金鹏说:“我敢说,在当今这个社会中,至少有一半是这样的。”

番士伟说:“女人骂我们男人骂了好几个世纪,你看看那些影视剧和文学作品中,除了女人的抱怨就是女人的哭诉,再不就是女人的颓废、伤心、流浪,总之,女人的所有不幸都是我们男人给逼的。那我们男人呢?我们男人同样是人。没人为我们诉诉苦,还不允许我们自己说说。”

老李说:“说有什么用呢?女人的哭诉能博得全社会的同情和怜悯,男人的诉说能得到什么?我告诉你,什么都得不到。所以,作为男人,我们只有承受。”

陆显东从不参予这样的讨论,他好像对男人和女人的问题已经绝望了,似乎在他的心里,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男人和女人根本就不应该牵扯到一起。最近一段时间,出没在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被他淘汰了。周末聚会时,只要他有时间,他都会准时出现。酒

桌上,他和大家一起说笑话,一起听孙丽娟讲黄段子,一起谈论经济股市行情。表面上看,他活得也很愉快,但我常常能看到他一个人时的唉声叹气。

当然,重新加入这个周末聚会,我还有一份提心吊胆,我担心孙丽娟找我的麻烦。在我改邪归正的那段时间里,孙丽娟曾经给我打过电话,约我出来玩或者到她家去。我冷若冰霜几次之后,便断绝了她的音信。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欠她点什么。毕竟,我和她上床后,没有给予她任何报酬。

那天,当我忐忑不安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出现在孙丽娟面前时,她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大家把我安排在她身边,她连一句话也没跟我说,仿佛我是被搬到她身边的一把椅子。她依然背对着我和她另一侧的男人打情骂俏。

在整个娱乐过程中,我都非常担心她会突然爆发,把我们俩之间的那个隐私以女人特有的方式暴露出来。但是,一直到结束时,她的情绪始终很好。

这样反倒使我自己感到在她面前有些无地自容了。我觉得自己十分藐小,一个男子汉,平白无故地睡了一个几乎陌生的女人,事后没采取任何补偿措施,还像一个小偷一样防范着人家揭发检举;再看看这个女人,就像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相比之下,她是君子,我是小人。

我和孙丽娟在众人面前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或许因为她没找我的麻烦,我竟然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最起码,她在我心里还是一个有自尊心的女人。

心中的印象改变了,那次和她交欢的场面便不时地出现在我眼前,我甚至有些后悔那次不应该急着回家,应该多享受多体验一下她身体的味道和她暗示我的那些姿势。

在怀恋中,我产生了期待,期待着孙丽娟能够主动邀请我到她家去。

这时候,番士伟好像又看出了我的心意。

一天中午,番士伟明目张胆地对我说:“孙丽娟一个人在家呢,你去吧。”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所措。番士伟又说:“你活得累不累?心中喜欢就去爱,装着多难受。”

也不知怎么了,一时间我混混沌沌像领了圣旨似的接受了番士伟的建议。

孙丽娟的确一个人在家呢。我的到来好像在她的意料之中,我们什么也没说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我们的肉体之欢。

孙丽娟不怀好意地斜视了我一眼,诡秘地说:“从哪儿开始?”

我说:“什么意思?”

她说:“姿势呀?从那种姿势开始?”

我说:“这一点我还真不在行。”

她说:“和你老婆就没玩过花样?”

我说:“我们很正统。”

她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正统?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假装正经了,你们男人天生就是好色的动物,在床上巴不得老婆是妓女呢!”

我说:“你说的很对,但我老婆永远都不可能变成我床上的妓女。”

她说:“哦!原来你这么悲哀。喜欢的话,就让我变成你床上的妓女吧!”

