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男人本性

避孕套事件以后,我和韩梅的关系从貌合神离转变为消极对抗。韩梅对我是怎么想的我不太清楚,也弄不清楚,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无法揣摩别人的心思。总之韩梅在变,对我的态度像春天的气温一样——不冷不热,我和她说话她也是爱理不理的。我呢,开始那段时间,自然知道理亏,也做到了对韩梅处处讨好,可我的低眉折腰几乎没起任何作用,时间一长,我便失去了耐性。

我开始怨恨韩梅,从我们婚后的一点一滴开始怨恨,最终,我把我在外面的拈花惹草,把我的提心吊胆,把我的阴部瘙痒全部归罪于韩梅。我认为,如果韩梅能在我们婚后的生活中和我一起频繁使用带着我们爱情味道的身体语言,那么我体内就不会存留那么多压力和烦恼;如果韩梅在床上和我做爱时,能够充分利用女人特有的多情和少许淫荡,配合着我一起进入那个我一直心驰神往的神秘境地,我就不会积存那么多无的放失的性欲;如果韩梅能够正确理解我作为一个男人特有的在做爱时的喜好,不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着我,我就不会对自己的性功能失去信心。总之,如果韩梅能够真正了解并理解我的生理和心理,我心中的光明就不会失去;如果韩梅能够坚持给予我爱情乳汁的滋润,我心中的太阳也不可能落下;如果我的幻象能够变成现实,我就不会到老李那里去,更不会遇到番士伟,没有番士伟还哪有金鹏和丽丽了。

当我认准导致我现在整天烦躁不安神经兮兮的罪魁祸首就是韩梅时,我再也无法在她面前委曲求全了。我完全恢复了本来面目,扯着嗓门说脏话,在家里家外不注意小节,只要天气可以,我就光着膀子晃,我身上的两道伤疤也配合着我向韩梅示威。

我的这些举止言行让韩梅非常反感。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我觉得过瘾,每当我的无拘无束使韩梅面露不悦时,我就会产生无限的幸灾乐祸之感。这种感受很美妙,犹如打了胜仗一般痛快。

开始的时候,韩梅总是埋怨我说:这么大个人了,整天脏话不离口,你还觉得很美呀?你左右看一看,正经人哪有光个膀子晃来晃去的!你那两道刀疤为什么不能隐蔽一下呢?

我也知道我这么做很不雅观,韩梅的教训完全有道理。但我希望看到韩梅发脾气,只要她一发脾气,我就有了向她宣泄的机会。我盼望着哪一次韩梅能够向我服软,如果她能带一点温柔对我说:“于杰,你这样很不好,听我的话吧。”那样,我就会乖乖地做她的奴仆,一切听从她的指挥。

然而,韩梅一直没有说出那样的话。到后来,她索性什么都不说了。我们仿佛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彼此都无法了解对方的心思。

我的蛮不讲理没能改变韩梅,反而使我们的关系僵持到了让人尴尬的地步。这时候,我对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多少有些后悔。我忍受不了韩梅对我的存在视而不见。我希望她能和我说话,哪怕是教训我。但到最后连这点奢望我都无法得到,韩梅几乎每天晚上到我父母那里去,也几乎每天都很晚才回来。或许,我父母还认为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他们会认为,我出车回来得晚,韩梅一个人在家很寂寞。

总的来说,我和韩梅之间表面上还算风平浪静,几乎没有正面交锋过。可这种平静让我感到很可怕,使我经常忐忑不安,我好像看到了平静下面涌动的汩汩暗流,似乎我和韩梅之间随时都可能爆发一次可怕的战争。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们几乎没有任何理由的一次正面交火,却给我们摇摇欲坠的感情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

一天上午,我刚把车开出去跑了两圈,突然感到胸部一阵强于一阵地疼痛。人就是这样,当身体不适的时候,没有生机的生活会让你的身心更加疲惫和烦躁。我无心再赚什么钱了,心想,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韩梅好像从来都没把钱当一回事,尤其是现在这种紧张的局面,也许她根本就看不起我的钱。

