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信只是发着玩儿的。
�因为无聊?
�我怎么知道你就会来呢?
�就是说,你以为我不会来才故意邀请的?
�离开这里吧。和大家去聊天。
�你到底为什么要我来?
�你从来不懂我的意思。
�曾经懂过。但现实吗?
�不能有所发展吗?
�发展什么?你是说我们?
�不不。不是。是这篇小说。
�你把这里的所有人都当做你小说的素材了?
�是,也不完全是。
�你如果仅仅是为了在这个酒会上发生点什么……
�不。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只是想知道我是否能够找到你。
�这时候门铃又响了。青冈轻轻地按了一下卫军的手臂,说,好啦好啦,去玩儿吧,别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我在这里只认识你。
�我会和你在一起的。一会儿。等我好了。
�这一次门是西江打开的。于是轮到了西江的目瞪口呆。
�远远地青冈就看到了门口的那一幕。她于是迅速离开卫军。她知道门外的来客对西江来说一定也是意想不到的。
�卫军却紧紧地抓住了青冈的手。看来又是不速之客。你今晚究竟想要干什么?
�和你不相关的事情你不要管。放开我。
�为什么非要把我卷进来?
�你应该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了什么?
�不过是今晚酒会上的一个棋子。我当然知道。
�不,是我的生命。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青冈一直注视着西江脸上的表情。
�她一看到西江忧戚的神情,就立刻猜出了门外的那个人是谁,于是她高叫着,彼尔!
�青冈挽住了西江的手臂。因为她发现西江由于忽然见到了彼尔而显得异常激动,甚至难以自控。她想西江一定是又想到了虹,那个他曾经一直想努力忘掉的女人。
�这两个男人大概就是因为虹而不由自主地紧紧拥抱。拥抱良久。他们还相互在对方的背上拍了拍,以作为对对方的安慰,或者,对虹的深深的思念和哀悼。然后西江拉住彼尔的手就不肯放。问他被什么风吹来的?你不是在美国吗?你变了许多,如果是在大街上相遇,我肯定就认不出来了……青冈看到,彼尔显然已经不习惯那样长时间地被一个男人拉住手。他曾经几次想要挣脱却挣脱不掉。青冈想,西江什么时候老到如此糊涂了?然后她就向彼尔伸出双臂,他们也一如西江那样长时间地紧紧拥抱。不过那一刻他们什么也不曾回忆。
唯有彼尔在青冈的拥抱中体会到了她是在为他解围。
�彼尔兴奋地说,是的,我一接到邀请就启程了。
�你也接到邀请了?西江有点疑惑地再次拉住彼尔的手。
�是的,这一次我也把儿子带来了。他非常漂亮,很像母亲……我会带他来看你们的。
�西江的情绪更加激动,儿子?你是说你把儿子也带来啦?
�是的……
�快说说,他好吗?他怎么样?
�他……
�青冈在西江耳边轻轻说过什么之后,西江才不情愿地离开。
�你知道,青冈说,教授要去应付系里的那几位外籍教师……
�这一次是彼尔伸出了手臂,再一次紧紧地拥抱了青冈。那个拥抱很长,也很温柔。直到青冈不得不从彼尔的怀中挣扎出来,你看,这就像刚才西江拉住你的手。
�你依然那么漂亮,依然咄咄逼人。
�你知道,他抓住了你的手就等于是抓住了虹的……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你不要以为离开你就会忘记你。
�我知道你一直想弄清谁是你儿子真正的父亲。
�不,你错了。无论是谁的儿子但我是他父亲这一点永远不会变。而且虹就是这样规定的。只有我才能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这也是虹的愿望,我爱她。
�西江并不知道我邀请了你。在那些我擅自邀请的名单中,唯有你,我相信是一定会来的。无论多么遥远。
�你这样做不觉得有点像克里斯蒂的小说吗?那个大侦探伯洛总是喜欢在最后的时刻把所有当事人聚在一起,宣布破案的那个过程并指证罪犯。
�我们这里没有要破的案件也没有罪犯。虹是死于难产的,这你知�道……��是的虹死于难产,名正言顺,这样就让你们这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们一个个逃之夭夭了。
�彼尔你怎么能这样?
�当然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彼尔的脸几乎贴在了青冈脸上,听到了吗?我想你。
每一天。
虹说过那是一个物质男人最后的梦想。但梦想终归是梦想。
�虹让我们相识,我们当然不该让她的梦想落空。
�看到了吗?西江是见到你之后才想起虹的。在此之前就好像他的手上没有粘着虹的血。所以虹真可怜。却要我们这些人来惦记她……
�我们什么时候单独见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