我说:“好。今天就看你的了。”

孙丽娟接下来的动作就像我在艳情片里看到的色情表演那样。哦!这画面太迷人了,好像我已经渴望了它很多年。

光线透过薄薄的窗纱照在孙丽娟的裸体上,她光洁的皮肤衬托着山水一样的图案,使这个为了做爱而摆出的人体造型更加动人魂魄。

看着,看着,我突然感到胸部一阵沉闷。这时候我才清楚自己,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无法把性和爱分开来享受。我的心灵上刻满了韩梅的美丽善良,我的肉体上又横溢着和孙丽娟这样的女人交欢的欲望。我叹息着,爱情是没法组合的!

我带着遗憾继续欣赏着,可能是因为孙丽娟的裸体造型,也可能是因为我在潜意识中一直渴望能把性和爱分开来享用,在太阳穿越云层投下一抹阴郁的光线之后又恢复阳光灿烂时,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回归原始回归自然的感觉。望着孙丽娟的裸体造型,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可能就是原始的交配姿势吧,动物几乎都是这样交配的。

想到“交配”这个词,我的身心顿时掠过一阵悲哀。孙丽娟说的没错,在床上我的确很悲哀。而且,眼下正在进行的活动是更悲哀的。动物交配是为了繁衍后代,我和孙丽娟的交配连动物交配的价值都没有。

我不仅悲哀,我简直就是个可怜虫,一个放荡得近乎人皆可夫的女人都懂得男人在床上的喜好,我深爱的妻子却连了解我身体爱好的欲望都没有;我被幻象中如痴如醉的爱情和现实婚姻中枯燥无味的性爱逼迫到上妓女的床,和随便的女人进行随便的交配。

一时间,我感到灵魂和肉体一起颓废,一股怨恨从心底而生,韩梅在床上麻木的肢体又闪现在我的眼前,胸腔被以往她冷漠的性生活画面胀满,肋骨因为郁闷在隐隐作痛。我想哭却没有泪水,身体里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恨。我真想跑到茫茫的草原上对着天空高喊:韩梅,我恨死你了。

为了引诱我快点进去,孙丽娟用挺直的四肢支撑起躯干。我用眼睛看到的是,这个柔媚的身躯正在施展着爱的魅力;可我用大脑看到的却是,一个四肢行走的叫春野猫,嘴里哼哼着要求我立刻进入。那一刻,兴奋和痛苦一起压在我的神经系统里,我说不出那种滋味是好还是坏。

不得不承认,孙丽娟的床上功夫非同一般,尤其是她体内的变化,就像一个魔女的嘴一样吸引着我。我想,任何一个尚有雄性气质的男人在床上,都会希望和他做爱的女人能够显示出她带着女性技巧的淫荡,都会希望自己的身体和性器官能得到女人的吸引和爱抚。

如果把韩梅和孙丽娟做个比较,孙丽娟唯一的优点是床上功夫,韩梅最大的缺点也是床上功夫。我作为一个男人非常在意的还是床上功夫。

孙丽娟的狂野是真实的,真实的东西总会有让人感动的成分。我一直控制的性欲因为浓度的不断加大突然在我的中枢神经里爆炸了。爆炸所产生的巨浪在我整个神经系统里翻滚着咆哮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这个旋涡在我们的操作中不断扩大,扩大到超出了我的身体包围着我和孙丽娟。孙丽娟的体内也好像发生了天崩地裂般的变化。

在我的意识里,包围着我们身体内外的那个旋涡里逐渐出现了五彩斑斓和琼浆蜜液。这时候,我被性欲完全控制了,我已经是个百分之百的动物。

在让人迷失方向的色彩中和让人窒息的液体中,我们两个动物的躯体狂叫着扭动着,体内的性欲达到了顶峰。

一切都积累到了不真实,仿佛偌大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我们的性欲和性器官在扭动。爱与不爱都不重要了,只要身体放纵就能让我忘却一切,真希望世界能变得永远这样。