要知道,男人很多时候赚钱是为女人服务的。当男人得不到女人的赏识,缺乏来自女人

爱情的抚慰时,男人就会丧失很多赚钱的动力和克服困难的信心。

和丽丽那次越轨行为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虽然让我提心吊胆的性病一直没有降落到我身上,但我还是时不时地觉得下身瘙痒。

避孕套事件之后,我和韩梅很少有性生活,仅有的几次,质量也非常低劣。我无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在韩梅面前,我所有的强悍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我的内心非常自卑,我认为韩梅看不起我,我也认为我配不上她。

我吃了两片药之后躺在沙发上。想想自己三十出头了,事业和爱情都不算得意。年少的时候,整天和不良少年在一起,认为那是一种时尚,混到了浑身上下都是毛病,想改好都困难了。本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这种事就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可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但不对上天感恩戴德,还异想天开地追求什么完美。看看现在这个局面吧,这么年轻,结婚这么短时间,两个人竟然到了同床异梦,互不理睬的地步。更糟糕的是,韩梅一直没能怀孕。她是健康的,这一点已经得到了医院的证明。那么,不能生育的很有可能是我。一个不能生育的男人还算是个正常的男人吗?不正常的男人还有什么权利要求生活的完美呢?韩梅虽然从未说过她渴望有个孩子,但从她看待小孩子的眼神中,足以看出她很希望有个自己孩子。

当然,这时候我是清醒的,是理智的,我的思维是正常的,我的理性战胜了感性。但我这种人多数时候是感性的。前一分钟我可能用理性思考问题,后一分钟我就凭着感性做事。我漫无边际的幻想如同潜伏在我身体里的某种顽固性细菌一样无法彻底消除。或许就是因为我的幻想太多太浪漫,才导致了我和韩梅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不融洽。

大约在十点多钟,韩梅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年轻的女孩。

听到开门声,我故意闭上眼睛。我希望她进屋之后能够惊讶,能够过来摸摸我的头,问几句体贴的话,或许她还能用她温情的嘴唇在我的额头上试试我的体温。

如果真如我所期望的那样,我因此获得了韩梅对我的关爱,我或许会借次机会多装几天病,让韩梅多施舍一些这样的爱于我。

此时我觉得我的内心深处就像干涸已久的河床需要雨水的滋润一样渴望韩梅能够带着一些用身体语言制作的爱情乳汁来对我进行浇灌。

然而,韩梅带着女孩进屋后,对于我异常地躺在沙发上,却表现出了视而不见的味道。

那女孩小声说:“大哥在家。”

韩梅同样小声说:“可能是晚上没睡好觉。”

说完之后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到厨房去了。

“可能是晚上没睡好觉。”我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心说:说得多轻松啊!难道她就不能想得复杂一些吗?如果换过来,我一定不会像她这么轻松。

我越想越失望,越想越生气,一股由于失望而产生的愤怒充斥着我的胸腔,使我郁闷气愤得仿佛要爆炸一般。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家,我真想冲到韩梅面前,质问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我就这么怒气冲天地闭着眼睛躺着,倾听着厨房里的动静。她们在做饭,韩梅不时地问,这个菜你喜欢吃吗,那个菜你喜欢吃吗,可就是没听到一句是关于我的。

大约一个小时后,在怒气憋得我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韩梅终于过来了,她平淡地说:“于杰,起来吃饭吧。”

我本想忍着,不发火,可她这句话像例行公事一样,我听不到其中有任何关爱我的成分。

我说:“不吃。”当然,我是非常愤怒地说的。

韩梅没再说什么,转身又去了厨房。很显然,我的话被那个女孩听到了,她低声问韩梅:“大哥是不是不喜欢外人来打扰你们两个人的小天地?”

韩梅说:“你多心了,他这个人就是这么个性格。”

她们很快就吃完了饭,那女孩也非常知趣地走了。

我想引起韩梅的注意,故意哼哼了几声。可韩梅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我的身体,她鼓着脸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看那架势像要和我谈判似的。

她冷冷地说:“你起来,我想我们俩该好好谈谈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韩梅用这种口气说话。我就像军人听到命令一样一下子坐了起来:“谈什么?”

