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段思宏在单位改革会上出言不逊,他提交的节目改革方案还是羸得领导赏识,被提拔为节目制作人。
落实房改政策会议上,倚其表现,分配到一套处级景观住房。他拿到钥匙走进毛坯房时,涌上心头的不是幸福,有一种令自己害怕的预感,尽管一家三口挤在面积不大的老宅,日子却其乐融融,今天有了新屋,这个家却面临鸟散。
[被屏蔽广告]
[被屏蔽广告]
这些事黎云在外都不知道。她带着孩子回娘家一住就没个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段思宏竟然也没露面,这样她只好撑着,一天捱一天,嘴上烧起大泡,半夜醒来发现怀里是女儿,眼泪就情不自禁流下来。母亲几次盘问,她都说段思宏在外面为一部电视剧配音过几天就回来,害得孩子也跟着撒谎。
后来,她假装回家取衣物,一路上想好了见面以后怎么装出意外,结果推开家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露西欠着身问候。她推开每个房间门,都是干干净净,一种失落感猛地袭来,原来丈夫平日里勤勤恳恳并不是为了家庭美满,不过出于个人习惯。这念头叫她不寒而栗,取出一罐饮料,打开电视,死活要见他一面。一直等到后半夜,她哈欠连连,段思宏也没回来。她心里惦记着孩子,离去的时候故意把空饮料罐丢在桌子上。
接下来几天她因为忙着准备秋季服装展,暂时忘记了家中不愉快。单位里忙不完的设计稿她带回家,晚饭后继续干,少了段思宏,她觉得干什么都不方便,人更烦躁。
“谁叫你这样写的?”
“我妈。”
“怎么教孩子写这个。”“
“怎么了?”
“写什么不好,写写花呀,高楼呀,城市新面貌什么的。”
“反正我是认真写的。”
黎云停下手里的活儿,听出来母亲和女儿在说作文,就过去:“又怎么了,叫我看看。”樱桃不给,她一把夺过来。上面写着:第一天我看见一只蟑螂跑过去。第二天我又看见一只蟑螂跑过去,想打死又不敢。第三天我还看见一只蟑螂跑过去,一脚踩死。
老师红笔写的评语是:你们家怎么这么多蟑螂?
“这是什么老师,简直0水平!”黎云把作业本一摔。“这么写什么错?我认为写得很好!”
“是不是不符合要求了?”黎母猜。
“屁要求,根本不懂教育,完全在扼杀想像力。”黎云说说火气大。“不理它,妈给一百分!去拼图吧!”
“还有别的作业呢?”樱桃嘟囔。
黎母翻动前面的作业说:“就这篇没写好,前面全都得五角星……”
“前面是爸爸教的。”
“可见你爸也就是小学生水平。”黎云不再管孩子,听见老太太说段思宏好,心里更加烦,甚至有恨,越想越憋气,抓起作业本撕个粉碎。这举动让老人和孩子目瞪口呆,接着樱桃哇地哭起来。
“你这是抽那门子疯呢!”
“学什么学,别学了!脑子比猪还笨!”