经过一阵忘我的嚎叫,精力不再支持我的欲望,疲惫一点一点地站了上风。孙丽娟性欲的浪潮仿佛也在悄悄地退却。

当暴风雨从我们身体里完全过去的时候,我们都气喘吁吁地倒在了床上。

回味着这种交配的余温,看着身边这个淫荡懒散的女人的躯体,我又想到了韩梅。韩梅的影子在我的脑海里一闪现,我疲惫的体内立刻又充满了气恼。

我叹息着:韩梅,你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就不理解男人呢?如果你能够稍微了解一下你丈夫的生理和心理,此刻,躺在我身边的女人应该是你。我相信,如果刚才和我云雨交欢的女人是你,我高潮的兴致和时间都将比我刚经历过的强百倍,事后我的身心也将比此时愉悦百倍;我们的肉体交欢中一定会融入心灵的交流,此时此刻,我们将拥抱在一起回味着我们刚刚领略的爱情圣地;我们用灵魂和肉体的做爱,一定能让我的胸膛发光发热,一定能托起我心中的那颗太阳;拥有你的爱,拥有那颗太阳,世界上的一切美好一切勇气都会来

到我身边。

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孙丽娟,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没办法,一想起来就让我精神亢奋的女人只有韩梅,身边的这个女人,我只喜欢她的性。

或许是为了麻痹自己想到韩梅时的痛苦,或许是我天生的下流,我弄醒了劳累得几乎要睡着的孙丽娟,我说:“你不是有很多种姿势吗?”

孙丽娟说:“太累了。”

我说:“我想看到你到底有多淫荡。”

整整一个下午,我们一直在床上,只要稍有一些体力,我们就不失时机地用不同姿势进行交配。

傍晚离开的时候,我拿出了一千块钱,很潇洒地说:“拿去,买件衣服。”

孙丽娟默默地接受了,可我却没能像陆显东那么理智地说:我们的关系结束了。

到现在我才多少有些理解陆显东的做法,但在这一点上,我们两个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我们对女人的性诱惑的承受能力的差别很大。

我从包里拿出钱的时候,甚至有些担心孙丽娟会拒绝接受。如果那样,恐怕我就会多了一分担惊受怕的心思。现在我放心了,她接受了我的钱,我们之间就完全是一种买卖交易关系。既然是交易随时都可以结束,她不会给我的生活带来太多麻烦。

从孙丽娟家里出来,回首眺望着这个陌生的楼房,我本来就虚弱的身心突然感到空空荡荡的,体内的所有物质似乎都被这一下午的交配掏空了,只剩下了一个没有任何寄托的孤独的灵魂在大街上飘荡着。看着周围过往的实实在在的行人,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凄凉,凄凉得有些可怕。

因为各自的需要,我和孙丽娟沿袭了这种特殊的交易关系,我们两个都如同三百六十年没有经历性交的性饥饿狂徒一样,隔三岔五就在她那个小屋里折腾上几个小时。

身体的交流是最容易拉近男女之间心里距离的。经历了多次交配,我逐渐有些习惯了孙丽娟,但也仅仅是习惯而已,和爱挂不上边。和她在一起的某些时候,或者因为她放肆的淫秽语言,或者因为她毫无廉耻的特殊动作,我都会在某一瞬间对她产生一种强烈的反感和厌恶。

这时候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无论我的身体流浪到哪一个女人的床上,我都一直是韩梅爱情牢笼中的一只困兽。我心里只有韩梅,我在婚外经历的女人越多我心里的痛苦就越多,我幻象中那个美好的爱情画面会因为这些女人的污浊而变得面目全非。我健康的爱情离不开韩梅那些优秀的道德品质,这是一个基础条件,只有在这个基础之上发展起来的性才能和爱融合,才能枝繁叶茂果实累累。

跟了孙丽娟以后,我很少和韩梅做爱。并不是我不喜欢韩梅的身体,而是因为我害怕,我怕我正在兴致勃勃的时候她又会说出几句冷冰冰的话,让我再一次证明她并不爱我,她接受不了我的身体,我怕我再度自卑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