“谈谈我们俩的关系。”

我一听她要谈我们俩的关系,顿时来了精神。实际上,我非常担心我们这种冷漠僵持的局面,我早就希望能够和解,但是碍于面子,一直撑到现在。

我坐起来揉揉眼睛,说:“谈关系,好啊,我们这种不咸不淡的关系是应该改变了!”

“怎么改变?你说吧。我早就看出来了,和我结婚你后悔了,你连孩子都不想要。如果不是怕老人受不了,我早就成全你了。”

在这个时候,听到韩梅说出这样的话,我整个身子,包括发梢都突然一抖动,仿佛无数台空调一起向我喷射冷气一样。

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看来,在韩梅心里我们之间确实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我支吾着解释说:“我没有,我怎么能不想要孩子呢?不是那样的。”

“怎么会不是呢?我还没听说过想要孩子的人用避孕套。”

我无言以对,我该怎么解释呢?或者说该怎么说谎呢?我一时想不出来。但是,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把我的苦衷、我的一次找妓女经历、我的下身瘙痒对韩梅实话实说的。

看我半天没言语,韩梅冷冰冰地说:“于杰,你想好了,想离婚的话,我成全你。”

我说:“我不想——”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韩梅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发愣。我就是搞不清楚,韩梅明明我是梦寐以求才得到的女孩,可以说是老天爷恩赐于我的,可为什么到了我的手上,两个人的关系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得一塌糊涂。

我回忆着我们结婚以来的一幕幕,除了和丽丽发生一夜情是我的过错,其它方面我几乎都是小心翼翼的。尽管有时候我发脾气,可那都是因为我对爱情的期望过高,把韩梅看得太重要的原因。

最终,我还是把造成我们之间今天这种残局的罪魁祸首认定是韩梅,是她的刻意麻木,是她的排斥风情,是她的高傲冷漠,是她的讽刺眼神。至于我,为了她,我委屈了自己多少有谁知道!

从这天起,我和韩梅进入了冷战阶段。虽然有关离婚的话题我们都没再提起,但我明显感觉到韩梅对我的误会越来越深。尽管我也试图挽回,可这种误会就像一道深深的沟壑一样横亘在我们中间,使我无力回天。

也是从这天起,我第一次从丽丽身上享受到的那个五彩斑斓的性的旋涡便不失时机地诱惑着我,尤其是半夜里我突然从压抑的梦中醒来后一翻身看到蜷缩在床边对我敬而远之的韩梅的身体时,它就像一个缠绕在我灵魂里沉睡的幽灵一样,在瞬间苏醒后迅速侵入我的神经系统。

尽管我一再告诫自己,我和韩梅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我必须克服自己的贪婪。但我身体里那些不安分的情欲细胞在这个幽灵的配合下仿佛使出了浑身解数,使我整个躯体都骚动不安。我经常感到,那个旋涡在我体内回旋往复,发出了五彩斑斓的宜人的光芒,酿制着让人神魂颠倒的琼浆蜜液。

我的神经系统完全失控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张开了贪婪的大口,使我无法控制与生俱来的欲望,使我忘记了警察、忘记了下身瘙痒、忘记了性病的恐惧。我就这样不停地走向丽丽。到了欲望完全战胜理智的那一天,我也彻底堕落了。

一切对我都不重要了,我要享受生命,享受女人,在性欲中狂欢。

我第二次走进丽丽的房间,是我和韩梅结婚将近一周年的时候。那天,天气很好,我一个人开着车正好路过我初遇韩梅的那片荒凉海岸。触景生情,我感慨万千。此时,平静的海面和那块陡峭的礁石正在微风中抒写着美丽的篇章。想当初,就是从这块礁石上,我救下了韩梅,她是我心中的女神,可现在——