母女俩刚交火,就有电话打进来。黎母气咻咻拿起电话,楼下邻居祝贺她女儿家分了一套处级新房,等着“燎锅底”呢。“怎么你还不知道?女婿也没告诉你?钥匙都拿到好几天了。”老太太一边打电话一边拿眼睛瞄女儿,放下电话就问怎么回事。黎云自然一问三不知。老太太料定必有诈情,一再追问,黎云只好如实坦白。“又怎么了?”黎云父亲凑上来。
“没你事!”黎母把他推回去。
晚上,客厅里只剩母女俩,黎云话刚开头就哭起来。
樱桃装睡,母亲前脚走她后脚遛下床,轻轻把门启开一条缝。外婆和妈妈近在咫尺,妈妈不停地擦眼泪,外婆问有什么证据,妈妈说没证据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然后说什么她听不懂,好像是很重要东西,他们就是为这个闹翻天。外婆陪着抹泪,问逮到第三者了吗,妈妈哭得更伤心了,说爸爸鬼得很。她们说的话她越听越糊涂,第三者是什么东西呢?她很想帮助她们找到,不让她们再难过。她听见妈妈说了几个人名字,其中有两个阿姨是爸爸单位里人,还给她买过巧克力呢,妈妈为什么恨她们?外婆又在说证据,“抓尖尖双”是什么意思?她又听不懂了,肯定不是好话,因为妈妈狠狠咒了一句。外婆劝妈妈不要再闹下去,回家去住,妈妈说闹成这样怎么回去,外婆说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两口打架不记仇。妈妈说这不是记不记仇的事,弄不清第三者日子永不安宁。外婆又说“抓尖尖双”,给妈妈出主意,看得出她很有办法。她一直蹲着偷听,感到酸累想换个姿势,刚站起两腿一麻撞门上,声音大得自己都吓一跳。
“你怎么啦?”妈妈听见动静过来,扶起她。
“我想上厕所……”
“肯定憋的。”外婆也过来。
“嗯……”她揉着眼睛,扎进卫生间,心里为骗过大人而得意。
晚上,她就睡在妈妈身旁,半夜醒来发现妈妈睁大眼睛看着黑暗,嘴里无声地念念有词。
第二天,她上课总跑神,老师让她站起来回答问题,结果南辕北辙,罚站一堂课。放学后,她按照夜里偷听来的地址查了电子地图,然后换乘公共汽车,来到爸爸单位新分配住宅小区。眼前尘土飞扬,载重卡车轰鸣,她在心里暗暗计算着爸爸妈妈都在家的那个时刻——
她先给爸爸打了电话,央求带她去看新房子。段思宏自然满心欢喜,下了班直接把车开到学校门口,路上还买了一大包好吃的,一块儿直奔新居。
在小区门口,她乘爸爸停车的空子偷打了他的手机,告诉妈妈她在同学家身体不舒服,让她赶快来,报出这里地址。段思宏对女儿心思全然不知,带着她在没有门窗的隔断之间进进出出,兴高采烈地描绘着装修前景,哪间是客厅,哪间是厨房,哪一间是睡觉的地方。“[被屏蔽广告]
[被屏蔽广告]你准备把我这间房子涂成什么颜色?”女儿打量着自己寝室说。
“你喜欢什么颜色?”
“粉红色。”
“爸爸就给你涂成粉红色。”
“啊,我有自巳的房子喽!”她拍手,又问他们的寝室涂成什么颜色,是和妈妈住在一间房子里吗,睡一张床上吗,段思宏感到纳闷,回头看见女儿嘴角漾过一抹成人的笑,吓了一跳。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什么叫第三者?”
“你从哪听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快,回答我!”
段思宏停在那里,不知该怎样回答。
“第三者……就是第三个人呗。”
“在家里那就是我了?”
“你不算,除你以外。”
“应该是第四个人呀?”她掰着手指头算,说出妈妈诅咒的电台里阿姨名字,段思宏立刻明白,在女儿屁股上扇了一巴掌,说这个词属于成人专用,等她长大了就明白。
“你真的会让妈妈也来住吗?”
“那当然了。”
“如果妈妈不来住,那我也不来了,我要咱们仨都住在这儿。”
“那当然啦,谁说不让你妈妈来了,你妈说的?还是姥姥?”