想到这里,我急忙看了一下表,还有十五分钟到下午五点三十分,我决定去接韩梅下班

当我到达韩梅单位大门口时,正有三三两两的下班员工往出走。我把车停在了大门的一侧,全神贯注地在下班的人流中搜索着韩梅。

当韩梅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时,我阴郁的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得不承认,我的老婆——韩梅,她的确是百里挑一鹤立鸡群的美女,尽管她和所有的员工一样,都穿着同样的工作服,但在众人之中,她的体态,她的神情,她走路的姿势,她飘洒的黑发,都无法被这普通的工作服掩盖住。我轻轻地叹息一下,自言自语:没人比得上她,她是最美的。我还是那么爱她。

随着距离的拉近,我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走在韩梅身边的不是一个短头发的女人,而是一个很出色的小伙子。他们好像在谈论一个很有趣的话题,一边说一边笑,很亲热的样子。

我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眼看着,韩梅和那个小伙子一起上了班车。班车启动了,开走了,我的眼前还在晃动着他们俩说话时的神情。我感到我的胸腔在胀满,在渗透着伤液。我的大脑里产生了无数个问号,那个小伙子是谁?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那么亲热?我扶在方向盘上,不知不觉地流下了眼泪。我很少流泪,我自己也惊奇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疯了似的开车赶回家,在家里等了半个多小时韩梅还没回来,打电话给我的父母家,我妈说韩梅根本就没去她那里。我彻底失望了,对着镜子照着自己,和韩梅身边的那个小伙子没法相比。我心想,我算个什么,就我这个德行,娶了韩梅本来已经烧高香了,竟然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想把幻象中的爱情变成现实,竟然还去找妓女。

一个小时后,韩梅还没有回来,我也冷静了下来。的确,我配不上韩梅,我们现在基本上是同床分居,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性生活了,每次我想要的时候,韩梅都面露拒绝的表情。或许是要换一种方式改变我们的关系,我学会了尊重韩梅,她不想要的时候,我忍受着自己的性欲不去勉强她。

这时候,我似乎恍然大悟,韩梅拒绝我是因为她身边有了那个漂亮的小伙子。我苦涩的心里发出一声凄惨的嘲笑,我笑自己是个实足的笨蛋,韩梅那么年轻貌美,身边怎么可能不出现追求者呢!我的嘲笑中也夹杂着无可奈何的哀叹——像我这种人,本来就不应该找韩梅,我的女人应该是妓女,像丽丽那样的妓女。

后来,我一个人喝了很多酒,酒后,我莫名其妙地来到了丽丽家。我刚要敲门,从她屋里出来一个男人。很显然,这个男人刚和她办完事,床上还留存着他的体温和气味。

我一进屋,丽丽就带着夸张的动作说:“于哥,怎么才来看我?你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

丽丽本来就是个美女,此时再加上浓妆艳抹显得更加妖媚无比。对这种妖艳的美女,本来我是不喜欢的,我喜欢韩梅那种清秀型的。可你知道吗?一个如饥似渴的男人,在床上,在和女人痛快的交欢中,他是最容易改变自己的。

丽丽用双臂把她的身体吊在我的脖子上,柔声细语地说:“于哥,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我口上说:“没有,你做得很好。”我心里却在瞬间产生了一阵惆怅,我想:如果韩梅在我生气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能对我这样,那该多好啊!

丽丽比上次表现得更加温情款款,在我脱衣服和洗漱的过程中,她一直袅袅地相伴于我的身边,和我说话的声音温顺如流水,眼神也笑盈盈地一直在我的脸上盘旋。

或许是我太自卑的缘故,我一直希望我在家里的一举一动能被韩梅这么关注着。婚前我们一起筹备婚礼,她在征求我意见的时候,就是用丽丽现在这样的眼神在我脸上回旋的。那时候,我觉得这种眼神给我带来了无比的神圣和温馨,犹如在我的骨髓里注入了一种叫做男子汉的兴奋剂,使我感到自己很了不起,产生了一种顶天立地的气魄。可惜,结婚以后,韩梅那种眼神很快就随着平常的生活和家务琐事一起飞到了白云的上方,又变成了我幻象中的一个闪光点。

丽丽百般娇柔地说:“于哥,你快点嘛!人家都等不及了。”

我说:“是真的吗?”

丽丽噘着嘴嗔怪着说:“当然了。你不知道你的功夫有多好,跟了你一次,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说:“你不是恭维我吧?我对自己的功夫一直都没有信心。”

丽丽说:“不会吧。我看你是太有信心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虽然我身强体壮,但婚后来自于韩梅冷漠的身体和讽刺的眼神的多次打击,再加上我自身的自卑心理,使我对自己的床上功夫越来越不自信。

丽丽这些话犹如一付灵丹妙药,让我的信心发生了立竿见影的变化。尽管,我也心知肚明丽丽的话里搀杂着水分。

在思维的瞬间,我和韩梅多次做爱的场面又回映在我的脑海里。多少次,我像机器一样挣扎在韩梅沉默寡言的身体上疲惫孤单地操作的时候,我都迫切希望能听到从她嘴里说出类似的话,可惜的是,无论我如何威风扫地,韩梅始终不肯施舍于我任何一点鼓励。

丽丽躺在床上,双眼向我放射出挑逗的淫荡之光,重复着上次的动作,双腿高高抬起,然后缓缓地分开,两个手掌由颈部经过乳房向下体伸展。

望着这幅迷人的画面,我突然想起了我曾经就是按照这个线路抚摩亲吻着韩梅的身体,当我的嘴唇游弋到她的敏感部位时,她竟然怪罪我下流无耻,导致我们那次做爱虎头蛇尾不欢而终。

丽丽的妖媚、多情、大胆是我从未领教过的,也是我一直渴望的。在她的甜言蜜语和无法忍耐的叫喊中,我很快就挺拔得不可收拾。

这时候,我忽然明白,男人在任何时候都需要女人的鼓励,尤其在床上更需要像丽丽这样肆无忌惮的性欲的鼓励,她的一招一势,你想疲软都不可能。同时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下流的家伙,因为我是如此喜欢这个妓女的卖春动作和叫喊声。

在我的怀里,丽丽疯狂地扭动着,呻吟着,催促着。

这种急迫的催促很神奇很美妙,它能唤起一个男人野兽般的欲望。我本想再听听这种女人求偶时不可抵挡的呻吟声,可丽丽好像被性欲冲破了头顶,不顾一切地要求我进入。

要知道,丽丽现在所表现出的一切,已经在我大脑的幻象中生存了很多年,我把它们看成我幸福爱情的重要组成部分。结婚以后,我希望韩梅能配合着我把它们从我的大脑里带到现实中我们做爱的床上,我一直渴望韩梅能像现在的丽丽一样,主动配合着我做爱,渴望看到她被我的爱折磨得欲火中烧忍无可忍的样子。可每次那些美丽的幻象都带着深深的失望在我眼前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我的大脑里。但是,在这个妓女的床上,丽丽把我的幻象带到了现实,就因为这一点,我似乎已经开始喜欢丽丽的身体了,尽管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妓女。

在丽丽的要求和强迫下,我挺直的性器官进入了丽丽温暖湿润的体内。我还没来得及运动,丽丽就疯狂般地喊叫了起来,并且伴随着她的性器官有节奏的收缩和身体不停的忸怩动作。

这种喊叫,这种动作,让我产生了雄狮发情般的兴致,我感到我的肉体和灵魂一起被丽丽紧紧地包裹着向一个神秘的地方挺进。

哦!我的性欲要爆炸了,在丽丽的身体上,我似乎要把我体内所有的压抑所有的精力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欲望都通过我的体力和性器官发泄出来。丽丽配合着我的疯狂,她失去理智般地叫喊着:“快点,快点,我想要......”