女儿摇摇头,眼睛里分明还不放心。
黎云接完女儿电话赶到地方一看,竟是刚刚竣工的楼区,心存疑惑,按照门牌号拾阶而上,远远就听见段思宏和女儿说话,不禁放慢脚步。女儿要把所有的拼图挂到墙上。段思宏说没问题,就挂在大客厅,再挂上妈妈设计的服装。新居大门没关,黎云可以看见爷儿俩一高一矮的身影。樱桃偶然回头,看见她,扑过来就往屋里拽,嘴说爸爸在等着哩。段思宏看出尽管黎云身子往后仰,两条腿迈得比女儿还麻利。黎云揪住樱桃耳朵嗔道:“好呀,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我不干!我要从这楼上跳下去!”说着就往阳台奔,她是想看看阳台面积到底有多大。
段思宏冲上来从后面拦腰抱住。黎云在段思宏怀里咯咯地笑起来,说:“你以为我真要死呀,好日子我还没过够呢!”把段思宏闹了个大红脸。女儿拍着小巴掌学了外婆说,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两口打架不记仇……
这天他们离开新居直接回自己家,乐乐呵呵吃了段思宏烧的团圆饭,都夸女儿聪明了,还会使计摆弄大人了。樱桃更是自鸣得意,自个儿洗脸洗脚,上床睡觉。
半夜,他们关起门来展开又一轮国共谈判,双方都很客气,不提旧账向前看,达成协议:一黎云不再追究那女人是谁,从此不许段思宏与她来往;二夫妻间不许当孩子面再提离婚的事;三下一步全家工作重点转移到装修新居方面,力争建设一个令人羡慕的现代小康家居。
表面上看生活又回到了过去的轨迹,一家人折腾了个把月,总算住进了装饰一新的“逼个耗死”。段思宏当上节目制作人后变得更忙了,电话不断,称呼也变了,一口一个“段导”。黎云晚上到家照样忙服装设计,大部分参赛服装已经定稿,只需做细节上的修改。她猫累了腰就不愿意再干,听见骨头节发出一连串咔哒,头也不回地吆喝:“段思宏!”
“到!”
“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过来!”
“是!”
段思宏手放到背后走到妻子跟前,一个立正:“有什么指示?”
“敲背!”
“是!小费?”
黎云一巴掌打过来说:“拿着。”
段思宏揉着打疼的地方说:“没听说过吧?这是小笑话,说有一个下岗女工去做三陪,完了事就这样一伸手:‘小费!’后来养成习惯,回到家跟丈夫完事也一伸手:‘小费!’。”他说着就开始动手做起来,老去美容院,自然学会些手段,黎云也就多了一份享受。
“还没弄完?”他伸头看了一眼样稿,说“都猴年马月了还这么保守。”
“你懂屁!”黎云闭住眼睛舒服得直哼哼。
段思宏说:“你这一件画得不好,缺少民族特点,最好把中间开口改成满族服饰的斜襟搭襻,胸前补一块绣片,比如牡丹蝴蝶团凤五毒什么的,袖口也滚上花边儿,就不会貌似简约空空荡荡了。腰带也太正规,又不是西装,最好改成一条丝带,配上玉环,给人一种既典雅又宽松的效果……”
“喂等等!”黎云睁开眼,上下打量着段思宏说:“行呀,真没看出来你还什么都行。”
“过奖了,一样不行:生孩子。”
“呸,你还反天了?”
“不是我反天,是科学发展了,国外报道男人也可以生孩子。”
“是吗?那我倒想听听男人的子宫长在哪儿?”
段思宏指指心口窝,说:“这儿,男人拿胃怀孕。”说着,手做了一个刀割的动作。“然后剖腹产。”黎云噗哧乐出,说:“你这些主意都不错,要是早说我少受多少罪,可有一点难办,哪去找你说的这些东西呀?”
“这好办,文福路上有一个古玩收藏市场,回头我去兜兜,花不了几个钱就能置办齐。”
“那太好了,你要是搞定我有赏。”
“赏什么?”
[被屏蔽广告]
[被屏蔽广告]
“重赏!”
“我也想听听?”