我哪里经过这个阵势,我感到此时我真了不起,我能让一个女人产生翻天覆地般的性高潮,我有了自信。我心想:管她是什么女人呢,无论是兽欲还是人欲,最起码,此时此刻,作为雄性,我是伟大的。

在我狂野的操作中,随着丽丽的叫喊和动作,上次领略到的那个神秘的旋涡,又出现在我大脑的上方,出现在我中枢神经的末端,出现在我性器官的里面。它们正在随着我和丽丽的不懈努力一点一点地聚集。我的性器官也随着这个旋涡在不断深入,哦!越来越美好,越来越甜蜜,五彩斑斓,琼浆蜜液,它们仿佛一对孪生姐妹一起降生在我的感受中。

我的感受随着旋涡的不断旋转越来越浓烈,那种甘甜由于密度的不断增加甚至出现了苦涩。这种苦涩仿佛是一种无奈,是我幻象中的爱情和性被迫分离所产生的痛苦。

我的灵魂在这种浓烈的液体中已经失去了方向,恍惚中,我听到丽丽催促我的叫喊声,她好像和我有同样的感受,一种一触即发的感受。

在我加快速度的时候,丽丽密切地配合着我,好像她的生理变化都是围绕着我的生理变化而变化的。感受到了我疯狂的前奏,她便急促地和我搂抱在一起,用她的身体和性器官鼓励着我,和我一起嚎叫着,一起呻吟着,一起翻滚着。

终于,在这个旋涡的最底部,我所有的感受都聚拢到了一起,然后像烟花一样瞬间在我的体内爆炸了,释放出一个无限美好的灿烂光环。但那仅仅是一瞬间的美好,随着那种被放大了无数倍的五彩缤纷的花体的坠落,四周的一切又恢复了黑暗和寂寞,甚至是更加黑暗和寂寞,我似乎又陷入了一个更大的旋涡,里面漆黑一片。

当我从那个旋涡里挣扎出来的时候,发现我身边的丽丽已经坐了起来,正瞪着一双大眼睛思索着什么。这多少让我有些失望。按我的想象,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丽丽温顺地躺在我的身边,闭着眼睛享受着那个旋涡的余温。

这次结束后我没出现上次的那种提心吊胆。我的思维中已经容纳不下其它信息了,从那个旋涡中跳出来之后,韩梅和那个小伙子有说有笑的场面立刻又跳到了我的眼前,一阵惆怅重新袭击着我枯寂的胸腔。我心中的郁闷没有因为在丽丽身上的发泄而缓解多少。

丽丽已经穿好了衣服,做出送客的样子,可我不想走,我身体里积存的使我郁闷的东西太需要用这种交欢的方式来发泄,更何况我的老婆很可能已经投入了别人的怀抱,那个人可能各个方面都比我优秀,我回去干什么?

我说:“丽丽,还有任务吗?”

丽丽说:“于哥,很抱歉,实际呢,我也舍不得你离开,但我和一个姐妹约好了,一起去喝咖啡。”

我说:“你的咖啡钱我出。告诉你的姐妹,今天整个晚上,你是我的。”

丽丽说:“这可不行,我那个姐妹是从美国回来的,她带我去的地方一定很高档,平时是没人为我买这份单的。”

我说:“我来买。”我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

丽丽接过钱,眼角眉梢都露出了笑意,但她没有马上收起,还在微笑着看着我。我又拿出了一百块钱说:“这次的。”

丽丽乐呵呵地收起了钱,乖乖地躺在了我的怀里。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看重金钱的魅力,钱这个东西实在太好了,只要你舍得付出,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孩就会乖乖地听从你的摆布。

这时候,我忽然有些喜欢上了这种简单的金钱和肉体关系。回想自己在韩梅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却连这样的收效都没有,一阵伤心使我的胸口产生了一种沉重的疼痛并且迅速向四周延伸,犹如万根钢针一起在我体内游动一般。

这个夜晚,在丽丽的身体上,我不停地发泄,我把在韩梅身上无法实现的强悍、野蛮、粗鲁,都在这里派上了用场。我的强度、我的力度、我的耐力,是我自己都没想到的,或者说我心理一直有这个愿望,但始终没能实现。

这个夜晚,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发泄的夜晚,我要把我所有的压力和委屈都发泄到丽丽的体内。到后来,丽丽实在受不了了,她跑到洗手间里不出来。她说:“就算包夜,也没你这么干的,你的五百块钱早就用完了。”

我说:“你出来吧,我也累了。”我说的是真话,我真的很累了。

丽丽重新躺在我的身边。本以为这么疲惫我会很快睡去,但是,刚打个盹,我突然又清醒了过来,我又一次想到了韩梅,想到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此刻,他们在干什么呢?会不会与我和丽丽一样?躺在一个床上,刚交欢完毕。

这么想着,我心里又是一阵阵刺痛。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于是,我又拿出一百块钱,把丽丽叫醒。

丽丽很不情愿地说:“于哥,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实在不想要了。”

我又加了一百块钱。

丽丽说:“说好了,只做一次。”

我说:“只一次,时间不限。”

丽丽扮了个苦脸。

其实,我已经很累了,我感到体内的精液也已经被抽空了。可是,为了麻痹自己,我努力地做,很长时间在生理和心理上的感受上都是麻木的。我拼命地寻找那个旋涡,可它一直都在我意识以外很远的地方缥缈着。丽丽好像看出了我这是要进行一次无休止的战斗,或许是为了早点结束,她非常积极地配合着我,喊叫扭动自不必提,另外又加上了一些语言刺激和对我身体的拍打。高潮是在瞬间完成的,很混沌,几乎没任何色彩。

尽管天已经快亮了,我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开灯的一瞬间我非常紧张,第一眼是往地下看,看到韩梅的鞋规规矩矩地摆放在那里;我又环顾一下整个客厅,很明显屋子已经被韩梅收拾得干干净净。我紧张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同时,胸部也舒服多了,如同久居闷室的人突然来到原始森林一样痛快。

以后连续一周内,我的车几乎每天下午五点三十分都准时出现在韩梅单位大门对面的小路上。他们单位的班车是停在大门口的,我停车的地方正好斜对着大门口,韩梅不会发现我,我却能观察到她走出大门时的一举一动。

几乎是每天,我看到的都是基本相同画面:在陆续下班的人群中,韩梅和那个小伙子,一路上有说有笑地一起走出大门,一起上了班车。

有一天,我看到那个小伙子竟然拿着一块类似于糖的东西扒好了放在韩梅的嘴里。那次,我几乎气得失去了理智,我真想冲上去把那个小伙子痛打一顿,但我还是战胜了自己,我想,如果那样,我很可能彻底失去韩梅。

我尾随在班车的后面,到我家的站点,下车的没有韩梅,我的大脑里紧张成一片空白,继续跟踪时我几乎失去了意识。

在我父母家附近韩梅下了车,只有她一个人。眼看着她在路边买了水果。那一刻,我好轻松、好舒畅,比从拘留所里出来还要轻松舒畅。

我非常殷勤地接过韩梅提着的水果,同时也很难为情地拉住了她的手。我很不自然,她也很不自然。

那天晚上,我和韩梅同床分居了两个多月后又睡在了一起,我们回复了做爱。

从丽丽那里获得的信心,并没有使我在韩梅身上发挥多大的作用。虽然我不再疲软,但韩梅的僵化让我感到索然无味,她的生硬冷漠使我联想到了那些荒芜僵硬未曾开化的处女地。

生理上虽然又恢复了夫妻关系,可心理上一直未能有效沟通。但无论如何韩梅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我的一个崇拜者,很多时候,她在屋子里忙碌的身影都会让我很感动。

我和韩梅的性爱越来越让我感到枯燥无味。我想,这多少与丽丽有关系,丽丽在床上的万种风情一直吸引着我。尽管我明知道那是个陷阱,是个美丽的旋涡,痴迷于这种女人身上,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尽管,每次从丽丽那里出来,我都会下决心,这是最后一次;尽管,看到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都流到了丽丽的腰包,觉得很不值。但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往丽丽那里跑。

就这样,我彻底堕落了,只要一有时间,我就和番士伟、金鹏混在一起。番士伟身边的女人很多,经常轮番出场。用他的话讲,外面的女人,你不能对她太专一,你一专一她就会依赖你,控制你,那样会很麻烦的。金鹏呢,简直就是个老狐狸,他变着法地给像我这样无法控制自己情欲的男人找小姐,当然,我们每次的饭局都在他的酒店里。