黎云拿眼乜着女儿,贴段思宏耳朵说:“上床。”段思宏一哆嗦,差点坐地下。说:“我还是无偿援助吧。”前不久的那次房事到现在他还忘不了,当时黎云舒服得直哼唧,他躺在一边感到整个身子都被掏空,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驱壳。
半夜里,两口子躺在床上,黎云为新的设计思路兴奋不已,摸索到段思宏脖子亲了一口。“干什么,睡觉……”段思宏推开她。
“我越来越爱你……”她手贴他肚子往下滑。他故意拿身子压住不让她得逞,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一踹,短裤被脱到膝盖。
“你让我睡觉成不成?”段思宏坐起来。
“你不给我就不叫你睡。”黎云说着用手膈哧他腋窝逗他笑。段思宏一把拉亮灯:“你要是把我折腾没劲,我明天就不去买了。”黎云见丈夫真不乐意,也没了趣,各自倒头睡下。段思宏睡不着,溜到客厅抽烟,有一种与妻子沟通的欲望,希望她能体谅他,不要强迫他,跟着念头又被压下去。
第二天他早早地就顶着日头出门,上街采购女人穿戴是他埋藏多年的愿望,他为获得这个合法的机会而暗自庆幸。回到家,手舞足蹈,嘁哩咔嚓,两只巧手上下翻飞,那些往日烂熟于心的幻想此刻都变成创造力,转眼间木头模特一个个装扮得姹紫嫣红,分外妖娆。
转眼又到了该买汰烧的时候。他放下裁缝,拿起厨子,脑子里还转悠着灵感。女儿放学回来,看见客厅里摊得铺天盖地不禁惊呼,她已经被大人吵怕了。“这回可不一样喽。”段思宏趁着炖汤,往领口缝小亮片,他要在妻子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我也想玩。”樱桃说着动手。
“去,写作业!”段思宏一把夺下樱桃头上的花冠。樱桃把玉片穿成项链戴在脖子上。他再次一巴掌夺过来,她一下干嚎起来。正赶上黎云进门,见女儿满地打滚,质问凭什么打她,段思宏不言语。黎云一看项链串得挺好,要往脖子上戴,也被段思宏夺下。她还从未见段思宏发这么大火。但看到玉片组成另外一个造型,她眼前一亮,这花型竟是服饰上的点睛之笔。
“挺好的事,可你打她干嘛?”
“这是小孩玩的东西吗?亏你还是搞服装设计的。”
她没词了。结婚十来年,她居然没看出丈夫还是位服装奇才,这样的奇巧构思,工作量,即使放在设计室,保守地说也是好几个星期的活计。“还行吗?”段思宏在厨房颠着勺,伸出头来征求意见,她勾住脖颈亲了一口。“孩子……”段思宏小声说。
“我什么都没看见!”樱桃在外屋叫。然后小声嘀咕:“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这个!”
“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这话还是你说的呢!”樱桃不服气跑过来争辩。黎云解释这都是以前的话,没想到这孩子记性还挺好。段思宏反倒心里得意,背着黎云眨眨眼,樱桃也眨眨眼。
吃过晚饭,樱桃缠着段思宏辅导作文,作文题目是《我的父亲》。这使他颇有些为难,说自己的优点吧,王婆卖瓜;说自己的缺点吧,于心不忍,只好采取启发方式,再采取暗示的形式,作文写完照样是一篇赞美诗。黎云隔一会就来打扰一次,段思宏就得离开。樱桃能感到妈妈恨不得她现在就睡着,位置腾给她。她偏就较这个劲,干什么都磨磨蹭蹭。段思宏看在眼里,哄睡女儿,把裁缝铺挪进寝室,锁起门。“我敢说这批东西拿出来肯定淘大彩!”黎云乐得合不拢嘴。
段思宏说不过是雕虫小技,还要等穿试效果才能做最终夺定。黎云说要是公司模特在就好了,穿上走一遍台,什么毛病都挑出来。段思宏说这还不好办,他就是现成的模特儿。说着把一包衣裳抱进卫生间,一边更衣一边叫黎云坐到墙角扮演评委角色。
黎云只觉得好奇,也不拦阻,倒要看看他最终翻出什么花样。
“好啦吗?”她等得不耐烦,大声问。
“再等等。”他在里面答应。
“干什么呢磨磨蹭蹭我这孩子都生出来了。”
“好啦好啦我这也出来啦!”