番士伟的潇洒让我很羡慕,但我又无法效仿。说实在的,每个男人,即便他和一个妓女进行一种单纯的性交易,像我和丽丽,时间一长,他也希望那个女人的身体是属于他自己的。

有好几次,我去找丽丽时,都在她的家门口遇见了陌生男人。在接下来和丽丽交欢的过程中,我都会产生一丝痛苦和反感,有时候我会草草了事,有时候我会因为嫉妒变本加厉地折磨丽丽。

一天晚上,因为我的欲望又被韩梅巧妙地拒绝了,我一气之下去找丽丽。在丽丽家的楼梯口,我遇见了从上面下来的一个黑人。

其实,在这个开放的城市里,见到个黑人是没什么稀奇的,可这个黑人实在是太黑了,我不知道非洲本土是否有很多这样的黑人,但至少他是我见过的最黑的一个黑人。

我敲了很长时间门,丽丽才懒洋洋地打开,装作一副被我吵醒的状态。

丽丽说:“怎么也不来个电话?我正做着一个好美的梦呢!好可惜呀!被你吵醒了。”

我说:“梦是假的,我来给你送钱是真的,你要哪个?”

丽丽说:“看你说的,于哥,你不来我也会找你的,这几天,我都想你了。”

在这个环境中混时间长了,也什么都明白了,丽丽这些话,对哪个男人都可以说,无非是在说台词。

上床后,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到了韩梅,想到了韩梅的纯真。这么想着,我又下意识地看看眼前的丽丽。

此刻,丽丽正一丝不挂地躺在宽大的床上,摆弄着引诱我的姿势。

这确实是让男人无法抗拒的一种诱惑,或许这也是我幻象中性生活画面的一个耀眼的光环。如果这个画面出现在我和韩梅做爱的床上,这些动作和造型都来自于韩梅,那么,我的身心都会被这幅画面的爱融化成袅袅春潮,我会刻不容缓地用我的爱来装点这幅爱情的春宫图,使之更加神秘浪漫。

丽丽的表演虽然也让我性欲的潮水不断高涨,但她的虚情假意她的装腔作势她的为了完成任务,都大大地抹杀了这幅画面的迷人风采。我无法把我大脑中的幻象和眼前的画面融为一体,我生理上的挺拔完全是一种没有希望和寄托的无感情的性欲。

丽丽伴随着动作发出了浑浊淫荡的求偶信号,我的性欲因为想到韩梅而产生的摇动也恢复了正常,兽欲排除了我所有的私心杂念,此时我想要的只是“做”,并没有“爱”。

就在我准备进入的时候,丽丽突然间无边地呻吟了起来。这是她惯用的花招,以前,在我还相对单纯的时候,曾经以为这是她的敏感和多情,后来明白了,这种夸大的呻吟完全是丽丽这种女人经过长时间的实践,利用男人的生理特点总结出的经验。她们的目的在于,既能让男人感觉到她们的多情,又能让男人快速完成。男人一旦射了,也就蔫了,她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钱赚了到手,然后顺理成章地把男人打发走。接下来吗,可以继续做生意,也可以倒在床上睡觉。

她淫荡的呻吟声让我感到很别扭,我气愤地说:“你她妈的不装行不行,我这还没进去呢!”

丽丽说:“呦!于哥,你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我说:“你知道吗,今天我才发现,你和我老婆没法相比。你没有那么多情,你在装腔作势。”

丽丽坐了起来,绷着脸说:“于哥,这可是你的不是了。你到我这里来,是来寻欢作乐的,不管我怎么做,都是为了让你快乐,你在我这里得到了快乐,这是真的吧?至于和你老婆比,我从来都没想过,我是个下贱的女人,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

在具体做的过程中,我一直没办法产生以前的那种亢奋,尽管我也十分努力。临近末尾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丽丽的力不从心。很显然,就在我来之前,她刚做过,我想到了那个黑人。或许是黑人的肤色,或许是非洲流行的疾病,我在恶心的同时体内飞速地蔓延着一种险恶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