樱桃根本没睡,隐约传来的音乐吸引着她好奇心,蹑手蹑脚遛到爸妈寝室门口。她很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门锁着,只好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段思宏正在以其最擅长的播音技巧宣布:“下面请来自北京的一号小姐登场,她要展示的服装是东方霓裳系列第一部分——江南春色!”接着音乐被放大,她听不清爸爸妈妈在说什么,妈妈一个劲叫爸爸往前走,转过来再转过去,蹲下再站起来。她想通过锁眼偷窥,但是什么也看不见。
“下面将要请出的是来自上海的二号小姐,她展示了东方霓裳系列的秋冬部份,名字叫‘吴越桂雨’。”现在,所有的灯都亮起来,床头灯被摘去灯罩当做脚灯摆放在通道两侧,音乐声随着段思宏的报幕渐渐响起,卫生间门打开,段思宏身着高领无袖紧腰敞摆丝绸晚礼服调整猫步扭出台,两个腮涂得赛蟠桃,眉毛眼睛乌成一团。刚走了没几步黎云就喊停停停,埋怨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好好一件衣服没有给撑起来。“这好办。”段思宏说着找了两个茶杯盖又取了一忱头缩回卫生间,让“骚瑞”。黎云内急,起身上客厅卫生间。出门忽听女儿房间有动静,悄悄过去,看见女儿趴在床上睡得死人一般,这才放心。
段思宏这回算是解了渴,对着镜子用不干胶把两个茶杯盖固定在胸前,又用绳子把忱头绑在屁股上,然后穿上晚礼服,欠起脚尖走了两步。哇哈,简直太雍容华贵啦!他被自己的美貌陶醉,如果不是黎云在外边催,差一点儿就忘记身在何乡。他拨弄拨弄茶杯盖上小鬏鬏,乳头带动乳房一颤一颤,他心里说还他妈挺像真的哩。
樱桃等妈妈一走,又尾随着溜出门,这回她激动得直抓耳挠腮:门居然没有锁,还留出[被屏蔽广告]
[被屏蔽广告]一条缝!她屏住气把脸凑近门缝,看见妈妈手里在一下一下打拍子,卫生间门开处,一跳一跳闪出个人,这是爸爸吗?她差一点就笑出声,整个一个人猿泰山,晃到拐弯,脚下一崴差点摔倒。“逼开了否!”黎云喊了一句英语,冲过来扶住。
“画眉深浅?”段思宏都快站不住了还拽呢。
“一个老爷们儿,这就不易了,99.5分吧。”
“冲这评价,以后我就是您专职模特。”
“别把我吓着!”
黎云紧摇头晃手,拨拉着段思宏转来转去,也挑不出一点碴儿。
是夜,夫妻同床。黎云再次要求房事,段思宏仍旧不从。
“你是不是骟了?”
“阳萎。”段思宏不愿多说。
“你怎不早说?”黎云不再纠缠,手慢慢给他揉肚子,说可以驱寒。两人在揉动中睡去。
次日,黎云买回《泰国神油》、《三鞭丸》一堆壮阳药,逼着段思宏吃:“卖药的说了,有一老头把泰国神油当酱油倒进一碗面里,过了一会儿面条都一根根站起来。”
这药像一团火掉进胃里,差点儿把段思宏推个跟头。他坐立不宁,黎云在附近哼着小曲儿转来转去。他相信再过一个时辰,药性发作,他那地方就会像话筒一般粗黑梆硬。
“有效果吗?”
“哪有这么快?”
“到了哪儿啦?”
“十二指肠吧。”
“这就对了,等到了小肚子告诉我。”说完又去忙她的设计。
他趁她不注意溜出门,手指头伸进嗓子眼乱抠,生把胃里东西又全吐出来。